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節


緊接著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並非時間變慢了,而是我下意識地出手快得讓人無法捉摸。
一劍!
我看似隨意地刺出了一劍,直接擊到了狗爺這雙刀攻勢的臨界點,陡然之間,他感覺到自己拼盡全力弄出來的攻勢在一瞬間崩潰,當下也是心慌意亂地變招,而就在這時,我終於動了,長劍飄飛,以一套連綿不休的攻擊,將此人恐怖的力量和手段給不斷地消耗在進退之間。
狗爺到底有多厲害,不曾與他交過手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甚至感覺到身為南方省局掌門人的李浩然,面對著如此狀態之下的狗爺,也不能活著離開,或者幾十個回合下來,也得身首異處。
這是一種基於力量層面的狂暴碾壓,一點道理都沒有。
若說力量,我即便是一身魔功在體,也比不上此刻的狗爺,但是我卻能夠從另外一個層面上,將他給鎮壓住,那就是境界。
有的人看山是山,有的人看山不是山,而有的人看山還是山,同樣的景物,在不同的人眼裡,卻有著不一樣的結果,而狗爺想要憑藉著力量將我給直接碾壓住,卻不曉得,力量和修為,在我看來,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兩人交手,看似狗爺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性,然而整個戰局的走勢,卻一直被我所掌控著。
我讓他進,他便進,讓他退,他便退。
而這個時候,是該我讓他束手就擒的時候了,在雙方又一次的奮力拚鬥之後,我將手中的飲血寒光劍高高舉起,對著這把紅芒冉冉的長劍高聲喊道:「飲血寒光,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你是在渴望這個傢伙的鮮血麼,那麼就給我力量,讓對手看一看,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兩人一番酣戰,那瘋狂無比的狗爺終究還是有些疲乏了,不過瞧見我對著長劍說話,卻也咧嘴冷笑道:「好瘋癲的傢伙,你當你這劍裡面,藏著一尊大神呢?」
我揚起了劍,冷然笑道:「大神沒有,不過倒是有無數慘死於我劍下的亡魂!」
兩人同時躍起,刀劍相撞。
轟!
真正的火星撞地球,恐怖的撞擊在氣場之中,掀起了無數風浪,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震,此刻傳到我們耳中的,並不是單純的兵器撞擊聲,而是宛如雷鳴一般的轟響。
這是劍與刀的對撞,也是我陳志程與苟峰太傾盡畢生手段的最終決戰。
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定格住了。
我能夠瞧見對方臉上的每一根毫毛,而狗爺也死死地盯著我黝黑的眼睛,就等待著自己充滿信心的這一擊,將對方給直接砸成稀爛。
盡人事,聽天命。
卡嚓!
所有的寧靜都被這麼一道「卡嚓」聲打碎了,這聲音卻是從狗爺手中的雙刀處發出來的,對方那不知道來歷、但是異常珍貴的法刀最終還是架不住飲血寒光劍的兇猛一擊,這魔劍在最終的一瞬間,紅光將整個山莊都給照亮,所有的孔隙都打開了,一呼一吸,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再配合著我傾盡全力的一擊,最終將對方的雙刀斬斷,緊接著再次前擊,斬落到了狗爺的額頭之上。
我只要再進一寸,那長劍便能夠切入狗爺的腦顱之中去,就像熱刀子切牛油一般,毫無任何阻力。
然而我卻最終還是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一剎那,狗爺終於得以反應過來,將畢生的修為集中到了額頭處,而我則是以手中魔將,將他所有的修為都給一下子,陡然擊碎。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在旁人看來,我的劍抵在了狗爺的額頭之上,接著往下一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血痕。
僅此而已。
然而一劍而過之後的結果,是那兇猛得不似人類的狗爺轟然跪倒在地,身上的毛髮宛如被野火燒去的春草,迅速枯萎下去,緊接著臉開始變了模樣,就像吹脹的氣球癟了,萎頓下來,而幾秒鐘之後,他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整個人彷彿蒼老了二十幾歲,彷彿行將枯木了一般。
而知道此刻,面對著這樣的失敗,狗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呢喃說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擊敗得了我?」
