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第三部分是下鎮物和祭練柳靈兒,我大多已經學會。最後幾頁是機關術,造一個木人,能像真人一樣唱歌跳舞,與人打鬥,此為魯班門至高無上神法,但僅存製造木人的工藝,讓木人活過來的方法已經失傳了。
瀏覽完之後,除了激動我也有些疑惑,這本下卷跟我手裡的上卷字跡一模一樣,顯然是一套的,為什麼會出現在秦老大手裡?還有秦悠悠戴的那個項鏈跟我太婆身上的也是一對,一件事可以說是巧合,秘笈和玉珮都配對,就絕對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難道秦家的祖先,跟我許家的祖先有很深的淵源?
「你祖父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問秦老大。
「哦……這個我真不知道,我父親臨死前才把這本書交給我,只說是我祖父的一個朋友留下,要我們轉交給魯班門後人,我們都不許學裡面的法術。」
秦老大的祖父,與我太公是差不多一個時代的人,我的秘笈上冊是太公留下的,所以我懷疑秦老大手裡的下冊,和秦悠悠身的上玉珮都是我太公的。假如是這樣的話,我太公與秦家老祖宗就是非常鐵的關係,可是為什麼我太婆完全沒提過呢?也許我太公跟秦老大的姑婆有什麼私情,留作定情物,這事當然要瞞著我太婆……汗,我想太多了,太公要是在天有靈,要怒摔我幾個耳光了。
在去無塵塔的路上,我偷空又翻了翻秘笈,恨不得立即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習練習。秦老大要是早點送給我,我可能就不會被關在地牢裡那麼久了,書上那個坐牢騰走法如果生效,直接就能走出牢房。
下冊中有一些法術與上冊相似,比如藏身避死法,就是藏身法的強化版,還有六丁六甲護身法等等。總之學會這本書上的內容,我使用法術的能力會大幅提高,這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我懷疑上次出現的和尚是九座寺的僧人,要是驚動了他,我們就不能下手了。所以我們等到了天黑才從另一個方向靠近,沒有經過九座寺。
今晚還是下著毛毛細雨,陰冷黑暗,無塵塔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我叫柳靈兒偵察附近,確定幾百米內沒有別人,九座寺裡面有燈光,但大門已經關上了,只要沒有弄出太大的響聲,應該不會驚動和尚們。
秦老大在塔內點上蠟燭,拿出皮影人,放出影子開始尋找進入地宮的缺口。找了幾分鐘時間,他收回影子搖了搖頭:「沒有找到間隙或洞穴,沒辦法進去,你能探到地宮的確切位置嗎?」
「根據柳靈兒的透視感應,塔基正下方約兩米深的地方有一個八角形的空間,單邊長度約一米,每一邊都有石板支撐著,像是八卦的樣子。北邊有一條小小的通道,南邊還有一個長方形的空間,與中間的八角形空間連接在一起。」我一邊比劃著地面一邊說。
秦老大問:「通道有多寬?」
「石板之間最多只有一尺,人不可能進出,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秦老大眼睛一亮:「可能是用來排水的,那麼這個通道可能可以通往中間,我們只要打個洞到達出水口,我就有辦法了。」
我指點出準確位置,秦老大拿出一個半圓柱形的特殊鏟子,和五根約六十公分長,兩頭鑲有鋼套螺紋的木桿,旋上兩截木桿就開始往下挖。這工具就是大名鼎鼎的盜墓神器「洛陽鏟,能把下面的泥土帶上來,挖出一個很深的小圓洞。為了攜帶方便,把長桿加工成幾截,拆裝方便,長短自如,相當的專業。
兩米左右,對於專業人員來說不算深,不到二十分鐘就挖到了。有了小洞,柳靈兒也能鑽進去,看清了下面的清況,但是下面沒有空洞,秦老大把洞打歪了一點。秦老大並不氣妥,往前面一尺左右再打洞,但是挖到差不多深的時候,遇到了堅硬的石板,還是沒有找到洞口。
秦老大還想再挖,被我制止了,我們很難挖到那個準確的點,而且地下水往這邊流,千年之後出口可能早已經被泥土堵塞,找到了出口也未必能進去。現在要用到另一件神器——**,只要一次小小的爆破,就能把出水口附近的泥土炸開。下水道裡面的泥土一定是鬆軟的,爆炸的力量會沿著下水道往裡面推,瞬間疏通下水道直達裡面空間。
我早有準備,帶了自製的一個大**包和兩個小的**包,最小的一個剛好可以放下去。我連接好導火索,把**放下去,用洛陽鏟的柄推到底,然後堵塞洞口,把一個背包騰空蓋在上面,再壓上巨石,這樣是為了使爆炸力不會外洩,也不會發出太大的爆炸聲。這個**包只有鵝蛋大小,爆炸力有限,又在是深土中爆炸,只會是一聲低沉的悶響,遠處的人即使聽到了也不知道是爆破。
一切準備就緒,我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燃導火索的時候,後面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各位施主,還請手下留情,不要毀了千年古跡。」
第十二章圓規的干涉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往後看,楓羽雲和劉敏的手電筒同時點亮照在那人身上。那人光頭,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僧衣,年齡約三十歲,方面大耳,五官端莊,神情祥和內斂,頗有幾分老版本西遊記中唐僧的樣子。
