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老鱉被他勒得直翻白眼,這才曉得剛才人家根本沒使全力,又經他解釋,覺得自己那麼喊確實不妥,壞了人閨女的名聲,遂軟了下來,弱弱地說道:「你好好地……跟我說,我不就……曉得了,非打我?」
葫蘆不理他,對秦大夫笑道:「秦伯伯,你瞧,他還不服氣哩!還想跟我打。」
老鱉對秦楓做了個難看的笑臉,道:「誰想打了!人家骨頭都疼。秦伯伯,我想討些藥……」
這些娃兒才猛然警醒:如論如何說謊,這渾身的傷要咋掩飾?於是都把懇求的目光投向秦楓。
這時候,秦楓哪裡還不知道他們在撒謊,但不管怎麼說,肯息事寧人也算是不錯了。
於是嚴厲地瞪了他們一眼,道:「都進來上藥吧!」
於是蜂擁而上,跟著秦楓往秦家宅院去,一路上還低聲爭論不休,這個說你下手太狠了,那個說你小子不講規矩,專門背後偷襲,等等。
劉家三房的大閨女錦鯉今年八歲,跟大哥泥鰍一樣,素來與張鄭兩家娃兒走得近,和紅椒紫茄是極好的。
她氣鼓鼓地對二哥黃鱔道:「二哥,你不聽大哥話,跟人打架,我家去一准跟爹說。」
黃鱔已經被泥鰍狠狠訓了一頓,聞言不敢吱聲。
可是這話叫劉家大房的三兒子聽見了,遂不高興地對錦鯉道:「照三妹這麼說,咱們兄弟看著老鱉被人打死也不管,是不是?你們姓劉還是姓鄭?咋幫外人說話哩?」
泥鰍大怒:「誰不管了?我不是都上去拉架了麼。誰讓他嘴賤亂說話的?」
錦鯉也掐著小腰質問道:「麻蝦哥哥你說誰是外人?等姑姑家來,我把這話跟姑姑說。你一拳把黃瓜哥哥嘴巴都打腫了。我都瞧見了。」
黃瓜俊臉上挨了一拳,嘴角青了好大一塊,錦鯉極為憤怒。
麻蝦聞言氣悶:「你就瞧見他嘴巴被打了,我身上也不曉得被他打了多少下,你咋沒瞧見?你到底是誰妹妹?」
錦鯉剛想回話,就聽秦楓喝道:「再吵,都出去!」
原來已經進了秦家院子,眾人都不敢吱聲了。
雲影看著這群狼狽的娃兒,驚得合不攏嘴。被秦楓使了個眼色,方才安排人搬凳子挪椅子,好方便秦楓和方虎為他們診治,其餘並不多言。不管因為什麼,他們都不方便插手替人管教子女。
鄭家只有黃瓜受了傷,其餘人均無大礙;那邊受傷的人就多了,老鱉和李敬德被打得最狠。
秦楓不僅為他們塗了外傷藥、包紮等,還為他們開了方子。這也算是意外的榮幸,要知道,如今能得秦大夫親自出手診治的人可不多。
小蔥則親自幫黃瓜上藥。
正忙亂間,就聽黃豆叫道:「趙三叔,你咋才來哩?有人欺負蟬兒姐姐,我們被人圍著打。你瞧我二哥臉上——都腫了。」
老鱉和李敬德聽了差點吐血,一致認為:鄭家就數這小子狡詐,惡人先告狀不說,還避重就輕。
可是他們如今都不敢說話,全看向來人,心中忐忑。
來人是趙家的小兒子,行三,人稱「小趙三」,因為他爹就叫趙三。
小趙三大名叫趙鋒,只比葫蘆小幾個月,卻比他高半個頭,看起來像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這是個狠人,一歲時就敢跟大人打架,如今是打遍清南村無敵手。
這趙家跟鄭家張家也是拐彎抹角的親戚:趙鋒堂舅的閨女嫁給了葫蘆的舅舅,也就是劉蟬兒的娘,這是一;其二就是,鄭老太太的另一個娘家侄兒,叫來財的,娶了趙鋒堂嫂的娘家堂妹。
論起來,這親戚關係有點拐。不過,趙家跟張家和鄭家本來就關係親厚,所以,這遠親也就變近親了。有那親戚關係近的,若是不親厚,還不如遠親呢。
因此,每回葫蘆舅母帶劉蟬兒來鄭家作客,都會去趙鋒家看望堂姑姑,所以,趙鋒自然是對劉蟬兒熟悉的。
果然,他聽了黃豆的話立即瞪眼道:「哪個王八蛋欺負我蟬兒侄女?」
要說劉蟬兒今天可委屈了,當著這麼多人,一會說是這個媳婦,一會又說是那個媳婦,真是又羞又氣。
她也是個有主意的,並沒有縮著不敢見人,反而想著,一定得讓那人給自己賠禮。於是,趙鋒一問,她便上前對老鱉一指道:「這個老鱉,說我是他媳婦。」
見趙鋒眼光刀子一樣剜過來,老鱉心裡打鼓,急忙道:「我先不是這麼說的……」
不待老鱉說完,秦淼忽然脆生生地說道:「你先說,蟬兒師妹是葫蘆哥哥的媳婦。葫蘆哥哥說不是。你又說,蟬兒師妹是你媳婦。」
感謝親們支持,今晚七點有加更。原野很抱歉,想是這文寫得不大好,到現在收藏連一千還沒到,四月初上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好再養養,也沒法多更。
第032章事因

這些娃兒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可劉蟬兒是客居的親戚,秦淼也是一個異類,兩人才不管什麼約定俗成呢,就這麼的,把真相給端了出來。
葫蘆和板栗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秦楓本不欲管這事,可是聽了秦淼的話,忍不住也用責備的眼光看著老鱉。
說起來,這些少年也不小了,就算頑皮,也不該拿人閨女的清譽開玩笑,這不是找打麼!
老鱉面對趙鋒凌厲的眼神,還有秦楓責備的目光,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他不是害怕,是委屈,剛才打成那樣他可都沒哭哩!
少年黑紅臉頰腫成桃腮,上面紫紅交錯,又被秦楓塗了些綠瑩瑩的藥膏,再被淚水一沖,淌出一條條溝壑,真個是一塌糊塗。
他邊哭邊道:「我又不曉得……葫蘆沒定親。我聽那些婆娘……跟我娘說,他跟表妹親上加親了,這才……說著玩的。」
忽地一指人群,「你娘說了,你娘也說了,還有你,你,你們的娘都說了。嗚嗚……」
被指到的人都縮著脖子直往後退。
他們在心裡嘀咕:娘說的,又不是我們說的。從來只聽說過父債子償,沒聽說過娘扯了閒話要兒子來頂缸的。
老鱉繼續哭訴:「葫蘆說我瞎說,我還以為他是怕醜哩。我大哥定親了,人家總說他媳婦兒咋了咋了,他聽了就臉紅,我以為葫蘆也是這樣。我又不是成心的。」
板栗道:「就算這樣,那你也不該胡說蟬兒妹妹是你媳婦哩!你說,我們能不動手麼?」
《果蔬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