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此刻情況危急,我即便是想問也沒時間了,便按照鬼魂陳說的打起了掩護,即專門盯一些伺機而動的漏網之魚,此刻情況複雜,眾人難免會有所遺漏,萬一被哪知黑嘴蜥鑽了空子,貼身上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找準了面朝沙漠的方位,開始一個勁兒猛攻,而且有了郝教授的指導,在沒有浪費槍子的情況下,很快殺出了一片薄弱帶,一行人開始朝著那個方位移動。
而鬼魂陳我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要將槍交給我了,因為他手上出現了一排銀色的小飛刀,速度又快又準,幾乎全都扎進了黑嘴蜥的中樞神經處,最陰毒的是,飛刀沒有子彈的殺傷力大,子彈打上去,直接穿過黑嘴蜥的頭蓋骨,將黑嘴蜥給擊斃,而飛刀卻沒有那個力道,只剛好紮在外面,斬斷了黑嘴蜥的中樞神經,卻又不致命,相當於被鬼魂陳飛刀射過的黑嘴蜥,全都癱瘓了。
在動物界,癱瘓不就等於等死嗎?
這招可太陰毒了。
很快,我們殺出了一個包圍圈,而此時,周圍的黑嘴蜥屍體外加癱患者,至少也有十來頭,這些東西皮糙肉厚,很多受了傷卻並沒有死,反而凶性更大,但我們的實力擺在這裡,黑嘴蜥也知道到嘴的肥肉恐怕吃不到了,不少都慢慢後退,隱入了黑暗中,而只剩下極小部分受了傷,發了狂的黑嘴蜥,對我們窮追不捨。
這東西體型大,在地面本來是很好射殺的,只可惜現在正是黑夜,再加上旅人蕉扇葉一樣的造型,黑嘴蜥將黃澄澄的眼睛一閉,我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哪裡能提什麼瞄準。
很快,所有人的體力便見分曉了,跑在最前面的是郝教授的兩個學生,兩人攙扶著郝教授當先逃命,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楊博士,別看是個女人,魄力卻不小,跑起路來十分有勁兒,緊接著便是大伯,剩下墊後的是我、鬼魂陳以及王哥。王哥槍法好,鬼魂陳飛刀無敵,兩人邊打邊跑,阻擋剩下一部分比較瘋狂的黑嘴蜥,而我雖然槍法不好,但這時候也勉強算是一大勞動力,便牟足了子彈打,瞎貓碰上死耗子,也能幹掉兩隻。
剩下這一批比之前更難對付,它們都是殺紅了眼的動物,根本沒有害怕一說,除非把它打死,否則它就不會停下追擊的腳步,因此即便我們一直在戰鬥,但到後來,黑嘴蜥已經留我們越來越近,加之林中漆黑,難以辨別路徑,更加影響了我們的速度,因此等我回過神來時,楊博士一批人已經跑了個沒影兒。
大伯到底上了年紀,氣喘的厲害,眼見已經落在後面,離他最近的黑嘴蜥,幾乎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我嚇的魂兒都飛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立刻一邊開槍,一邊對王哥吼道:「你帶大伯先走,聽我的!」
大伯氣喘吁吁道:「不行了,我記得王重陽留下的古醫術裡,還……還有一招叫『驅物』,據說可以號令山裡的動物。」我一聽,頓時急的眼睛都紅了,心說我滴個大伯耶,既然有這手段,怎麼不早點兒使出來?
誰知沒等我問,大伯又邊跑邊喘道:「可、可惜,我還沒學會。」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王哥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只說了一句:「你帶師父走。」
我急了,一邊跑一邊道:「哥唉,這時候你就別迂腐了!這黑林子我連路都分不清楚,哪裡有你懂經驗,你先帶大伯到安全地帶,擺脫了這些玩意兒,我們再循著線索來追你。」
王哥一聽,估計也知道我說的沒錯,像木乃伊一樣的頭點了點,立刻停止放槍,拽著大伯就往前跑,只剩下我和鬼魂陳。
我讓王哥帶著大伯先跑,其實相當於給鬼魂陳踢掉了一個幫手,我不知道鬼魂陳會不會一怒之下宰了我,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敵死就是我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王哥一走,主要的勞力就成了鬼魂陳,好在他手裡的飛刀分為兩種,一種是帶鋼絲的,一種是不帶鋼絲的,有些還可以二次利用,到不至於能源枯竭,我一邊跑一邊放暗槍,別的沒長進,槍法到還真長進了。
然而,一切的變故都來的很突然,我們正一邊抵抗,一邊狼狽逃跑時,我身邊的鬼魂陳,卻突然消失了!
不錯,前一刻他還在我的視線裡,後一刻,他就消失了。
我傻了,難道鬼魂陳會隱身法?
又或者這小子是魔法世界穿越過來的,擺了個傳送陣,把自己挪移到安全地帶了?
