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節


小顏師妹瞧見自家小哥一身的傷,心痛得不行,不過被敷藥包紮過後的蕭應武並不介意,而是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對我說道:「志程大哥,我的同伴都落在了那個鬼地方,你本事大,能帶人過去將他們給救出來麼?」
我並不是正義感過剩的那種人,如果此事不涉及應顏小哥以及他的同伴,我若是知道了,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先報警,讓負責此事的人來解決,畢竟我這邊帶著五十多號師生,他們若是有一個出了事,我都脫不了干係。不過誰叫蕭應武是我小舅哥呢,我要想抱得美人歸,方方面面都要做足了才行,他既然開口了,我自然也是責無旁貸,當下也是將教務處隨行的幾位老師和學生幹部叫過來,將此事給簡單講清楚,然後吩咐小顏師妹照看好學生,而我則帶人前往那個黑煤窯。
對於我的決定,小顏師妹提出了異議,說別人不管,她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聽到小顏師妹這話兒,我皺著眉頭,把她拉到了一邊來,低聲說道:「小顏,管好這幫學生,才是我們最主要的事情,要是他們有什麼閃失,在場的所有老師都難辭其咎,這麼重要的事兒,我交給別人,都不放心,唯有你,才能夠讓我安心啊……」
小顏師妹搖頭說道:「不,這事兒讓程莉她們來做就好,聽我小哥說,那邊有高手,我放心不下你。」
我笑著說道:「所謂高手,那是在你小哥的眼中看來的,在我這兒,那幫子所謂的高手,不過就是一個屁……」
我這邊說著大話,然而小顏師妹卻搖頭,咬著嘴唇對我說道:「大師兄,我在山上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幻想著你在山外面對危險的時候,我能夠在你身邊,給你幫助,這是我的夢想,你不能剝奪我跟在你身邊的權力!」
聽到這般柔情似水的話兒,我心中一陣溫暖,便也不再執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點頭說道:「好,就讓你隨我去吧。」
兩人商議回來之後,我挑了幾個精兵強將,張勵耘、楊劫、白合,另外董仲明和林齊鳴也非要跟著一起去,應顏小哥也非要帶傷同行,被我攔住了,領路的事情,我讓被楊劫撂倒的那個傢伙來做,在碎蛋與妥協的選擇上,那人很光棍地選擇了後者,接著我讓剩下的老師照看好學生們,讓他們隨時防備著,而我則帶隊前往黑煤窯,解救蕭應武那幫驢友。
第二十八章十三滅門凶孫劼
應顏小哥一路帶傷狂奔,卻是跑了頗遠,我逼著這位黑衣俘虜折回的時候。被楊劫捆住雙手,牽著一根繩子宛如遛狗一般的他不停勸說我道:「閣下,太行隱者乃這四百里茫茫山域之中的頂尖高手,勢力頗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們若是識趣,現在就放了我,咱們新帳舊賬兩清了,我也不會找你們麻煩,你看可好?」
都已經成為階下之囚了,還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來勸說我們,看來他所謂憑恃的那位「太行隱者」,應該是為頂厲害的角色。要不然領教了我剛才手段的他,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兒來的。
我一時之間還來了興趣,試探著問道:「哇,太行隱者,好拉風的名號,小哥,我問你,你們這位頭兒,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夠讓你說出這樣的話兒來?」
那傢伙也許知道我是在探底,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勸說能夠有奏效的機會,他故意誇張地說道:「譽滿天下的荊門黃家,這個你可知道?」
我點了點頭。回答他道:「既然是修行中人,對於這世家自然曉得一二,這麼說,太行隱者可是荊門黃家的人咯?」
他答道:「非也,不過黃家之所以能夠出頭,靠的是在朝堂之上有一個黃天望,而太行武家之所以能夠縱橫這四百里區域,靠的則是一個錢字,武長天大人最喜歡交朋友了,我看您身手不錯。又是一位劍道高人,何必通過打打殺殺這種低級手段來達成目的,不如和談。好好談一談,說不定能夠更好地將事情給解決了呢。」
他這般勸說著,我心中寒冷,曉得他這大話之中,似乎還有所保留,要曉得他既然能夠那荊門黃家來做比喻,恐怕我們所去的這一處黑煤窯不僅在地方上面有所依仗,而且在朝堂上面,只怕也會有人發聲呢。
對方來頭很大,不過很可惜他們惹到了我的小舅哥。
對於我來說,任何麻煩,只要牽扯到小顏師妹。這些都不算是事兒,打傷了我小舅哥。還想善了,這世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真的當我這黑手雙城是玩尿泥長大的孩子一般好哄?
