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這個鋪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守好了。
這麼說吧,萬一小舅出了點事情,需要用錢,我得給他頂上不是?
再說了,哪天他要是回來了,茫茫人海,去哪裡找我們去?還不是得來鋪子。
反正不管到底怎麼樣,我都堅持著,這個鋪子就是小舅的,我只是暫時給他看著。
當然了,該花的錢,我是一點也不手軟的,就像這次的花費,就相當於他給我的辛苦費了。
這次從老撾回來,就數小和尚最健康,一點事也沒有,成天穿著僧袍,跟著我們蹦來跳去。
西雙版納和尚多,好多傣族小孩都要送到寺廟當和尚,他這個造型在這裡很常見,要是去了北京,就有點嚇人了。
我帶著他去服裝店,挑選了一些平常小孩穿的衣服,買了雙球鞋,左右看看,還是個帥小伙。
閒著沒事,瞎子就拉著他,教他漢語,小孩接受語言能力強,沒幾天,他就已經可以手舞足蹈用南腔北調的東北話表達意思了。
同時,小馬也找了一些地下關係,給他辦了一個中國的身份證。
在起名時,趙大瞎子差點跟我拚命,說自己沒兒子,小和尚以後就是他兒子,死活讓小和尚跟他姓,還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叫:趙東北。
第126章姬小免變成了另一個人
弄完這些,我和瞎子決定小和尚先趕回北京,給小馬留了一筆錢,讓他趕緊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去北京和我們匯合。
在路上,我們都沒什麼心情扯淡,加上這些天確實累了,身子一挨到床鋪,就立刻打起了呼嚕,就這麼一口氣睡到了北京。
出了火車站,我們兵分兩路。
趙大瞎子帶著小和尚去獵場,我打了輛車直奔前門。
看著熟悉的四合院,空蕩蕩的鋪子,心裡有些黯然,緊接著就劇烈跳動起來,拿出鑰匙開門,捅了好幾次才捅開。
推開們,我直奔院子,卻發現院子裡空蕩蕩的,孤零零的樹下只剩下了一張籐椅。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裡,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堅持了那麼久,難道一切還是空嗎?!
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因為按照通常的八點檔狗血劇,或者三流小說故事,接下來的情節肯定是姬小免失蹤,並留下了一個充滿了懸念的線索,於是我和小夥伴們迅速組隊,在一個全新的地域展開了新一輪的探險!
我狠狠一拳砸在樹幹上,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去他娘的探險小說吧,老子只希望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安安靜靜度過這一生而已。
正在傷心,外面的們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賤兮兮的聲音:「哎,哎,是小七爺,咱們家的小七爺回來啦!」
回頭一看,馬三頭上蓋著一個瓜皮帽,肩上搭著一條毛巾,像個唱戲的大茶壺,一臉賤兮兮的表情,朝著擠眉弄眼。
我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想衝他破口大罵,卻發現他轉過身子,露出了身後的人。
「小七爺,好久不見。」姬小免微笑著看著我,微微先前欠了欠身子,很有禮貌地鞠了一個躬。
「姬……姬……姬小免!」我吃驚得簡直說不出來話,半響才恢復了語言功能「你,你……你,去哪了?我以為……以為……你——」
姬小免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以為什麼?失蹤了?還是被人誘拐了?還是變成了一個大南瓜?」
「什麼大南瓜?」我有點搞不懂。
「就是大傻瓜呀,笨蛋!」她咯咯地笑了。
我惱火得摸了摸腦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擊,突然眼前一亮:「啊,你,你好啦?!你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她噗嗤一下笑了:「你才腦子壞掉了呢!」
姬小免就這樣神秘地變好了,就像她當年神秘失蹤一樣。
按照她的說法,某一天,她突然間醒過來了,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站起身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完全沒見過的皮貨鋪子裡,旁邊是一個戴著瓜皮帽的店小二正在打瞌睡,口水流了一櫃檯,把顧客嚇得連門都不敢進。
店小二見她醒來,顧不上擦口水,一口一個老闆娘,把她來的前因後果都講了個遍。
她當時腦子裡也有一些印象,記得她和我彷彿是比較熟悉,就是細節想不起來了,所以索性就住在這裡了,一面慢慢梳理回憶,一面也幫著打理鋪子的事情。
她不僅將鋪子裡的大事小事處理得井井有條,連做飯、收拾家務都是一把好手,讓我樂得合不攏嘴,小馬更是連連稱讚,一口一個老闆娘叫著,嘴裡像是抹了蜜糖。
我樂得做一個甩手掌櫃,每天背著手,在鋪子裡轉一轉,看一看,覺得生活每天都是那麼舒暢,陽光是那麼燦爛,生活是那麼美好。
關於姬小免在狼城遭遇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問過她,怕觸及她的傷心事。
她有一次主動提起了,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狼城那段記憶好像是遺忘了,想也想不起來。
我悄悄咨詢過醫生,醫生解釋,姬小免這種情況確實出現過。
好多時候,一個經過重度打擊的人,往往會一覺醒來,突然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而那段讓他崩潰的記憶,也會完全被遺忘,這是因為這段記憶太過殘酷,心理無法承認,出於保護自己的角度,大腦強制封存了這段記憶。
他專門提醒我,如果讓患者強行回憶一些讓她無法面對的事情,她可能會再度復發,所以一定要避免刺激到她。
我哪敢刺激她,平時捧著她都來不及,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每天她負責鋪子裡的事情,馬三打下手,我就坐在院子裡喝喝茶,逗逗鳥,跟人聊聊天,像以前的東家一樣輕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姬小免總覺得和原來那個有一點點不同。
究竟是哪裡不同呢?
我卻又說不出來。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性格活潑、直爽,有時候愛發點小脾氣,耍點小聰明,分明就是那個我第一次見到的姬小免,以及後面有些小秘密的姬小免,那個神秘的姬工的後人。
但是,我還是覺得她還是有一絲絲和以前不一樣,大約只有百分之一吧。
這百分之一,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只能說是一種感覺。
《鬼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