這顯然不太靠譜,鬼魂陳的消失來的太過突然,我一時間忘記了奔跑,下意識的往鬼魂陳之前所在的位置跨了一步,結果頓時就踩空了,也不知踩到了洞穴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整個人就順著往下滾。
我頓時明白過來,合著姓陳的剛才是踩空了,我們會掉到什麼地方去?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我人已經到了底,並且底下還有光亮,光源來自於鬼魂陳手裡的手電筒。
我能感覺到自己掉的很深,但卻並沒有受什麼傷,因為底部是沙礫結構,比較柔軟,而且還有一層淺水,此刻,我正趴在淺水中,鬼魂陳渾身都濕透了,顯然也是剛剛從水裡爬出來,正在用手電筒觀察周圍的環境。
手電筒先是往上打,沒有黑嘴蜥的蹤跡,這些畢竟是畜生,估計也搞不清楚我們怎麼突然消失了,而且黑嘴蜥的兩隻眼睛比較靠前,眼皮包裹的部分也比較多,可以想像到,這東西的可視範圍應該並不大,跟人眼可以靠餘光看一百八十度是不能相比的。
我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只要不用面對那些黑嘴蜥,掉什麼地方都行,我立刻爬起來,打開自己腰間的手電筒,和鬼魂陳站在一處,開始觀察我們所處的環境。
我們掉下來的地方,是一個橢圓形的洞口,長大約有四五米,寬僅有一米左右,高度大約有六七米,而且全是泥沙結構,比較鬆軟,尋常人根本無法攀爬上去。
而洞口的底部,也就是我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直徑約十五米左右的坑洞,可以看出,應該是自然的地質下陷形成的,底部有一層可以沒過手背的淺水,水透明而清澈,冰涼舒爽,應該是滲出來的地下水。
我看了看鬼魂陳,他沒跟我說一句話,而是很認真的看著上方的洞口,顯然是在思考該怎麼上去。
我見他半天沒發表意見,便主動說道:「這洞大概有六七米,咱們身高加起來,應該也快滿四米,不如這樣,搭個人梯,你踩著我肩膀爬出去。」
我記得當初在前往納衣寨的路上,鬼魂陳為了躲熊而爬樹時曾經露了一手,十分厲害,他爬樹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直接先用手抱住樹幹,而鬼魂陳卻是用腳在樹上一蹬,一下子就飛起三米多高,就像會輕功一樣,緊接著雙腿一夾,將樹幹夾住,呈現出一種倒掛金鉤的方式,最後才腰一挺的直起來,開始往上爬,因此當我們還在努力時,他已經爬到安全地帶了,這一幕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刻。
而此刻,雖然搭完人梯也還有三米多的距離,但鬼魂陳如果在我肩膀上借力一躍,或許可以翻出去,到時候在拉我上去也不遲,當然,這個辦法,我的肩膀絕對會很吃虧,沒準兒還會脫臼。
鬼魂陳聽完我的主意,終於肯正視我一眼,上下打量我一番後,他不緩不慢的說道:「你不怕我翻出去之後,把你一個人丟在下面?」
我一愣,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事兒?
本來我和王哥的強行跟隨就是不受歡迎的,鬼魂陳之所以沒有對我們動手,完全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這下可不好了,現在只有我和他,他該不會……殺了我吧?
孫邈啊孫邈,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姓陳的,他是一個典型的人格分裂患者,你怎麼能應該剛才這小子把你往後擠一下,就產生幻覺,認為他是好人呢?
真是該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這個念頭一閃,我立刻後退一步,乾笑道:「其實吧,我覺得我的肩膀一向是靠不住的,咱們可以想一個更靠譜的方法。」頓了頓,我看著鬼魂陳面無表情的臉,實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可憐巴巴的打感情牌,說道:「好歹咱們一路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了,買賣不成仁義在,現在殺人可是犯法的。」
第十六章叛變
鬼魂陳雙手環胸,淡淡道:「你不值得我殺。」緊接著,他皺著眉頭向上看了一會兒,緩緩道:「那些東西應該還在周圍,現在上去不安全,等天亮再出去。」
說完,一屁股坐下,靠在鬆軟的沙土上,開始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我實際上是又困又乏,很想倒地睡一覺,可惜地上全是水,如果就這樣睡,估計明天準得生病,在沙漠裡生病可不是一件好玩得事兒。想了想,我便學著鬼魂陳的樣子,只屁股沾水,背部靠著沙土,也開始休息,但大多數人都很難坐著睡著,因此到最後,我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卻依舊無法陷入深眠,困到極限,也顧不得其它了,迷迷糊糊將鬼魂陳當,往旁邊一倒。
其實我思想還是比較清明的,這種舉動,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打死我也不敢做,但不能睡覺的痛苦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記得美國監獄就有種刑訊手段,即不讓犯人睡覺,一般人可能就得熬夜沒什麼,通宵個一天一夜也無所謂,但當你連續兩天都無法睡覺時,那種痛苦就很難受了,我估計吸毒的人,毒癮發作時,也不過如此。
就這樣一覺迷迷糊糊到天明,我肩膀突然被人一提,整個人從地上被提起來。睜眼一看,提著我肩膀的是鬼魂陳,他道:「幹活。」
幹活?
大清早的幹什麼活?
鬼魂陳將我一推,推到了洞口的下方,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要搭人梯了,但也太突然了,好歹把我叫醒,讓我洗個臉清醒一下,這一睜眼就幹活,容易得心血管疾病啊!
於此同時,我心裡還在想著,萬一鬼魂陳上去之後,真的不理我,那我該怎麼辦?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