為了讓這廝安心帶路,我假意答應考慮他的提議,說到時候可以好好談一談,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動手的好。
有了這保證,那傢伙倒也勤力,儘管被楊劫揍得鼻青臉腫,但是卻也腳步如飛,沒多久趕到了一條破爛不堪的鄉路前,瞧見地上儘是煤渣,便知道那黑煤窯近在眼前了,我們不走大路,而是沿著旁邊的林子往前走,終於瞧見前面一片燈火,正是應顏小哥先前說起的黑煤窯,但見佔地還挺大,不過外圍卻是用那鐵絲網給圍著,不時有一對人馬巡查而過,顯然是因為應顏小哥他們的擅闖而加強了戒備。
瞧見這副場景,我便曉得自己應該作兩手準備,思考一番,叫來張勵耘、楊劫和白合,說我將會在正門與這些傢伙對峙,吸引注意,而由他們從側翼潛入裡面,找到應顏小哥的同伴,並且將他們給救出來。
張勵耘是跟著我在特勤一組奔波天下的老兄弟了,對於這樣的場合併不陌生,而且顯得非常輕鬆,楊劫是英華真人高徒,天生的黑暗王者,至於白合,這位曾經被魅魔、酒陵和尚爭搶著當做徒弟的傢伙乃轉世重修之人,在青城山學得一身業技,倒也是罕有的精銳,有著這三人,我相信即便是完成不了任務,定然也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三人應聲隱入了黑暗之中,我在路邊的林中等了十來分鐘,確定他們已經就位了之後,回過頭來,對著小顏師妹說道:「小顏,隨我去交涉!」
我伸手過去,小顏師妹將手遞了過來,兩手相牽,感受到她柔滑的手指,我整個心都醉了,感覺這好像不是過來赴險,而是在春天裡去野外郊遊一般的好心情。兩人把手牽著,走在前面,而林齊鳴和董仲明兩人則押著這位人質跟在了後年,這五人從林中緩步走到了鄉路之上,然後一直來到了黑煤窯礦場的大門口來。
我們剛剛一出現,立刻有探照燈射了過來,給我的感覺,這兒好像並不是什麼礦場,而是鬼子的碉樓一般。
迎著這刺眼的燈光,我帶著人一路走到了門口,瞧見一個又高又壯的黑胖子如黑塔一般地站在那門口,後面兩排擺開二十來個一身幹練的打手,在門後的建築上面,我居然還能夠看到幾個趴著的暗哨,正用火銃子對著我們呢,因為隔著距離,我不清楚這火器是制式的槍械,還是自製的土槍,不過有了這東西,對我們的威脅也變得巨大起來。
我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然後用細不可言地聲音吩咐左右道:「一會兒若是談崩了,自己找地方躲避。」
小顏師妹和兩位學生都點頭表示明白,而門口那黑塔胖子旁邊的一個眼鏡則高聲喊道:「來者止步,報上名來!」
我停下腳步,站在了離大門十米開外的地方,遠遠瞧著這陣勢,手一招,將那人質給拿到跟前來,衝著他說道:「喏,你來跟他們談吧,至於這小命是不是你的,就看你主子的意思啦。」
聽到我的話語,那人質苦著臉看了我一下,見我眼神決絕,一咬牙,衝著那黑塔胖子高聲喊道:「大少爺,是我,馬六,許可和阿瑋都被他們給扣下了,我帶他們過來,看看能不能好好談一下,將人給換回來……」
黑塔胖子瞇著眼瞧過來,看清楚了之後,不由得咧嘴笑道:「馬六,你小子是不是昨天在女人的肚子上面太用勁了,不就是追一個人麼,那傢伙還被孫劼供奉拍成了重傷,你居然變成了這副熊樣,還落到了別人手上去,你這樣子,讓老子有什麼理由將你換回來呢?」
馬六被嗆了一頓,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忍著苦說道:「大少爺,我馬六你是曉得的,辦事最是勤力,從來都不敢有所差錯,不過我後面這位兄弟可是位真豪傑,一隻手都能夠弄得我團團轉,便是孫供奉過來,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人物,您說我哪裡能夠得脫?我這還是好的,許可和阿瑋在那邊被押著,一個蛋碎,一個被斬傷,這些都是跟著老爺的老兄弟,您可得給我們做主才行……」
