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尊者重地,只守莫入!」胖子氣定神閒,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啥意思?」我根本不懂,而且聽起來似乎屬於迷信的說法,便更加不屑了,但同時想到在盜洞的時候,胖子一巴掌把我打醒,而後說的那句:「鬼壓身,見者死!」突然之間,我便不由得信了幾分,雖然那時的情況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明顯胖子知道我出事了,而且還將我救下來,就憑這一點,我便下意識地信了幾分。這胖子,雖然看起來迷信,但這種迷信似乎還有一定的道理。
「唉!」胖子沒回答我,卻是一旁的老槍歎息一聲,顯得有點落寞,緊接著又道,「我又輸給你了,古代傳承到現在的盜墓技術,確實是博大精深啊!」
這回我算是有點摸清兩人的關係了,似乎是古代盜墓技術和現代盜墓技術的一次鬥爭。四步升穩坐盜墓界頭一把交椅;那老槍,就應該是現代盜墓賊中的代表。
可是我雖然有這種感覺,但不確定,剛想問,卻讓胖子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們各有所長,先不提這些。」胖子也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說道,「你們先去睡會兒,我來值夜。」接著,便是話頭一轉:「還有,小哥把你手裡的人皮書拿出來,我要研究一下。」
「啊?」我突然想起了那卷人皮殘書還在我懷裡揣著呢,一想到這是人皮做的,我便一陣頭皮發麻,而且胖子似乎故意點到「人皮」這兩個字,我一把將人皮殘書丟在地上,沒好氣地道:「給你!」
「嘿嘿!」胖子邪笑了兩聲,似乎很得意的樣子,接著拿起人皮書,一點也不在意這是人皮做的,膽子夠大,盜墓賊確實比我們這行更練膽子,「小哥,你還是膽子太小,在這種地方,要是能生存下來,首先,得膽子夠大,不能被嚇死。」
「哼!」我也不想理他,不過經他這麼一說,誰還睡得著?一想起自己揣了個人皮到處跑,這感覺真不咋地,到現在我還頭皮發麻,這種震撼實在太大了。
想著想著,我也不禁對那人皮書上記錄的內容越來越好奇。用人皮記錄的東西,定然不會是什麼平淡的內容,就像這殘書本身的材質,就極其不平淡。
而且,最重要的,便是,那著書人,竟然和我同名同姓!越想,我就越好奇,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癢癢的,讓我難受。
禁不住好奇,我也湊了過去,和胖子在微弱的燈光底下,一起看著那人皮殘書記錄的內容。
胖子首先翻開,還是那第一章,《序》,估計他也能看得懂。畢竟這盜墓界頭一把交椅,若只知道盜墓,連一些相關的知識都不懂,那還真是浪得虛名了。
「墓史,謂之墓中之史,盜記,乃偷得之筆記。陵中墓寢,墓裡葬史,僅留後記,實錄後人。」
「吾不望傳承,不恥敘史,實錄之生,斷蒙天命。」
就是這段序,便讓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隱藏在裡面,但古人縮字的本領太過高強,我實在看不出來,這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只是從隻言片語裡可以看出來,這定然與陵墓和歷史有分不開的關係,因為這兩個詞語其中的字僅是這一段,就出現了很多次,更重要的,是那盜記的解釋:偷得之筆記!
僅是這一句話,便讓我感覺,這似乎,是一段見不得光的歷史!
可是這見不得光的歷史,說出去誰會信?不說這歷史到底是什麼,單就是見不得光這幾個字,便沒人相信,也不值得相信。凡大多見不得光的歷史,或者說野史,通常都是被掌權者毀滅,當然有一部分是真的。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已經沒有人可以說得清楚了。更何況,就算是人皮做的書,那能保存多久?單就是這一點,還有那鐫刻的篆體字,就更加讓人難以相信,儘管它是人皮做的。
隨著胖子翻開第二頁,我的思緒也被打斷,這第二頁,有點莫名其妙。
「你看看這是什麼?」
胖子伸手指著第二頁,絲毫不畏懼這是人皮,看著我,對我說道。
我瞄了一眼四周,靜悄悄的黑暗,估計是其他人都睡著了,轉過頭來,看著那人皮殘書的第二頁,心中卻充滿了疑問,這第二頁所記載的,不是早在千年之前就出現的篆體字,確切地說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圖!
