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節

除了從梅縣城出來約二三十里地是平原,那河流很平緩外,進入山中後,河道上下起伏,左彎右拐,水流湍急。
若不是娘和香荽已經認定大苞谷就是玉米,她都要懷疑他在撒謊了。
「死小子,膽子比天還大。」小蔥騎著馬在山裡穿行,心裡唏噓不已。越發心痛。
等河流拐出山,她們也輕易找到了大苞谷所說的那條通往他丟珠寶的楓林鎮道路,因為出山後只此一條路。
白雪等丫頭回望身後,都不敢相信地說道:「將軍,這河……一個孩子不可能從這河裡漂出來還能活命的。」
她們都擔心張家被奸人騙了。
小蔥能怎麼說?
她「唔」了一聲,道:「上次回去奔喪,你們也見了桃花谷的河流,玉米小時候常順著那河漂的,所以他有經驗。再說,小孩子不比大人。身子輕,溜刷的很。還有,按他在刑部說的。那時候是四五月間,梅雨季節剛剛開始,河水沒這麼深。」
最後一句話似乎說服了幾個丫頭,她們不再言語了,幾人直奔前方小鎮。
到了小鎮。打聽永平十五年,一個騎著狗的小孩子的事,也沒費多大心力,就查問出來了。
因為大苞谷當年揮金如土的豪氣行為,讓小鎮崛起了幾位土財主。聽小蔥問起這事,人們回答的那個熟練啊。都傳神了,比戲劇話本還離奇。
也因此,連大苞谷在包子鋪買包子餵狗。和為了讓狗喝湯,跟賣包子的大嬸買了個碗的事都問出來了。
小蔥精神振奮自不必說,四個丫頭都眉開眼笑地讚道:「三少爺太厲害了!」
她們總算相信大苞谷是真的從那條河逃生了。
娘噯,就算現在讓她們去漂一趟,她們也不敢。
小蔥亮出了身份。加上她另派刑部的人去當地縣衙請來了縣令,跟在梅縣一樣。很順利地取得了證詞,並將這一幫人都請去京城,承諾玄武王府決不讓大家白跑這一趟。
能跟玄武王府攀上關係,大家歡喜還來不及呢,更何況那幾個土財主虧得大苞谷才發了橫財,然後才發家的。聽說真相後,早把他當恩人了,巴不得從此跟著他混才好。
於是,小蔥此行圓滿成功,於七月中旬帶著一幫人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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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板栗,將北方的事安排後,於七月初和葫蘆各自帶著四萬人回京交令。
為何帶這麼多人?
是為了換防。
自從永平十八年末,榮郡王謀反一案後,朝廷制定了新的規章:京城的龍虎禁衛,每隔三年,就跟邊疆駐守的禁軍調換一批。
一來保持軍士的戰鬥力,省得他們被京城的富貴溫柔鄉給磨得沒血性了;二來就是為了防止謀反。因為換防的軍士都是從各軍各營中擇優抽調出來的,誰想收買他們,可得費一番心力。等收買了,又被換防了。
葫蘆趁機將小叔青山和劉井兒都換了回來。
他們剛進入飛虎關,就接到張槐派人送來的信。
板栗看後,急忙跟葫蘆商議後,當即悄悄派出幾撥人,分別前往荊州白凡處,以及溟州東羅府等地,監視白凡的同時,也徹查海盜的事和陳家過往。因知道小蔥親自去了梅縣,那裡就沒派人去了;又有張楊和黃豆在查童侍郎的老底,他也沒管這狗官了。
安排完這些,板栗命大隊人馬隨白虎公緩行,自己則帶著一千鐵騎,快馬加鞭奔向京城。
一路上,他不住回想有關白凡的一切,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呢?
真是大奸之人,為何這麼多年,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還是他已經動作了,自己沒察覺?
又或者,他還在暗中籌謀?
思之不解,他心下不耐,越發恨不得一步趕到京城。
張槐謹慎,並未在信中告訴他誰是真玉米,只說鬧得轟轟烈烈,連皇帝都插手了,讓他留心言行。
因此,板栗對家中的玉米也是疑惑萬分,他不信一個孩子能偽裝得那麼好,逃得過自己兄妹和爹娘的眼睛;還有那個陳離,在刑部二次堂審時,比白凡多說了許多內容,可是問及當年那個黑匣子,他卻回答不出,這也奇怪。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黑匣子就是玉米藏起來了。
第485章玄武王也吃癟
七月六日,玄武王張乾返回京城。
他一面派遣魏鐵回王府報平安,一面往皇宮去見皇帝。
乾元殿御書房,永平帝看著眼前年輕威武的王爺,神情有些恍惚:玄武王,算上最近新拓展的疆土,大靖有一半江山是他打下來的,他已經無法再往上封他了,因為大靖祖制不得封異性為親王,所以只能將他郡王的爵位變成世襲。
他倚重他,又防範他,對他的感覺實在複雜的很。
「愛卿可知朝中近況?有人竟然背棄大靖,去投靠秦霖那個亂臣賊子。軍中可有此事?」永平帝緊緊盯著板栗問道。
「臣已經聽說了。」板栗點頭道,「但軍中絕無此事。」
永平帝點頭,告訴他投靠秦霖的世家和官員,語氣十分憤懣不平。
板栗正容道:「皇上不必為此事煩心。想我大靖泱泱大國、巍巍天朝,皇上坐鎮中央已經二十多載,威德遠播,豈是秦霖小兒可比?皇上只將安國與昔日金國、元國等國家一般看待,況且疆土小了一半,另一半已經被皇上收入囊中,還有什麼可憂慮的?他在皇上面前,永遠沒有囂張的資格。」
永平帝聽了這番話,心裡十分受用,不住頷首。
其實,不用人開解,他自己如何不知這道理?
原本大靖周邊有元國、金國、蕃國、南雀國、水國,他不是照樣高枕無憂!如今這些國家都沒了,只剩下水國和安國,他反而睡不著了。
究其根本原因,就因為安國的皇帝也姓秦,還是他的侄子,還是從大靖叛逃出去的。他的存在。好像一根刺,如鯁在喉,又如芒刺在背,讓他不得安寧。
板栗明知皇帝的心思,只能以豪言撫慰。
《果蔬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