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節


前面的一記半月斬,並非是終點,而插入泥土之中的這一劍,方才是我破局最重要的一劍。
劍尖之處,一股龍息吞吐,丹田神府之中的龍意勾連,將其化作一條蒼勁青龍,朝著那邪惡土地的本源之處陡然氣息。
轟!
當兩者相撞的時候,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無數刺籐在這一刻變得瘋狂了起來,然而卻沒有一支,膽敢靠近我的三米之內。
龍氣之下,萬物臣服。
不管大地如何顫抖,跟前的景象如何混亂,我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平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那間茅草屋。
在我的注視下,茅草屋頂上的草棚子,以一個微妙的角度緩緩傾斜著,滑了下來。
隔著二十幾米,一劍,將它的頂棚給切下。
噗!
當整個頂棚都全部倒落在地上的時候,那茅草屋用泥土構建的牆壁也在此刻承受不住氣力,轟然倒塌了,露出了裡面一臉錯愕的龍小海來。
他依舊還是剛才那羽衣華士的模樣,正在對著屋子中間的一處鼎爐瘋狂起舞。
作為這處桃源法陣的陣心之處,那茅草屋遠遠沒有尋常看起來的那般簡單,它其實不比鋼鐵構築的建築強度低多少,所以他認為自己藏身於此,其實是十分安全的。
所以當一切都坍塌的時候,龍小海跳大神的姿勢還保持不變。
然而他最終發現,那些刺籐,已然不聽他的指令了。
整個法陣,都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而自己,則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
當明白了這麼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終於選擇了停止,不得不勇敢地面對著眼前的一切,衝著我恨聲喊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飲血寒光劍在泥地裡不斷顫動,我將手平靜地放在劍柄之上,將它固定住,然後露齒一笑道:「下面有個小東西,十分不安分,我得打服它,讓它不要打擾到我與你這故人會面的平靜。」
「天!」
龍小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搖著頭不斷說道:「這怎麼可能?它是那麼的強大,你怎麼可能……」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手中突然一陣抖動,卻是那地底的東西在做垂死掙扎,我口掐法訣,一記掌心雷,再次拍到了劍柄指上去。
轟!
一聲悶雷,從地底響起,而經過這一次之後,飲血寒光劍便再無動靜,而週遭漫天揮舞的荊棘刺籐也在同一時間紛紛垂落了下來,倒伏在了園子裡。
就好像是秋天等待收割的麥穗。
片刻之後,那些油光堅韌的玩意開始萎縮,黑氣蒸騰而起,將這空間給染得一陣邪乎。
我沒有管插在泥土之中的飲血寒光劍,而是緩步向前,一直走到了那倒塌茅草屋的跟前來,望著一臉驚慌錯愕的龍小海,突然感到一種毆打幼兒園小朋友的錯覺。
這種欺負人的事兒,其實一點兒都不好玩。
我歎息了一聲,然後問道:「龍小哥,多日不見,越發地憔悴了,可見你混得不咋樣——告訴我,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的話語裡充滿了故人久別重逢的離愁,而龍小海卻並沒有聽出來。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他,絕對是不想與我再次見面的,不過在失去所有屏障的情況下,卻也只有硬著頭皮說道:「我在哪兒,與你何干?」
我摸著鼻子說道:「龍小海,我與你當日雖有仇怨,不過都是你在矯情,時過境遷,你又何必如此冷漠?」
龍小海將我彬彬有禮,於是壯著膽子罵道:「要不是你,和那個低賤的田賊,我爹怎麼會死,又怎麼會離開那裡,怎麼可能輾轉漂泊,流落江湖呢?」
我冷笑道:「你之所以有今天,都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當日你對你堂妹下藥的時候,可曾想過後果?」
聽到我提起這事兒,龍小海更是火大,怒聲罵道:「我,你還好意思說,老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豁出了臉面,結果最後衛神姬最後還是讓你給玩兒了,還弄出了一個崽子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
什麼?
我渾身一震,指著他的鼻尖喝道:「你說什麼,別在這裡胡亂嚼舌頭,我跟神姬之間,可是清白的!」
「清白?」
法陣被破,龍小海原本還是十分忐忑的,結果說到這裡,情緒頓時就上來了,臉面就變得猙獰起來。
他指著我憤然說道:「你他媽的在這裡跟我裝什麼犢子?以為我龍家被清洗,那地方的鳥事老子就什麼都不知曉了?衛神姬在繼位之後的第二年,隱居百丈冰宮,名義上是閉關修行,其實就是產子。算算時間,就是那日之事,而那天除了你,還有誰能佔這便宜?」
什麼,天山神姬生了一個兒子?
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被我擱置在角落的記憶一下子就變得鮮活起來,我突然想起了在天山神池宮的過往,那一幕一幕,就像電影蒙太奇一般,從我腦海之中劃過。
到了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幅畫面。
我與小白狐兒離開天山神池宮的時候,在遠處,一直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望著我。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幻影,現在卻發現分外清晰。
她,就是天神神姬!
我送你離開。
千里之外!
第八十八章巫山石縫,綠色火人
聽到龍小海憤然說出的話語,我陷入了回憶的沉思之中。
難怪我離開的時候,天山神姬和她的母親,都表現得那般的奇怪,讓我有些琢磨不透。現在回想起來,難不成真的是如龍小海所說的一般情況麼?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