第432節


當然沒有,那個傢伙對自己的手段有著強烈的自信,肯定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我臉上流露出了淡淡地微笑,當下也是將手印一結,然後朝著前方猛然一拍。
【深淵三法,魔威】一出,萬物迴避,洶湧而退,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藏於猛獸腹下的德古拉伯爵藏無可藏,當下也是將杖裡劍化作萬點寒芒,朝著我的週身覆蓋而來,有要將我一舉刺死的氣勢。
前方是無暇他顧。方才讓其得手,而此刻整暇以待的我。又如何能夠讓德古拉伯爵再一次逞兇?
飲血寒光劍,一劍斬出,宛如滿月凌空。
長劍從德古拉伯爵的身子硬生生地斬過,然而我的手掌之上卻沒有收到有力道的回饋感,曉得這個傢伙又是在用那一招虛化的招數,我儘管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段,當下也是手中一結印法,使出那煉妖壺觀術,然後朝著這萬般黑點猛然罩去。
不能力敵,詭異而現,那就不是尋常修行者的手段了,光用一招散而凝聚的功夫,是騙不了我的,除非他本身就並非人類,方才會有這樣的天賦。
說到降妖除魔,天下間能夠與我茅山並肩的,又有幾處?
煉妖壺觀術,專門應對諸如陰靈詭奇諸物的手段,被我猛然使出來,那屢試不爽的萬般黑點立刻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我能夠感受得到其中有一股強大而不屈的意志,試圖將其融合成人形,但是卻給我用這觀想術給牢牢控制著,飛速地耗損著他的力量。
兩相爭鬥,那傢伙到底還是一個不錯的厲害角色,最終掙脫了我這煉妖壺觀術的束縛,勉強回復了人形,不過與之前那風度翩翩的歐洲貴族不一樣,此刻的他衣衫襤褸,一青灰色的禿頭之上,眼窩深凹,利齒密佈,耳朵尖銳如狐猴,卻是一副鬼怪的模樣,我瞧見他上嘴唇出突出來的兩顆尖銳牙齒,陡然想起了許多事情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吸血鬼的傳奇,德古拉伯爵?」
我想起來為何德古拉這個名字這般熟悉了,當初在總局作國際局勢培訓的時候,給我們上課的專家曾經講過西方靈異史,其中特意提及一個著名的吸血鬼,也是被無數外國影視劇和文學作品裡面提及的傢伙,來自羅馬尼亞地區的瓦拉幾亞大公弗拉德三世。他曾經將兩萬奧斯曼土耳其人插在長矛之上,任其腐爛,通過儀式將自己轉化成一種傳說中的不死生物。
這個傢伙,在西方靈異史上面,絕對是鼎鼎有名,不過傳說中的德古拉伯爵有著讓世人恐懼的力量,難道就是我面前這位?
顯然是感知到了我的想法,這個露出原型的伯爵咧了咧嘴,然後說道:「是血族!我自然跟先祖不能比,他若是在這裡,你就不能站在這裡說話了!」
我無所謂地聳肩說道:「很厲害麼?死在我手上的老鬼可也不少,並不多他一個,他若是膽敢前來我國冒犯,左右不過是賞他回歸死亡而已。我明白了,你應該就是他的後裔,對吧?一個將自己藏身於黑暗的傢伙,就不要頂著貴族頭銜來招搖撞騙了;來,先前時間有限,這會兒,我倒是能夠陪著你好好玩玩……」
被煉妖壺觀術折磨得搖搖欲墜的德古拉提著杖中劍,一臉屈辱地叫道:「你這個手下敗將,剛才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竟然能夠將我的霧化分身給控制住?」
我舉劍刺去,淡然說道:「中國道術,博大精深,沒有三兩下子,就不要過來這裡招搖,你中國話說得這麼好,前輩沒有告訴你這兒很危險麼?」
兩人手中長劍開始再次相遇了,然而在明白了德古拉的身份之後,我出手的方向則有了許多變化,大部分都朝著對方的腦袋和心臟部位進擊,圍繞著這一步驟,我步步為營,讓這個以速度為憑恃的傢伙怎麼都發揮不了自己的優勢來,完全用密不透風的劍勢將其給完全籠罩住。
若說玩劍,自然是這西方人的手段要凌厲一點,但是若說殺人,別人不說,德古拉至少要差我好幾里地。
終於,感覺到十二分難受的德古拉被我壓得氣都喘不過來,決定抽身後撤,不再與我正面交鋒,然而他剛剛往後一退,旁邊觀戰的福靈豹便猛然撲將上來,一把將其給踩在腳下,伸嘴過來啃這脖子。
受驚的德古拉下意識地又將自己的身體霧化,然而剛剛轉變到了一半的時候,卻瞧見了再次拍手而來的我,頓時就是一陣尖利的慘叫。
煉妖壺觀術!
