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節


茅山一走,其餘的宗門也是化作鳥散,而我又不得不留在慈航別院的山門之中,好是安撫一番。
這慈航別院也是大派,宗門之中弟子上千,不過遭此一劫,十不存一,為首的那位我倒也是認得,就是那個差一點兒被彌勒所殺的靜格師太。
這老尼姑雖然也是恃才傲物,不過在我面前倒也直不起腰,一來我的實力擺在這兒,二來她還被我就過一命,所以交流倒也順暢。
我特地問起一人,就是那殺害海警的靜萍師太,尚存一命,不過自知罪惡,已然逃遁遠走了。
我也只是這麼一說,指望那老尼姑自投羅網,實在荒唐。
這事兒,自有相關部門處理,我也沒有多言,弄得七七八八,然後跟船返回了舟山島,與當地的宗教局見面,統籌局勢,並且處理後續事宜。
情況到了現在,其實已經是很清楚的,該怎麼做,都有程序走,而這些年來,我大部分事情都放給手下去做,無論是張勵耘,還是其餘等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倒也不勞我太費心。
我所作的,主要就是安撫一下眾人,並且和當地的宗教局領導會面溝通而已。
到了夜裡,留守京都的林齊鳴打來了電話,說怕我這邊要用人,問我要不要將家裡的人都帶過來幫忙?
我回答不用,這邊的事情基本理順了。
林齊鳴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我問他到底何事,他告訴我,說京裡有流言,說我私人藏匿了這一次紛爭的戰果,然後告訴我民顧委的黃天望已經趕往舟山了。
林齊鳴的話語將我一晚上的心情都給弄壞了,破例叫人買了一包煙,一根接著一根,一直快抽完。
就在我抽得嘴唇發麻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接通,那頭傳來了布魚的哭喊聲:「老大,救命啊老大……」
第五十九章為了兄弟的愛情
聽到布魚的求救聲,我的眼皮陡然一跳,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布魚告訴我,說剛剛民顧委的人來了,帶頭的是黃天望。那傢伙彷彿有第三隻眼睛一般,把易容裝扮,藏得嚴實的小玉兒給找了出來,然後抓走了,他上前攔截,結果被民顧委的扒皮馬三攔住,最後還給傷到了。
我聽完,勃然大怒,說不是打電話通知了麼,民顧委就在附近,萬事一定要小心,讓小玉兒趕緊離開,不要逗留。為什麼我的話都不聽?
電話那頭的布魚也是滿腹委屈,哽咽地跟我講,說他勸了那小玉兒一天,可是那丫頭就是執拗,一定要等到把朱貴安葬妥當才肯離開,還說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壞人,她有那斂息符菉,不會有事的。
布魚是知道民顧委的手段和執著的,所以規勸不成。就做了許多防備,甚至都不准讓小玉兒露面,而是在村子的另外一端等待著。
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人給疏了出來。
這裡面,不排除有被人告密的嫌疑。
我沒有來得及問太多,又問人現在在哪兒了,布魚回答我。說應該是離島了,不過沒有過大橋,而是走了海陸。
掛了電話。我將煙盒的最後一根煙給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讓煙霧充斥著肺部,然後徐徐吐出。
淡藍色的煙霧之中,我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小玉兒的被抓,是我沒有想到的,因為布魚對我的話語向來言聽計從,執行力度也是頗大的,只要是我的吩咐,他基本上都會百分之一百二的完成。
但是這一次,他卻拗不過那個長相甜甜的小玉兒,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除非布魚這個鐵漢心中。多了幾分柔情。
現如今小玉兒被抓,我能怪誰呢?
誰知道小玉兒竟然會那般的善良和單純,而且還如此執拗,竟然還說動了布魚跟著她一起冒險,最終陷入敵手?
誰知道民顧委會在我的這裡吃了癟,居然還強勢地直接動手,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誰知道那黃天望居然會如此急迫,連夜趕到東海舟山來?
太多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使得這事兒變得無比棘手,然而事情最終還是得怪到我的頭上來,既然已經知道民顧委盯上了軟玉麒麟蛟,就應該重視起這件事情來,不應該全部托付給一人之手。
儘管我手頭還有大把事情要處理,儘管我這邊必然有民顧委的眼線在盯著我,不能親身前往,但是讓小玉兒再次受擄,終究還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過現在並不是追究責任的事情,小玉兒的被抓,讓我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被動了。
在白天的時候,我親口對民顧委的馬三說過,人已經離開了,至於去了哪兒,我根本就不知道。
這一句話最是落人口實,因為民顧委是在朱家尖的漁村之中擒住的小玉兒,而且我最得力的手下布魚還跟在了一起,甚至出手反擊,從這一點來看,朝堂之上,我必然得喝一壺參奏。
這還是其次的,關鍵在於民顧委不但有十三太保的馬三,而且黃天望還親自過來了。
黃天望是什麼人?
那可是被譽為「大內第一高手」,朝堂之上,足以用來抗衡王紅旗的男人,這樣的傢伙,我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夠與他戰成平手,而此刻的我,還是剛剛跟彌勒血戰之後的狀況,只恢復了三成修為,這還是托了魔體強橫無比的恢復力。
而我若是要恢復到戰前的巔峰水準,至少還得有三兩個月。
鬥將不行,斗兵也未必能勝。
黃天望到臨,身邊除了那馬三之外,定然還有其餘的高手,只要他帶了上十三太保的任意幾位,那就未必能夠比得過。
這樣的結果,使得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來硬的。
然而不來硬的,小玉兒就絕對逃脫不了被當做藥引子的下場。
說起來,我與那小姑娘倒也沒有太多的情感在,之所以救她,也是出於道心和公義,並沒有什麼企圖,倘若是沒有布魚在,我估計也就只有捏著鼻子,認下這一局失敗,等待來日再找回場子了。
可是聽布魚的這個口氣,好像是動了真感情。
不然以那傢伙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說話說到哽咽,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出來的架勢。
我若退縮,無外乎跌了面子,而那小玉兒,絕對會丟掉性命。
至於布魚,他……
香煙已經燃燒到了過濾嘴,差一點兒就要燒到我的手指。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