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節


想到這兒,我慌忙地爬了起來,抓起旁邊的褲子,抹去污穢,七手八腳地將這塊爛布套在身上,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那女子正睜著一雙滾圓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呢。
這眼神裡面流露出來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慄。
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不過繼而又醒轉過來——媽的,做壞事的是蚩尤那老兒,跟我有半毛錢關係,我幹嘛要心虛?
不過心魔蚩尤這事兒,到底是個秘密,在對方看來,做壞事的,終究是我。
我看著彌勒一步一步地陷入僵局,也來不及多做解釋,將這白衣女子給簡單收拾一下,然後抓著她的脖子,將其推出了光柱之外。
這個時候的我,方才發現,我已然全部恢復了,而且似乎比之前還要厲害許多。
瞧見這場景,彌勒和阿摩王也停住了手,兩人跳開一邊。
待看清楚我手中的人質,阿摩王不由得驚詫地喊道:「卓瑪神使,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眼睛何等銳利,哪裡看不出白衣女子身上的變化。
那久丹松嘉瑪被剝離了神格,化作普通凡人,卻又是滿腔的苦楚,一聽到阿摩王的問詢,頓時就是悲從中來,還未有回話,眼淚就簌簌落下,將半張臉都給染濕。
而彌勒這般人精的人物,卻也看出了其中蹊蹺,不由得嘿然笑道:「陳兄這剛剛恢復,便大肆宣洩,當真是豪傑之輩啊……」
豪傑你妹啊!
替心魔蚩尤背鍋的我是有苦說不出,也不辯解,而是從這阿摩王寒聲說道:「你的神現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她的安全,就放開路來,讓我們離去!」
阿摩王想必也是對著白衣女子窺探許久而不得,此刻聽到我的威脅,頓時就是一陣火氣,憤怒無比地吼道:「你這個褻神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我信仰的神靈是奎師那大帝,而這婊子既然被你褻瀆,必然會遭到神的拋棄,我何必在乎?」
他也是氣極,頓時就是發了狂,猛然一掌,朝著我拍來。
我沒有意料到對方居然毫不顧忌我手中的白衣女子,直接朝著我這兒攻擊,也是有些詫異,到底沒有狠下心來,將那女子來做抵擋,而是將其甩開一邊,雙掌前出,硬生生地頂住了這一下。
轟!
先前彌勒與此人相鬥,我在旁邊看的是熱鬧,並不知道內中的威力,然而這一回交上手,方才知道為何以彌勒的能耐,也只是勉強還手。
這掌勢撲面而來,讓人心驚膽戰,感覺烏雲壓頂,天地倒翻。
不過我終究還是頂住了,只是感覺雙腿發軟。
不對,我怎麼感覺這發軟的雙腿,跟與阿摩王硬拚的這一擊,似乎關係並不算大呢?
兩人一交手,我整個人都往下沉了幾分,而被我甩開一邊的白衣女子,則被巨大的掌勢給吹飛到了一邊去,這時彌勒卻突然笑道:「陳兄既然恢復修為,龍精虎猛,那邊幫我擋一擋這傢伙吧。」
他說完,卻是身子一拱,腳步滑動,人便越過我的旁邊,朝著光柱衝去。
這個傢伙先前的所作所為,雖然讓我恢復了修為,不過卻並非學雷鋒做好事,而是讓我先行試探趟雷。
他能夠頂得住阿摩王的攻勢,卻扛不住白衣女子之前的那雷霆一擊。
那畢竟是不屬於人類的力量。
我心中一動,想要將他給拉扯,不能入內,然而這傢伙卻滑溜無比,早知道我有此一手般,一個閃身掠過,卻是衝入了其中。
阿摩王瞧見,怒目圓睜,飛身而來,大聲吼道:「奪我命脈,想都別想!」
那傢伙倏然衝來,抬手卻是朝著擋在他面前的我猛然一擊。
我雖然不想幫彌勒擋這個雷,不過避無可避,若不抵擋,唯有死路,於是只有拚力抵擋一番,而一擊之後,我趁勢往後一躍,來到了林齊鳴的旁邊,抓著他的手,大聲喊道:「我們走!」
我想要離開,任彌勒與這阿摩王狗咬狗,然而就在此時,光柱之中卻傳來了彌勒張狂的笑聲:「是了,是了,就是它了!」
阿摩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悲憤地厲聲喊道:「不!」
咚!
空間陡然一震,世界大變,那滿目的純白消失無蹤,而與此同時,我感覺週遭都一陣擁擠,下意識地睜開眼來,卻發現自己,居然如嬰兒一般的抱膝而坐,週遭儘是漿液。
我這是……在血繭之中?而這一切,難道都是夢?
第七十七章為何窮追不捨
我長身而起,向外走去,撕開一切粘稠的血漿軟肉,卻瞧見自己居然是鑲嵌在了先前那觸手巨獸的腦袋處。
剛才我們進入其中。感覺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而當那五彩補天石被彌勒給取出之後,這才發現原來諸般景色、半神祭壇,都不過是一場虛空。
我們實實在在落著的,可就是在這滿是漿液之中的巨獸腦袋處。
我不知道剛才的經歷到底是真是假,不過雙腳踏地,卻感覺到身體恢復了巔峰,不再是病怏怏的狀態。
想到這兒,我又患得患失的、地伸手,往著襠下掏了一把。
哎嘿,新傢伙不但長出來了。而且還滑膩膩的。
跟「夢中」卻是一模一樣的情形。
我心中雀躍。而就在此時,卻聽到耳邊一聲炸雷般的吼聲響起:「你這狗賊,還敢偷俺家東西,找死!」
話音剛落,卻見一道白影從旁邊躥出,氣勢洶洶地朝著前方追去,而在那人的不遠處,則有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在狂奔不止。
前方的那兩個身影,高的卻是彌勒,低的是那賊眉鼠眼、憨頭胖肚的龍象黃金鼠。
而那發出萬分委屈吼叫的人,卻正是阿摩王。
我摸著滿身的古怪漿液,想著儘管我們是從這巨獸的體內走出,不過半神祭壇之中發生的一切,卻又是這般栩栩如生。倒是讓人分不清楚到底何為真實。何為虛妄。
之前妙手佈置此地的先賢,果真是位大能者!
就在這幾人一追一逃的時候,我旁邊的那肉柱之上又有蠕動,我毫不猶豫地摸出了飲血寒光劍,沿著痕跡劃開一道口子,裡面卻是走出了濕淋淋的林齊鳴來。一臉詫異地問我道:「老大,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們到底怎麼了?」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