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這種感覺出現之後,我就聽見陽千紫似乎喃喃地自語聲:「午夜當空,圓月輝夢,天地至陰,凶煞甦醒……」
「什麼?」我不禁疑惑起來,陽千紫這念叨的是什麼?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前面巨大的棺槨,突然之間,似乎顫動了一下。
這裡雖然有月光照射進來,但還是朦朧,我不確定那棺槨是否真的動了,只是模模糊糊間,感覺到的。
「隨我來。」陽千紫見我愣神,又一次自然而然地拉著我的手,向著懸棺下面走去。這一次,我沒有阻止,反正現在是難以活著走出去的,當看見那口巨大的懸棺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忘了一切的事情。
當我們走到懸棺底部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我仰頭看著頭頂的巨大懸棺,充滿了沉重的壓迫力,好像,那不是一口懸棺,而是一座大山一樣。
頓了頓,陽千紫抓著我的手繼續向前走,一步踩在空氣當中,就這麼直直地,像是要飛昇的嫦娥一樣,飄在了空氣當中。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簡直是超出我的想像極限。難道這世界上,真有神仙的說法?但很快,我便明白了,地下原來還有一條台階,估摸著是水晶打造的,或許是光線還是太暗,所以剛才我才沒看清。
「走吧。」陽千紫又喚了我一聲,轉頭踩著水晶台階走去。
我也跟著上去,踩在水晶台階的一剎那,我有一種相當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是我變成了神仙,一步步地向著天空中走去。
這條台階,一直通到巨大的懸棺前面。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口巨大的青銅懸棺。
我疑惑得很,就連台階都是水晶鑄造的,怎麼可能,那巨大的懸棺竟然只是青銅鑄造的呢?在價值方面,顯然,水晶更甚於青銅,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出現?還有的就是,早在1000年前,人類就可以鑄造出水晶嗎?
實在想不出來,我只能說一句,這裡,太詭異了,彷彿已經不是在地球。
青銅懸棺上,刻滿了晦澀難明的紋路,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像被刻在上面。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山海經》中描述的世界,心裡頓時一突,這上面,不正是《山海經》裡的一些神祇嗎?還有的就是,這上面,正中央,竟然是刻著四幅圖:童子牧羊圖、伯樂相馬圖、天宮葬雲圖,還有長生不死圖。
為什麼,鑄造青銅古棺的人要把這幾幅圖刻在上面?這四幅圖分別是代表著陽千紫、司馬相,還有我沒見過的公允奘,最後是四步升。既然這只是四個人,那為什麼還可以和神祇並排而列?最重要的,他們似乎已經超過了神祇!
一切都是謎,太多太多,而我,已沒有能力去一一尋找答案。
只是看了一會兒,我就轉身,和陽千紫走向一邊的懸崖上去了。正在走著,我還存有一絲希冀地問道:「這裡,可以出去嗎?」當陽千紫轉過頭,我伸手指著天空。
很顯然,上面並沒有被封死,那就說明,這裡是可以通到地上的。雖然我不知道離敦煌這麼近,還沒有人發現這個缺口,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裡一定是連通外面的,應該是可以從這裡出去。
「可以,你想出去嗎?」陽千紫看著我,反問道。
「當然!」我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出來,甚至聽見「可以」這兩個字讓我感覺到了自己濃濃的激動。人終究是有生存的慾望的,沒有人會在知道自己可以活著的時候會想死。
「這裡可以出去,但是你已經出不去了。」
一句話,把我打回了地獄。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太激動的我,絕望地抓著陽千紫的衣領,對著她大吼道:「怎麼回事?」
但我卻忘了,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實際上力大無窮。她一把甩開了我,向後退了幾步,看起來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卻差點沒把我氣得背過氣兒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陽千紫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對我說道。這讓我又燃起了一點希望,但卻不敢對她那麼忤逆了,生怕這活祖宗一個不爽就把我幹掉,這可是真正的活祖宗啊!
等走到懸崖邊,那裡,沿著一條伸出去的鐵索,我又看到了一具青銅古棺。
這個青銅古棺,顯得有點妖異,這上面刻著一隻青龍,搖曳生姿,而棺材蓋子,卻放置一旁,裡面,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只有一身古代的服飾,一身喪服!
雖然承受了這麼多詭異到極點的事情,但我看見這口青銅古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要知道,棺材蓋子被破,要不是盜墓賊干的,就是邪門兒的屍體自己幹的!
我正想到這裡的時候,陽千紫就在我前面,脫下了在我隊友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這分明是在色誘我嘛!