那黑塔胖子並不在意這馬六的生死,反而是被他話語裡的比較給打動了,看著我說道:「嘿,手段不錯啊,你真的能比得過我們這兒的供奉?」
我屹然而立,淡淡地笑道:「比不比得過,打過才知道。」
黑塔胖子朝著門後招呼道:「去把屋裡的孫供奉叫過來,讓他先別審了,有人踢上門來了。」
來人應聲離去,而我則不慌不忙地說道:「武少爺,打架可以,不過打之前我們得說好了,萬一我這打贏了,你可得把我們的朋友給還回來,你看成不?」
那黑塔胖子一咧嘴,笑著說道:「作得準,自然作得準,你要是能把老孫給撂趴下來,啥事不好聊?」
叫人的那個傢伙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了一個形容猥瑣的獨目老頭來,這傢伙個兒不高,只有左眼,右眼上面是一道猙獰的傷疤,滿手都是鮮血,走過來問那黑塔胖子,說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跑到武家的產業來鬧事,武少爺對他簡單講了兩句,他便轉過頭來,用那一隻左眼瞇著望我,冷笑著說道:「小子,你竟然膽敢闖到這兒來,真的是吃了豹子膽,說吧,什麼來路?」
我越眾而出,拱手說道:「龍虎山,羅大屌!」
我說得鏗鏘有力,沒想到那武少爺卻嚷了起來,衝著我一頓臭罵:「我你娘咧,真當老子是沒見識的鄉巴佬?羅局長和俺一起吃過飯,我會不認識他,你這個冒名的狗東西,孫老,別問了,直接弄死他得了!」
被黑塔胖子一番催促,那孫劼供奉越眾而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有規有矩地拱手說道:「五虎斷門,十三滅門孫劼,前來領教!」
他這一番話語倒是十分規矩,不過聽到他說的這名號,我立刻想起了當日在總局所看過的卷宗,曉得此人應該是晉西十三滅門案的特級通緝犯,案子的具體自不必說,不過當時頗為轟動,宗教局、民顧委以及當地公安,抽掉了最精幹的力量前去圍捕,結果還是給他逃掉了,一跑就是二十年,沒想到他居然隱姓埋名在此處,給人當起了走狗來。
這是一位名震江湖的大盜,我剛入宗教局的時候就聽過他的惡名,難怪他有著這般的自信,當下也是凌然抱拳,沉聲說道:「龍虎山,羅大屌的表弟!」
那孫劼供奉聽到我這奇怪的報名,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一陣扭曲,憤然罵道:「無膽鼠輩,跟你交手,真的是丟臉呢!」
這話兒說完,他雙掌一齊拍來,果然是風吹沙走,日月無光。
第二十九章亂槍打死老師傅
無論是在公安部,還是在宗教局、民顧委這些地方,總是有一些重要的通緝犯。他們是除了A級嫌疑犯之外,更重要的犯人,故而稱之為特級通緝犯,這些人不一定都是修行者,不過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特別危險,每一個都有著極強的破壞力,而當這一掌拍過來的時候,我心中凜然,曉得此人當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當下也是朝後退了幾步,避開這兇猛的攻勢。
漫天的煤灰揭開了兩人爭鬥的序幕,孫劼是被五虎斷門刀給驅逐出去的逆徒,不過卻學得一身的好本事。此刻時而拍掌而來,時而化掌為刀,別看老頭兒年紀挺大,但是生龍活虎,彷彿那衰老的表象之下,藏著一頭猛虎一般。
孫供奉這一招使出,贏得滿堂喝彩,而在我的身後,小顏師妹和兩個學生則有些心驚,不曉得我到底能不能應付這個山窩窩裡陡然冒出來的高手。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