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節

她一拉張槐,上前對英王施禮,正容道:「王爺,臣妾已經認定這人就是小兒,因此要將他領回去。至於說牽扯上海盜,刑部只管放手審查。只要證據確鑿,到時候上玄武王府拿人,我張家絕不敢庇護!」
英王淡淡一笑,道:「老王妃不必生氣。剛才審案經過,本王在外面都聽清楚了。王妃請想:當年白凡能弄一個玉米來,說得頭頭是道,令張家上下都不能分辨真假,那麼這個玉米說的一面之詞,又怎能判定真假?若是再來第三個,又說出差不多的一套話,不過做些添減,要如何證實?」
王尚書點頭道:「不錯。刑部將派人去梅縣,尋找玉米當年藏身的那戶人家,還有秋霜,以及撿拾珠寶的碼頭勞力來京城作證。其實這些就算證明了,也還不敢就證實他的身份,怕的是別人得知玉米的經歷,聽玉米說了家中的事,冒名頂替。最好有一樣隱秘的事,而他又不可能告訴別人的,方能證實他的身份。」
鄭氏斷然道:「剛才他說的這句話,就是我親口告訴他的,連我這些兒女都不知道。我只跟他說過,原是逗他玩的。」
黃豆走上來,輕聲對鄭氏道:「可是姑姑,陳家人不是知道了?又怎知他沒有把這事當一件學問跟人炫耀?」
鄭氏太陽穴突突跳,胸口劇烈起伏:照這樣懷疑,那一切都有可能,她就別想認回兒子了。
張槐忽然道:「我有辦法。」
說完,問大苞谷道:「你可曾藏過一個黑匣子?」
大苞谷眨巴兩下眼睛,怔怔地問:「什麼黑匣子?」
張槐道:「就是我跟你娘放在暗櫃裡的黑匣子,你好好想一想,拿過沒有?」
大苞谷眼珠轉呀轉,然後道:「我一直對被狼叼以後的事記得特別清,忘都忘不掉。以前的事,也有些記得,就是不多。」
張槐便又換一個問題,都是他以前藏銀子或者用一些法子贏哥哥姐姐銀子的事。
大苞谷傻眼——他真不記得了!
他全部的心思都用到那些「重要」的事上去了,這些小事他後來根本沒用心記過,如何記得!
見他毫不作偽的表情,張槐心直往下沉。
鄭氏也狐疑起來:剛才不是還記得許多事嗎,怎麼轉眼又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第478章真假難辨
玉米立即道:「你撒謊!剛才還說,哥哥姐姐們讓你記住家裡的事,你又那麼貪財,要是拿了黑匣子,怎會不記得?」
大苞谷怒道:「我又不是神仙,什麼都記得!記得哥哥姐姐名字,記得家鄉,記得他們說的一句話兩句話,憑什麼我應該什麼都記得?」
兩人又吵了起來。
英王緊盯著大苞谷看了一會,然後和王尚書交換了一下眼光,將張楊張槐喚過去,低聲說了一番話。
兩人退回後,對張老太太婆媳低聲解釋了幾句。
接著,張楊也坐上了大堂,和王尚書一起接著審訊。
王尚書問大苞谷,既然心心念念不忘前事,為何永平十八年張家平反沒來京城認親。
「這不怪他,怪我!」
隨著話音,陳老爺帶著五貓四鬼擠進人群,邊擠邊對周圍人喊:「我是玉米他爹。讓我進去。」
一個漢子嗤笑道:「你既然是他爹,你還帶著他來認老王爺當爹?想富貴想瘋了吧你?」
陳老爺氣壞了,怒道:「我是他乾爹,是義父!」
王尚書對衙役揮手道:「讓他進來。」
馬上有公差上前,將陳老爺等人帶上堂來。
五貓看見大苞谷身上血跡斑斑,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一擁而上,圍著他哭喊「少爺」「稍也」,四鬼也是一樣。
他們跟大苞谷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名為主僕,感情深著呢。
王尚書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敢擾亂公堂。還不退下!」
幾個衙役立即上前喝止。
可是,王大人的威嚴卻彷彿失效了。
白貓哭得泣不成聲,揚起淚臉問道:「把人折磨成這……這樣。還不讓治……還……讓不讓人活了!」
黑貓哽咽道:「不認兒子就不認,幹嘛折磨人?」
花貓脾氣躁,說話又快又脆,站起身來仰天喊道:「這還有天理嗎?養父母當寶貝一樣。到了親生爹娘跟前,倒被折磨成這樣。天哪,你怎麼不下雪呀!」
鄭氏等人立即紅了眼睛。
黃貓只顧嗚嗚哭,說不出話來。
藍貓拉著大苞谷的手。哭道:「稍也(少爺),稍也(少爺)……」
幾個豆蔻少女哭的哭,喊的喊。一齊開口。大堂上鶯聲燕語、此起彼落;這還不算,大苞谷又不停勸「白貓,別哭了。」「花貓,你少說兩句。」「藍貓,你幹嘛也來湊熱鬧?」「黑貓,你帶他們下去。」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四五隻貓啊,還有一隻是異國品種!
把這樣如花似玉的少女取名叫貓的。天底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聽著她們哭訴指控,亂糟糟的一片,連衙役都不知如何是好,王尚書也蹙眉,不知如何應對。
若再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震住這樣幾個小姑娘,好像很沒意思;若跟她們解釋,他堂堂刑部尚書,好像又有失威儀。
張家兄妹都尷尬:怎麼瞧著他們才像親兄妹呢?
香荽見事不對,急忙上前解釋說大苞谷不是張家讓打的,張家一定會追究此事;小蔥也上前正色道,如今王大人正在審案,請她們莫要擾亂公堂,帶累了自家少爺。
花生越發看不慣大苞谷,斥道:「你們不要信口胡言。誰不認兒子了?事情還沒弄清,怎麼就成了親爹娘不顧兒子了?」
花貓馬上質問道:「玄武王不是威風的很嗎?這還沒弄清是不是他弟弟,就被人傷成這樣;回頭要是弄清了,是他弟弟,玄武王府的臉面往哪擱?」
《果蔬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