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節


這樣的年輕人,方才是最為可怕的。
我與陸一在船艙之中快速穿行,他仗著地利,上躥下跳,而我則仗著速度,在後面緊緊追隨。
就在我認為即將要追上此人的時候。卻發現他竟然順著一個管道,直接跳出了船外去。
緊急通道?
我走到跟前來,先是將氣場延伸過去,免得被人在出口陰了,方才隨之而出,結果發現再次回到了甲板上來,剛才被我追得倉皇亂竄的陸一,居然飛到了天空之上。
御風而飛,他顯然還沒有達到這般的境界,之所以能夠在天空飛翔,那是因為他的胯下,還有一隻黑雕。
別多想,我可能表達得不夠明確,但那真的是一隻大雕。
就是當日陸一逃離羅滿屯時,被射傷了的那一隻,如鷹如雕,體型宛如成年人的身高,翼展四五米長,此刻的它滿血復活,載著陸一,朝著前方不遠處的洛峰島上飛去。
騎在那只黑雕身上的陸一得意洋洋地回過身來,朝著我瀟灑地揮手告別。
再見了陳黑手。
當夜星光燦爛,我目力深遠,能夠瞧見他嘴角上那挑起的得意。
這世間有幾人能夠屢次三番地逃脫黑手雙城的追殺?
羅滿屯算是一次,東南亞的大湖之畔算一次,而這東海之濱又算是一次,就這三次,便足以夠他陸一在邪靈教中揚名立萬,混得風生水起了。
陸一志得意滿,而在我的腦海裡,卻是浮現出了一個詞來。
事不過三。
我陳志程如何能夠讓這麼一個又有野心,又無人性,而且對我還滿懷仇恨的傢伙屢次三番地安然逃脫呢?
在下一秒,我消失了,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我來到了一具屍體的旁邊。
這具屍體保持著俯臥的狀態,一個標準的狙擊姿勢,而在他旁邊,則有一把質量不錯的狙擊槍。
儘管平日裡很少有用現代火器,但這並不代表我什麼也不知曉,恰恰相反,參加過南疆戰爭的我,對於火器,其實遠比局裡的其他人,更加熟悉。
這是一把來自英國的李·恩費爾德awm/p狙擊步槍,從那個狙擊手摸著一臉油彩的裝扮來看,就知道槍還是不錯的,我推開那個人,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朝著天空上那個飛速掠過的身影瞄了去。
啪!
一槍。
簡簡單單的一聲槍響,空中那個肆意高飛的身影陡然一震,緊接著就徑直朝下墜落,而我則在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將這把狙擊槍給分解成了無數金屬構件。
我就是這般自信!
嘩啦……
我將這些槍支構件給打亂,緊接著操起身邊的一塊破板子,朝著前方猛然一擲,身子騰空而起,朝著那身影的落點處尋去。
在我的身後,大船一片哀嚎,那些白色蟲子還在肆意蔓延,吞噬著任何有可能接近自己的生命。
砰!
木板落地,我在水面上幾個蜻蜓點水,快速接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卻發現那頭幾乎大了一半體積的黑雕躺倒在了海面上,狙擊子彈在它的胸口處射出一個碗口大的洞眼,不過生命力極為強悍的它卻還有一絲氣息殘留。
當然,也僅僅只有一絲氣息。
海面上只有這隻大雕,卻沒有瞧見陸一的身影。
這個傢伙倒也機靈,難道是準備水遁,逃脫我的追殺?
我站在那只黑色大雕的身上,瞧著這畜生臨死之前不斷顫抖的身子,心中莫名充滿了惆悵。
多好的大雕啊,只可惜跟錯了主人……
我不知道陸一的水性到底有多好,但是在我麻栗山龍家嶺第一密子的面前,卻絕對沒有辦法逃脫,我自信滿滿,一直等到了那頭黑雕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的時候,方才準備入水。
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人被拋出了水面上來。
這人正是消失不見了的陸一。
我伸手將渾身濕漉漉的陸一抓到手上,瞧見他渾身都是鮮血,牙齒還脫落了幾顆,比起剛才瀟灑離去的模樣,似乎淒慘了無數倍。
陸一被我一把拽住,還準備反抗,一把黑色匕首悄無聲息地就朝著我的肋下刺來。
不過他這點道行,在我的面前實在是不夠看,被我一把制住,將這匕首順勢一帶,直接將他兩隻手的手筋給挑破了去。
啊……
陸一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怒目圓瞪,朝著我看來。
當瞧見了我的模樣時,他整個人都洩氣了,所有的憤恨都被拋到了另一邊。
宿命。
他對我有怨恨,但更多的,則是恐懼。
我沒有理會這個失敗者,而是朝著湧蕩不休的水下望去,果然,隨著陸一冒出來的,卻是一個光溜溜的腦袋,衝著我展顏一笑道:「老大,這個傢伙,應該就是羅滿屯的那個漏網之魚吧?」
這人卻正是布魚。
瞧見布魚,我的心情也莫名變得好了許多,拍了拍腰間的羽麒麟道:「為何我剛才聯絡不上你?」
布魚聳了聳肩膀,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之前還能夠跟小七他們有聯絡,結果天空一道悶雷,無論是現代的聯絡工具,還是羽麒麟,都沒有辦法使用了。」
聽到布魚的話語,我立刻想起了慈航別院被破壞的洞天福地。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