這幅圖顯然有些模糊了,但依舊可以看到蠟黃的書頁上的輪廓:有一個小孩,穿著古代的服飾,因為太模糊了,所以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時代的服飾,之所以肯定是小孩,也是因為這畫兒畫得栩栩如生,雖然模糊,但大致的輪廓並沒有改變,就是一個小孩。而他正做的事情,卻也讓我摸不著頭腦,他竟然,是在放羊。
不能準確地說是放羊,因為這畫面模糊,但從那些牲口和小孩的比例來開,應該是羊,頭上兩隻豎起的犄角,還有那不足小孩子高的體型。
一共有5隻羊,每隻羊都是低著頭,在啃食嘴邊的5堆雜草。畫中,也只有5堆雜草,被5隻羊分別啃食。
「應該是小孩在放羊吧?」我不確定地說了一句,然後轉向胖子,看著他的表情。
「我已經知道了。」胖子很鎮定地說道,然後伸手指著畫面下方的蠟黃空白處,對著我說,「這上面有字!」
我心中一驚,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起先並沒有看見什麼,但細細觀看,還真發現,確實有字!
不過這些字都模糊得不成樣子了,若不仔細看,連大概的輪廓都看不見。
「這上面寫的,你看是什麼?」
我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一排小字,一點一點地在記憶裡找相關的記憶。看這模糊的字體,很顯然還是篆體字,但是太淡了,實在是對眼睛的考驗。
看了許久,我才不確定地說道:「是……童子牧羊圖?」
這5個字,也是我實在看不真切,尋著記憶中的那些篆體字,再聯想到上面的圖畫,才猜到的。
「嗯!」
胖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帶動著頭上的手電筒也來回晃悠,然後又說道:「是這5個字,我其實也不太確定,但當時得到這書的時候我就看過,再由你印證一下,這回我確定了,的確是這5個字,童子牧羊圖!」
這下我卻疑惑了,童子牧羊圖,這幅圖畫,和這本書裡講的墓啊、歷史什麼的,根本沒法聯繫在一起啊!而且最重要的,這《墓史盜記》,在我的感覺中應該更傾向於一本野史,不應該出現這種僅是一頁圖畫外加圖畫的名字的形式啊!
「很疑惑吧?」胖子看了我一眼,頭上的手電筒差點捅到我的頭上,緊接著又看向那卷殘書,接著道,「我也很疑惑,這本書裡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只是這線索太支離破碎。不過,這幅童子牧羊圖,我卻找到了一絲線索!」
我聽得精神一震,原本有些犯困的腦子突然之間清醒了不少,看向胖子,問道:「說說?」
「嗯……」胖子沉吟片刻,又對我說道,「聽到的不如看到的真實,或許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我心裡大罵胖子十八輩祖宗,這小子竟然還玩起神秘來了,吊我的胃口。可是一想想我們的處境,我剛被他吊起來的那點胃口瞬間就消失了,苦笑一下,說道:「胖子,我們現在都什麼樣子了,生死都不可知,還有什麼心情管這什麼秘密的。」
「不!」胖子燈光下的臉一臉嚴肅,光從這嚴肅的表情上,我便感覺這胖子知道些,或許是不肯告訴我,或許是他也不確定,「我們這次如果活著,將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總要索要點好東西吧?」說完,胖子便突然一臉的嬉笑表情看著我。
「能活著就不錯了!」我大聲說道。
胖子又轉過頭,喚了一聲:「來,繼續。」
隨著我的轉頭,正看見胖子將第二頁翻過,慢慢的,露出第三頁來。
我心中著實納悶不已,這第三頁,依舊是一幅圖畫,依舊模糊,看不真切,在蠟黃的書頁上,卻讓我突然感覺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我怎麼感覺這幅圖這麼熟悉?」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越看,越感覺熟悉。
那幅圖畫上面,是一個半彎著腰的男子。之所以說男子,那只是憑借感覺,依舊看不清是什麼時代的服飾,隱約地可以看見長長的頭髮一直飄到胸前。
那男子前面,又出現了一種動物,這次不是羊,而是一匹馬。
就一匹,一匹馬低著頭,似乎正在享受那男子的撫摸。雖然圖畫模糊了,但那體型碩大的馬,就算再模糊我也能認出來。
《墓史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