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按照小馬的估計,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真正的藏北鷹墳腹地,那一層被嚴密封住的鐵絲網下,真正到了巨鷹和讓人鷹生活的地下世界中。
我心裡有些激動,折騰了好久,就是想下來幫小舅他們,沒想到機緣巧合,竟然通過這個密道下來了,也可以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不過,這裡明顯危機四伏,隱藏著重重危險,從剛才那個詭異的蛙人,就能看出來一二。
這次來的時候,小馬和瞎子提前準備了一些食物,隨身背著。
小馬這次從山崖上掉下來,背包也摔破了,軍用水壺也摔癟了,水流了一地,好在還剩下一些乾糧,放在火上烤了烤,兩人旁狼吞虎嚥吃了,恢復了一些體力,感覺到身上遍佈的傷口,像小刀子割肉一般,火辣辣的疼。
小馬簡單處理了一下擦傷的傷口,問我:「小七爺,咱們現在也下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先找到瞎子他們,他們有人也有槍,找到他們就好辦了。」
小馬點點頭,環顧了一下周圍,說:「那咱們去哪裡找他們?」
我其實心裡也沒底,這地方那麼大,誰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但是我們兩個又沒槍,又沒帶多少食物,在這邊呆著,估計死的更快,還不如下去闖闖,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商量已定,先在這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趁著這邊的枯草樹枝多,趕製了不少簡易火把,一人多拿了幾個,不然待會兒到了下面,就成了睜眼瞎了。
臨走前,我沒有熄滅那堆火,又用樹枝在地上留了幾個字,意思是我是小七,我們會一路往下走,尋找他們,要是他們看到留言,就放幾槍,我們聽到槍聲就會回來。
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相當於在一個小山頂上,好在小山坡並沒有多陡峭,順著山坡可以慢慢走下去。
不過小山坡終年不見陽光,寸草不生(山崖上的草木都是從上面刮下來的),又被雨水沖刷得非常光滑,走起來很滑,我們兩個人半蹲著,小心翼翼往下出溜,速度倒挺快,沒多久,兩個人就從上面滑到了山下。
小山下,很像是一條峽谷,彎彎曲曲的,下面竟然還有一條地下暗河,河水時斷時續,緩緩向前流動,不知道流向哪裡,應該是山上的雨水流下來,匯聚而成的。
我和小馬在溪水裡洗了洗臉,又喝了不少水,溪水冷得冰人,令人精神一震。
因為這條暗河是流動的,所以河水的盡頭一定會有出口,我們兩個就沿著暗河往前走。
這個峽谷是一個瓶子形狀,開口處較小,越往裡走,空間越大。
我們開始很謹慎,用火把不停照著四周,一隻手拿著匕首,警惕地提防著著周圍的一切。
走了一會兒,發現周圍沒什麼異常,就漸漸放鬆了警惕,開始小聲聊著天。
我:「小馬,這件事情其實跟你沒啥關係,你為啥非要跟過來?」
小馬說:「小七爺,我沒啥文化,但是知道一個理:別人掏心窩子對我,我也得掏心窩子對他。你們當時給我妹妹留了那麼多錢,夠買我一條命的了,我這條命當然要還給你!」
我有些激動,說:「小馬,你不用這樣!這件事情太大了,我也不敢說以後會怎麼樣。你聽我的,回頭有機會,你就先出去!」
小馬搖搖頭:「不,要走一塊走,要不然就都不走!」
我被他的認真勁兒給氣笑了,說:「那前面有鬼,你也去?」
他想了想,堅定地說:「去!瞎子哥給我弄了個玉觀音,我帶著哪,不怕!」
我又問:「你父親後來又有消息了嗎?」
小馬搖搖頭:「沒有……」
我安慰他:「你父親肯定有他的苦衷,以後肯定會見你的……」
小馬沒有說話,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
我趕緊換了個話題:「哈,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說咱們這兩次都是九死一生,要是出去,得有多大的福給咱們享啊?!」
小馬乾笑了一聲,笑得很勉強,說:「小七爺,你回去後,有什麼打算?」
我苦笑著:「我還有什麼打算,就希望能找到小舅,把這些事情了結了,回去老老實實過我的小日子唄。回成都,繼續開我的皮貨店,嘿!」
他又問:「那趙哥呢?」
我說:「瞎子啊?他以前倒是跟我說過,要是這裡干到頭了,就去大興安嶺承包一個山頭,種木耳!他說那邊種木耳容易,在糟木頭岔子上撒點菌就成了,其餘的時候可以打獵,悶頭睡大覺!」
小馬嘿嘿笑了:「那倒挺適合他!」
我說:「是啊,嘿!對,你有什麼打算,要不然跟我去成都得了?咱們那邊好啊,蒼蠅館子串串香,又白又嫩的大姑娘,保證你哪兒都不想去!」
小馬說:「我,我還是想繼續找我父親……他一個人在那邊漂著,也不是個事……」
我猶豫了一下,說:「你要去哪兒找?還去老撾?要是找不到……你怎麼辦?」
小馬搖了搖頭,看著遠處的黑暗,眼神有點迷茫,說:「我也不知道……父親失蹤後,母親也去世了,就剩下我自己,我也無牽無掛的,啥也沒想過。後來收養了妹妹,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整天想著她怎麼辦,一直到現在……
「以前我其實挺恨我父親的,後來去了老撾,我發現他也不容易,比我們還可憐……我覺得,他肯定有他的苦衷,不管怎麼樣,我畢竟是他兒子,父債子還,避也避不過去……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夠傻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第256章鬼眼出現
我見他情緒低落,安慰他:「他肯定還活著的!你忘了,咱們在湄公河的時候,他還專門看過你!還有你們家祖傳的馴鷹絕活,嘿!他能有什麼事?保證屁事也沒有,吃嘛嘛香,壯得像頭犛牛!」
他傻傻地笑了:「他像不了犛牛,最多像只豹子!」
又走了一會兒,我們兩個人也累了,前面還不知道有多遠,索性在暗河邊坐下,收集了一些乾草,弄了堆火,用那個摔癟的水壺燒了點開水,輪流喝了幾口,暖和暖和身子。
喝著喝著,小馬突然壓低聲音說:「小七爺,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我一驚,忙放下水壺,警惕地看著周圍:「怎麼了?」
他警惕地朝四周照了照,說:「我總覺得周圍有什麼人?」
我有些慌張,但是還強裝鎮靜,說:「什麼人?難道是瞎子他們?」
小馬搖搖頭,他站起來,朝著遠處走了幾步,又換了個方向走了幾步,眉頭緊鎖。
《鬼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