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節


布魚瞧見我一臉焦急的模樣,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來:「老大,不過就是邪靈右使而已,彌勒你都殺了,還怕他干甚?」
這幫臭小子跟著我許久,多少有些驕縱之氣,瞧慣了我一副天塌下來都不在乎的氣度,瞧見我此刻的模樣,心中多少也有些懷疑。
我瞧見他有些不相信我的話語,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說道:「你想哪兒去了,我這是分身呢,本體和尾巴妞給他們炸垮了洞穴,埋在裡面了,還等著你帶人去挖開塌方救人呢。你要是給抓了,我去哪兒找人?」
布魚這才恍然大悟,下意識地又打量了我幾眼,卻還是瞧不出本體和分身,到底有什麼差別。
事實上,在遁世環的氣息籠罩下,本體和分身的確瞧不出有什麼區別。
也正因為如此,當初我們迎戰小黑天的時候,方纔那般困難。
布魚聽到我和小白狐兒都被困住,頓時就有些慌了,問到底該怎麼辦。
我讓他別著急,黃公望和王秋水這些人,就像是那雪人兒一般,根本見不得太陽,這邊消息洩露,恨不得插翅而飛,我主要擔心的,是怕王秋水有放心不下的人,會帶著人回來晃蕩一下。
為人謹慎,以防萬一,這是我的原則。
布魚得到消息,趕忙將幾個關押著的重要人物敲暈,然後進行了轉移,緊接著與我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在了一個老鄉家的牛棚裡。
這牛棚是徐家坳村子的邊緣,倘若是被發現了,我們跑也來得及。
兩人這邊剛剛安排妥當,便瞧見一隊人馬,如風一般的速度疾奔而來,在小學那邊晃蕩了一下,瞧見並無收穫,也不留戀,向著村子的東頭匆匆而走,不再停留。
為了防止對方使詐,殺個回馬槍,我和布魚兩人在牛棚裡又待了一個多小時,方才敢出來。
我依舊不露面,一切都有布魚來協調。
這個時候,第一批趕過來的有關部門已經陸陸續續到了村子裡。
這些人都是附近鄉縣的,甚至連我們的編制都不知曉,不過好在隨後林齊鳴也帶隊趕到,並且與當地市裡的有關部門取得了聯繫,這才將這些一大群什麼都不知曉的不明群眾給疏散了去。
林齊鳴到來之後,我把這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給他一一講述清楚。
和布魚一樣,當聽到「我」只不過是陳志程的分身,而本體則和小白狐兒一起,被壓在了坍塌的洞穴之中時,林齊鳴同樣表現出了詫異萬分、難以置信的態度。
不過他到底有著傅山的傳承,也知道我最近幾年的修行方向,所以理解起來,倒也沒有布魚那般困難。
林齊鳴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趕緊前往後山去找我,不過卻被我給制止住了。
在力量並沒有達到壓倒性的優勢之時,我們此刻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援兵,因為那兒絕對是邪靈教的重鎮之地,黃公望等人倉皇而走,但肯定是有留下人來望風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一旦有所變故,那問題肯定就變得很大了。
儘管林齊鳴心焦於我和小白狐兒的安危,但是對於我的話,卻不敢不聽從,只有趕忙催促另一隊的張勵耘趕來,並且與相關部門協調,申請調用大型的挖掘設備,進行相關的準備工作。
林齊鳴在修行之前,曾經在一個學挖掘機很強的學校裡面讀過書,所以對於這個,倒也不算陌生。
匆匆忙忙,一天又一夜,大部隊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趕到了,並且立即展開了挖掘工作,經過十二個小時的奮戰之後,終於將我和小白狐兒從那碎石堆中給救了出來。
這通道一被打通,張勵耘和林齊鳴等人立刻疏散了施工隊伍。
當現場只剩下特勤一組的成員,以及省局派過來的一個協調員的時候,我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
經過兩天一夜煎熬的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反而是小白狐兒有些受不了這裡濃郁的魔氣,最終昏昏沉沉,一直沒有怎麼清醒。
我雖然被困在洞裡,但是通過分身,我遙控指揮了一切。
與省局的協調員寒暄過後,我讓特勤一組的成員封鎖了現場,將所有的屍體和遺跡之物都給分門別類地收斂了起來。
到了最後,我將張勵耘一個人,單獨叫到了一個角落裡。
兩人站定,張勵耘瞧見我一臉的鄭重其事,心中忐忑地說道:「老大,到底什麼事情,需要瞞著所有人啊?」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小七,我可以相信你麼?」
張勵耘舔了舔舌頭,疑惑地問道:「當然!不過老大,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我攬過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得交給你去做;但這件事情,有可能會影響你以後的一生……」
第九十六章血染的戰書
張勵耘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認識我十多年,這是我第一次這般鄭重其事,顯然我一會兒講的事情,絕對會超出他的想像。
難道——要他去臥底?
張勵耘儘管丈二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信任我。這是我們十多年來生死與共而培養出來的,而我所說的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別的,而是處理這棘手的蚩尤心臟。
這玩意對於邪靈教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大殺器,對向我這般修魔之人的誘惑,也是宛如聖物一般的東西,但是我不敢對這玩意下手,甚至都不敢多靠近它太久。
在這蚩尤心臟裡面待著的兩天裡,我無數次地感受到了心魔蚩尤想要突破的怒吼。
倘若不是我的意志力足夠堅毅,說不定此刻的我,就已經不再是我了。
所以,我找張勵耘。不但是信任他,而且還有一個十分嚴肅的請求,那就是將這蚩尤心臟交給他來封印,而至於如何處理,安置在何處,這些事情都只有他一人所能夠知曉。
在以後,任何人問起、包括我在內,都不能告訴。
聽到我的這麼一個要求,張勵耘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鄭重其事地點頭答應。
以張勵耘的智商和閱歷,自然知曉我為何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做。
我這麼做,防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