最吃驚的當然是我和柳靈兒了,這個和尚就是上一次念「阿彌陀佛」的神秘和尚!上一次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來怎麼走的,這一次還是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出現。
我站起來,合掌對著和尚躬身行禮:「上一次多虧了大師解圍,來去匆匆還沒來得及道謝。」
和尚也合十躬身:「阿彌陀佛,小僧沒有救誰,只是見各位施主殺氣騰騰,心急氣躁,念了幾句佛號而己。」
秦老大問:「請問大師法號?」
和尚道:「小僧不是大師,只是個僧人,佛門釋姓,法號圓規,天方地圓的圓,規規矩矩的規。」
「圓規?」我立即想到了畫圓圈用的圓規,差點笑出聲來,秦悠悠、陳瀟萌等人也是一臉古怪。
楓羽雲問:「圓規大師,你是這廟裡的和尚嗎?」
圓規道:「我住在廟裡。」
楓羽雲直接無語了,他的意思是,如果圓規不是九座寺的和尚,那就不要多管閒,這裡的事情跟他無關。圓規的回答語含禪機,和尚當然是住在廟裡的,那麼所有廟和塔和尚都可以管,不論他是不是九座寺的和尚都該管。
我真的不想跟這個神秘莫測的高僧衝突,但我又急需舍利子來救凝芷,我沒有太多時間再去別的地方碰運氣,萬一段靜軒和凝芷被人發現,或者陸不同坐穩了宰相的位子,後果都非常嚴重。
我再次合掌行禮,真誠地說:「圓規大師,我們到這裡來,是想拿到塔下面的舍利子,用來救一個人的命。這個人盡力維護世間的正義,因此與她父親有了衝突,被她父親誤傷一掌打死了。現在這個人的生死還影響到當前江湖上的格局,她復活就有可能讓她父親走向正途,挽救無數人的生命,希望大師慈悲為懷,成全我們。」
「阿彌陀佛。」圓規低頭念佛,臉上有憐怋之色,「如果舍利子真能救活她,消彌一場大難的話,小僧也不敢阻止,可是據我所知,舍利子並不能讓人死而復活。」
「是的。但是我得到了一個古代妖類內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拿舍利子只是為了鎮壓妖氣。」
圓規沉默了片刻:「舍利子是智慧、慈悲和功德的結晶,堅固穩定,即使是佛門高僧也難以轉化吸收,普通人佩帶只能輕微影響心性,無法鎮壓妖氣。」
我說:「塔下面的舍利子,可能是佛祖的真身舍利,效果很強。」
圓規還是搖頭:「如果是佛祖的真身舍利,就更加堅固和穩定,只有達到佛祖那個境界的人才有可能轉化和吸收,你們拿走也是沒有用的。」
我心裡有一股怒氣上湧,肯定不是沒用,而是他不肯讓我們拿。我強忍怒氣:「有沒有用,我們拿回去試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沒用,我保證會放回原處。」
「阿彌陀佛。」圓規又唸了一聲佛號,「施主有沒有想過,妖與人不同,妖類內丹對人有害無益,只怕舍利子不僅鎮壓不了妖氣,還有可能反被妖丹吸收,助長妖氣。況且生死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我已經認定了他是不肯,所以找種種借口,又說凝芷不能救活觸到了我的痛處,所以我很生氣,大聲道:「大師你又怎麼知道把她救活不是定數?也許塔下面這顆舍利子就是上天注定用來救他的,你要是阻止我們,豈不是與天意作對?」
我明顯是在強詞奪理,但圓規並不生氣:「阿彌陀佛,小僧不敢與任何人作對,只是這座千年古塔毀了可惜,佛祖真身舍利理應為所有佛門弟子共同供奉,不該被私人佔用。」
我冷笑:「你們和尚不是講究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嗎,你是高僧怎麼反著相了?」
圓規低垂著眼光說:「小僧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數年前小僧的師父釋澤善圓寂後,留下幾顆舍利子,其中一顆送給了一位朋友,不屬於廟中公有財物。那位朋友現在已經用不上這顆舍利子了,小僧願意去找他要來送給你們。如果這顆舍利子真的對你說的那個人有一些效果,那時你們要再取效果更好的佛祖真身舍利,我也無話可說。」
我無法再發火了,我們來偷人家的東西,被人家當場逮住,人家不打不罵好言相勸,又願意拿一個替代品試用,真的已經做到仁盡義至了,我要是再跟他吵架,我就連流氓地痞都不如了。圓規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騙人,按他的理論,等級越高的舍利子越難吸收,那麼他師父的舍利子應該對凝芷的效果更好。
「既然這樣,我就先謝謝大師了。請問大師要多長時間才能拿到舍利子?」
圓規有些苦惱地摸了摸頭:「我這個朋友近年來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沒有在人間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有幾個朋友和師弟、師妹,我向他們打聽一下也許會有消息。」
我們都有些震驚,沒有在人心,那不是成仙了嗎?我說:「大師,我這件事很急,希望你盡快。」
圓規道:「我會盡快與他們聯繫,你留個電話號碼給我,有了確切消息我就通知你……不論結果怎麼樣,明天正午之前我都會打電話給你。」
我同意了,說實話是我太想救凝芷過於焦急了,我可以先去保護段靜軒,遲幾天救活凝芷沒影響並不大。不過明天中午就有結果的話,我願意在這兒等著。
圓規說廟裡面不便接待我們,叫我們先下山,他很快也要下山。我可不能叫同伴們在這裡淋雨挨凍,只好把挖出來的洞填了,收拾東西往山下走。
《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