看著陽千紫一絲不掛地站在我面前,我只感覺熱血沸騰。她身上的每個地方我都看得見,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有一種朦朧的美,楚楚動人。但一想到她是個老祖宗,我的熱血剎那間就冷卻了,甚至感覺到了一陣陣恐懼。雖然是這樣,但身體的正常生理反應卻不是我能控制的,很快的,我就感覺出來身下的東西挺起來了,心裡大罵該死,可還是偏偏移不開目光,我現在都能感覺出來我的樣子,十足一個色狼,而且還是頂尖的色狼。
陽千紫似乎根本就無視我,彷彿就在她自己家的閨房似的,極其自然地把手伸進青銅古棺裡,拿出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緊接著又是一件……
我這時候才看出點門道,這衣服好像是她的!這可把我給嚇壞了,雖然以前知道了一點關於陽千紫似乎不是現代人的事兒,但看著她這樣在棺材裡掏衣服穿,是個人就受不了。
正當我眼睜睜地看著陽千紫穿上衣服的時候,身邊巨大的足有我大腿粗的鐵索突然嘩啦啦抖動了起來。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一顫,而陽千紫正好回過頭,我以為她是在看我,但仔細觀看,才發現,她是在看後面。
我只感覺背後嗖嗖地冒著涼氣,努力地轉過身子,這一看,心臟差點沒承受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前面,就是那口青銅古棺,現在就像是人一樣,慢慢地,直立了起來!
我的心在剛才那一刻連我自己都感覺停止跳動了。那麼一剎那,這不算邪乎,要是任何一個膽小的人估計都得背過氣兒去,我還算好的了,沒被嚇死不錯了。
青銅古棺,慢慢地直立了起來,帶動著8個方向的粗大鐵索嘩啦啦一陣晃蕩,整個懸崖似乎將要崩塌了一樣,那8口鎮壓青銅古棺的神像,瑟瑟發抖著。
這是棺材嗎?我不禁這樣問自己。這口古棺也太邪門兒了,根本不在我可以理解的範圍。
漸漸地,8條鐵索被撐得筆直,8尊神像也瑟瑟發抖,而那口青銅古棺還在繼續地直立,似乎要掙脫什麼一樣。
我莫名地產生了難以言語的危機感,這一刻我才知道,死並不可怕,在恐懼中等死才是最可怕的!
我現在,就是在恐懼中等死!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陽千紫,希望她能帶給我一線生機。雖說她是個女人,但畢竟比我厲害得多,更何況是個人就有生存的慾望,想來她也不可能就這麼等死。但是當我看到她的表情時,從頭到腳立刻涼了個透。
那副表情,哪有什麼恐懼或者其他,完全的平靜,平靜得都不像是人了。在這一刻,我竟然下意識地相信了她所說的話,陽千紫似乎真的是個活了1000年的人,要不然,怎麼可能不像是人一樣呢?
青銅古棺漸漸地直立了起來,繃緊的8條鐵索把8尊神像拉得瑟瑟發抖,整個大地似乎都顫動了起來,這種震撼比什麼來得都強烈,讓我只感覺世界末日到了一樣。
讓我更加驚悚的還在後面,當那口青銅懸棺直立起來的時候,我看見,這口棺材,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棺槨。在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竟然還有一口接著一口的棺材。怪不得這麼大,原來是棺材套著棺材!
我能看見,正是因為這口青銅古棺,棺蓋根本就沒有,似乎是一個整體,而原本的棺材蓋子的位置上,有一道巨大的豁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就像是孕婦的肚子裂開一個豁口,可以看見裡面的嬰兒一樣,這種感覺,更加讓我驚悚。
我正想到這一點呢,陽千紫突然開口說道:「我越來越懷疑相馬司大人的意圖了,這種類似孕育的葬棺之法,根本就不是什麼鎮壓,倒像是……」她說到這裡,便再也不說了。
「啥?」我趕緊追問了一聲,突然之間似乎有一種熟悉感,這似乎是……某個養屍之法!我不確定自己所想的到底對不對,但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養屍之法,我似乎在哪裡聽說過,或者是見過,但還是忘了,忘得一乾二淨。甚至我懷疑,是不是我的前世見過?
那巨大的豁口裡,泛著妖異的光芒,一層層鐵索牢牢地困住青銅古棺,似乎要拘禁裡面的什麼東西。我之所以說這東西是好幾個棺槨套在一起的,就是因為在那個豁口處完全可以看見裡面還有一層豁口,但是明顯比最外面小了一點,所以才能看見,而再往裡,還有更小的豁口,到最後,就好像是完全閉合了。具體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因為再往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墓史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