這個男人有著足夠的驕傲,他曾經覺得自己能夠取代閔魔,成為南方省的一方霸主,曾經覺得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力敵天下英雄,然而此時此刻跪倒在地,卻感覺世事宛若浮雲,一切都顯得是那般的不真實,就好像做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口中不斷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
我剛才陡然之間,將血勁上湧,此刻回落下來,也有些吃不住勁,搖晃了一下身子,這才穩住,深吸一口氣,對著他說道:「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屬於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你,終究會被時代所拋棄……」
狗爺一生修為,盡毀於我的一劍之中,頓時不再說話,整個人宛如死了一半,而我這時則回過頭來,朝著被七劍圍著的魅魔說道:「劉大姐,怎麼樣,我手下的這七把劍,可還合乎你的胃口?」
第六十九章生擒魅魔
七劍能困得住武穆城,對付魅魔自然也是並不在話下。
按理說十二魔星都是一時之風雲人物,但是十根指頭也還是有長有短。劉子涵一來並不是老牌魔星,而是新晉之人,根底並不如閔魔等人深厚,二來她到底還是擅長於床第之間的男女之戰,修為的特點也多是以靈活、敏捷為主,那斬不斷的彩色綢帶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扮靚的道具,一旦被人給陷入陣中,發揮的餘地,終究還是有限。
不過僅管如此,劉子涵到底不愧於魔星之名,她身上的彩色綢帶不斷飛舞,竟然能夠在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圓弧,形成無數的氣場漩渦。將刺向自己的那些劍給悉數歪去,而她則在這些漩渦之中如魚得水,七劍一陣暴風驟雨、連綿不絕的劍陣進攻,居然在她身上討不到半點兒便宜。
這般的手段,當真也是讓人有些驚住了。
要曉得,七劍之中,除了還比較年輕的董仲明之外,張勵耘乃宗教總局中名列前茅的年輕高手,小白狐兒乃洪荒遺種、五尾之力,布魚食狗鯰成精、嶗山傳承,其餘的也是名門之後,各有千秋,特別是林齊鳴這小子更是有著傅山這位大拿罩著。頗有後來居上的態勢,這樣的組合合併在一起,便是連我,陡然間也有些招架不住。
沒想到劉子涵居然在我與狗爺交手的這麼長時間裡,分毫無傷,絕對是讓人詫異非凡。
或許以她的修為和手段,更擅長在這群攻之中,尋找生存的機會吧?
不過七劍的對手並非只有劉子涵,在外圍處,還有狗爺的那一幫護衛在。雖說此刻狗爺的落敗使得他們潰散而逃,但是剛才的時候,那些傢伙可就如同最煩人的蒼蠅,在旁邊嗡嗡叫個不停,倒也分去了七劍不少的精力。
好在這裡面的好手要麼在前面被七劍給出手解決了,要麼就被楊劫給出手拖著,倒也沒有壞了局勢。
如此說來,事情倒也不是我想像中的那般差,而魅魔劉子涵在一陣紛呈複雜的劍陣攻擊之下,情緒也顯得格外複雜,聽到了我的問話,衝著我厲聲罵道:「難怪叫你陳黑手,原來當真是個說謊不眨眼的腹黑雜種!」
魅魔這話兒罵得忒難聽,然而我卻渾然不在意。微笑著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既然想要借助我的手。來除掉苟峰太這個阻礙你們腳步的傢伙,便不要怪我將你們也一起拖下水來。現在的你,應該是回歸邪靈教了吧,你說耿傳亮死在我們的手裡,卻忘記了我手下的兄弟,也有人喪命於邪靈教之手,雙方既然已成不共戴天之仇,又何必故作君子呢,自然是不吝手段啦!」
魅魔劉子涵在劍陣之中上下飄飛,彷彿敦煌莫高窟飛天的仙女,而瞧見她的脖子上,卻已然是香汗津津,顯然剛才的交戰並非我想像中的那般和睦,她手中的彩色綢帶不停,口中衝著我喊道:「陳志程,別以為將苟峰太拿下了,你就可以囂張,有本事別人多欺負人少,我們單獨會會!」
瞧見這一個個叱吒風雲的人物都落入我的囊中,我心情變得無比舒暢起來,冷聲笑著說道:「這是要單挑的意思唄?」
魅魔不耐煩地嬌喝道:「你就說敢不敢吧,老娘擱這兒等著你呢!」
我提起手中的飲血寒光劍,一步上前,回頭望了一下四周暗處那些蠢蠢欲動的黑影,狂聲笑道:「我與七劍,同進同退,你來一人也是戰,來一百人也是戰,不分彼此,哪裡還要單獨挑出來交手的道理?陣開,我先將這婆娘給拿下,再扯淡……」
我往前一步而沖,七劍立刻分出了一個缺口來,將我融入其中,而作為七劍的首領,張勵耘則將長劍一抖,大聲吼道:「劍主歸陣,七劍一體!」
七人齊聲吶喊道:「殺!」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