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節


至少為了人民群眾的集體安全,無論是誰,都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為此老宋還喝了好幾天的悶酒,流下了眼淚。
誰曾想,這個讓他傷心內疚許久的傢伙居然打電話過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當我喊了他三聲的時候,老宋終於清醒了過來,一陣激動過後,問我人在哪裡。
我把我的位置告訴了他,老宋詫異得很,說怎麼跑那兒去了?
我說起來就惱怒,說我也不想啊,在黑乎乎的洞子裡爬了大半年,誰曾想還出了國?這事兒弄得,我找誰說理去?
我跟老宋將事情的大致說清楚,讓他在總局那邊報備一下,然後安排南邊的兄弟部門在國境線接應。
儘管並非個人意願,不過我們這一回出現在緬甸,也屬於非法入境了,通過正常的渠道離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動靜還是有一些的,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和老宋商議的最終方案,還是自己摸回家裡去。
神不知鬼不覺,對誰都有好處。
這事兒若是別人,自然是千難萬難,但是對於我們這些人,終究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休息了一夜,七劍和小馬醒了過來,神采奕奕,顯得十分精神。
我經過挑選,從這二十多人的俘虜裡挑了幾個人出來當嚮導,其餘的人,繳獲武器之後,也就放了離去。
對於我們這支神秘隊伍,沒有敢心生報復,那些離開的人又是磕頭,又是伏拜,一臉感激的離開。
留下的人,因為常年走私,所以對路況倒也是很熟。
在這識途老馬的帶領下,我們用了兩天時間,晝伏夜出,便來到了國境線的邊緣,與前來接應的兄弟單位接上頭之後,我們與這幾個嚮導揮手,依依惜別。
接下來,我們在滇南春城休整了兩日,然後乘坐專機,抵達了京都的南苑機場。
我帶隊回到總局,行程十分隱秘。
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總局的負責人王紅旗,兩人在小紅樓的辦公室裡面,聊了許久。
對於我的工作,王紅旗難得地給出了高度的讚賞。
特勤一組,在這一次的事件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但救出了許多失陷敵營的同志,而且那些預備役成員還將這整個威脅藏南地區的地下通道給損毀了,避免更多的損失。
更為難得的,是我們在這一次事件中,表現出來的犧牲精神。
王紅旗向我表達了高度的讚揚。
我從他這洋溢的熱情裡面,讀出了歉意,也知道了他想要表達的東西。事實上,對於這位忠心耿耿維護國家的老人,我實在說不出半點的怨言來。
人力有時盡,心意在就好。
見過王紅旗,我又與其他部門的負責人見過面,與何武這些預備成員交流,然後又提交了行動報告,一番忙碌之後,我向上面提交了休假報告。
宋司長以為我是在撂挑子,連忙跑過來跟我談,說論功行賞的事情,還在統計,讓我別著急。
我笑了,說我真的不是撂挑子,而是有很著急的事情要做。
算算日子,老子陳志程,也要有崽了。
第二章金色鳳凰
我和特勤一組消失了大半年,在無數人都以為不可能活著回來的情況下,突然回歸了總局,這事兒無疑是一件爆炸性的新聞。無數人都想要過來拜訪我,然而他們能夠找到的,恐怕只有我的副手張勵耘,以及助理歐陽涵雪。
歸心似箭的我連一天都沒有停留,就直接轉機前往金陵。
第二天早上,我出現在離句容茅山一百公里外的一個山村裡面,而這個村子,是傳功長老鄧震東的出身地。
村子有一個德高望重的村長,正是塵清真人的本家侄子,而村子裡有八成以上的人,都姓鄧。
鄧家村裡有三個客人,其一是一直活在傳說中的鄧老太爺。也是村子裡許多人的長輩,其二是一個蒙著頭巾的孕婦,其三則是姍姍來遲的我。
那個孕婦,卻是我的小顏師妹。
懷孕之後的小顏師妹變得溫柔許多,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不食人間煙火了,雍容華貴之中,又帶著幾分讓人親近的氣息,雖然身子多少也有一些虛腫,不過在我的眼中,卻比往日更加美麗。
她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回來。
我的消息,總局那邊也是通報給了茅山,小顏師妹自然也是知道,雖然對我充滿信心,堅信我一定不會就此死去,但是對於我何時能夠歸來。卻並沒有抱太多的希望。
所以我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驚喜。
所謂驚喜,通常伴隨著驚嚇,兩人執手相聚,卻不知道她肚子裡面的小傢伙是否也感應到了母親心中的歡喜,也開始動彈起來。
小顏師妹腹中陣痛讓我將所有的情話都拋開,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地手足無措,趕緊喊人進房間裡來。
負責接生的人,是一名退休的婦產科醫生,經驗十分豐富。
這是塵清真人的安排,至於為什麼不選擇在醫院出生,原因是避人耳目,怕被人知曉小顏師妹的身份。
這裡面還有許多曲折。不能為外人知道。
經過醫生檢查,小傢伙會在這兩天出來,現在只不過是預熱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
我長舒一口氣,想要返回房間,被塵清真人給攔住了。
兩人來到了村口的一顆百年老槐的旁邊,站立,望著遠處鬱鬱蔥蔥的山。沉默了好一會兒,塵清真人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問我說道:「你這一次回來,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我點了點頭,說對,脫胎換骨,鳥槍換炮。
跟我師父陶晉鴻不一樣,塵清真人是個十分古怪的老頭子,並不喜歡追問我太多的事情,而是平淡地問了一句道:「本心可還在?」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我思考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頭說道:「一直都在。」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