一番折騰,先前宛如神使一般的德古拉被我像條死狗地揪住脖子,抵在了一棵大樹上,毫無抵抗之力,而我則並不急著弄死這位差點結果我性命的傢伙,而是沉聲盤問著林子裡面的情形。
作為能夠與魯道夫平起平坐的高手,德古拉即便是不瞭解全盤,但卻也應該曉得大部分的計劃,這個才是我最想要知道的,然而這個傢伙卻是個老頑固,當性命落於我的掌握之時,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強,咬著牙,就是不就範,只是拿一對枯黃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囔囔著說先祖會為他報仇的,瞧見他這一副不合作的態度,我從八寶囊中拿出了火引和燈油,澆在了這個傢伙的身上,在最後的確認無果後,將他化作了一團火炬。
轟……
沖天而起的火焰裡傳來了一陣古里古怪的詛咒和謾罵,我聽不到是哪國的語言,也無法知曉,我能夠感受到有一股血誓的力量朝著我的身上撲來,想要附著於我的身上,永久沾染,不過我哪裡能夠讓這個傢伙如願,當下也是用那煉妖壺觀術微微一揮,將其轉移到了旁邊的一頭長牙野豬的腦門之上。
我不知道這血誓有勞什子作用,但是你們家的長輩若是想來復仇,就儘管找這頭豬吧,我可沒有時間招待,不管飯都不成。
將德古拉伯爵給燒死,林中潛伏的敵人便終於曉得吹號角實在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終於不敢再發出一點兒動靜,而這時候我身後傳來了一陣動靜,我快步衝了過去,卻見北疆王從林中匆匆而來,瞧見我和不遠處的火人,朝著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告訴他,這是一個吹號角鼓動獸潮向湖畔湧去的傢伙,不過現在被我解決了。
北疆王點頭,不再多言,提著手中那把奇形長刀往野人林方向飛奔,而我則也不再理會被烤得焦臭的伯爵大人,騎上福靈豹,在後面跟隨。
高手對於不穩定的空間結構,有著比尋常人更加敏銳的感知,故而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獸潮的發源地,卻見一處寬約十米的狹長裂縫突兀出現在了離魯道夫營地不遠的地方,瞧見從那裂縫中源源不斷湧來的魔物,其中不乏有極為恐怖的獸類,北疆王舔了舔嘴唇,然後說道:「封印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啊,你且為我護法!」
他挽著袖子準備上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狼狽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林間,惡狠狠地說道:「姓田的賤人,你想拯救神池宮,奪回銀姬麼,做夢吧!」
第六十三章莫非因為愛情
攔在我們面前的,正是先前狼狽逃入修行密林之中的神池宮駙馬龍在田。
一日之前,他還是這個修行界中最為神秘聖地的實際掌舵人。在宮主和教諭大長老都閉關修煉的當下,他控制著天山神池宮大部分的秩序和交易,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然而此刻的他卻如同一隻倉惶驚恐的老鼠,身邊最後只剩下了兩三個追隨者。連他最堅實的支持者龍飛揚都在湖畔,給北疆王一刀斬成了兩半。
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也難怪他會喪心病狂地與魯道夫這伙西方人將空間撕裂,想要與這偌大神池宮玉石俱焚。
若說恨,龍在田自然裝著滿滿一肚子的怒火,而且還不光只是今時今日的傷痛,而是這二十年來所醞釀出來的陳年遺恨。
名義上是宮主駙馬,但是銀姬宮主這二十年來除了神姬一個女兒,再無所出,便能夠瞧得出這夫妻兩人之間的關係,而龍在田光明正大地出入煙花場所,從俄羅斯妞兒到烏克蘭大洋馬,來者不拒,就我自己的猜測。估計他都未必能夠沾得自己名義上老婆的半點兒葷腥,方才會如此大膽。
也就是說,戴了二十年有名無實的綠帽子,這叫龍在田心中如何不憤恨?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龍在田出現在了那狹長裂縫的前方,披著一件獸皮裌襖。週遭滾滾而出的魔物和猛獸對他熟視無睹,反而是對我和北疆王呲牙咧嘴,表現出無比的攻擊慾望來,若不是福靈豹在我們旁邊震懾,恐怕已然被大群魔物圍攻了。
北疆王從背上取下他那把宛如菜刀一般的奇形長刀,沒有說話,就是瞇著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就好像是在瞧案板上面一頭待宰的豬。
龍在田憋了一肚子的狠話要跟面前這個情敵撂出來,結果對方卻用那人生贏家的態度,根本就不理會他,這讓前神池宮駙馬著實火大,衝著北疆王喝罵道:「老子將這空間裂縫給弄開了,神池宮即將毀於一旦。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憤恨嗎?」
這話兒說得有點兒幼稚了,並不像是龍在田這樣的梟雄所說,反而有點兒像是小孩子鬥氣,不過適逢大變,倒也可以理解,我翻身躍上了福靈豹的身上,在週遭游弋了一番,讓那些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上來的猛獸消停一點,然後回頭去看北疆王如何說。
相比於龍在田的狼狽,北疆王倒是顯得十分豁達,洒然笑道:「我有什麼好憤怒的,這神池宮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的家在北疆,在西域,在那萬里綿延的崑崙和天山山脈,在荒無人煙的戈壁和沙漠,在甜得出蜜的河套平原和牛羊滿地的那拉提大草原,每一個尚武的草原部落都在傳頌我田師的名字,每一個蒙古包中都備得有招待我田師的美酒和烈煙,這樣的人生,比起坐井觀天的一個區區神池宮來說,實在是沒有好講的……」
這傢伙說得恣意,龍在田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扭曲了,他惡狠狠地衝著面前這黑胖子怒吼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回來,將我所有的一切都給毀去?」
北疆王平靜地說道:「因為你。」
「因為我?」
「對,若不是聽到消息,說你有心對付銀姬,我又如何會違背當年發下的毒誓,重返神池宮來,實話告訴你,自入神池宮,我的血誓已然進入了心脈,不得解脫,左右都是死,不如找你一同去,黃泉路上,也算是有一個伴當,到時候喝酒抽煙,也不無聊……」
北疆王說得淡然,然而我心中卻是驚駭莫名,沒想到北疆王返回神池宮,竟然會觸犯這般惡毒的誓言,這幾日我瞧他風輕雲淡的樣子,哪裡會曉得他其實已經沒有幾日好活?
到底是因為什麼,會讓這個男人拋下自己功成名就的一切,前來神池宮慷慨赴死呢?
難道是,因為愛情?
龍在田也顯得很驚訝,難以置信地說道:「果然,我聽我母親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回到神池宮,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回來了,為了那個女人,你值得麼?」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