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小黃狗聞言,頓時神情一變,看我的目光顯的極為警惕,彷彿我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一樣。
他這個樣子,立刻讓我想起了郝教授曾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轉魂鏡所隱藏的秘密,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誘惑。
難不成,小黃狗以外我會參與進去?
這個誤會可鬧大了,我乾笑一聲,道:「逗你玩的,大伯那個老狐狸,說話沒頭沒尾的,他說轉魂鏡跟寶藏有關,又不肯告訴我寶藏具體是什麼,唉,到底是什麼,說給哥們兒聽一下。」我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是不是能打消小黃狗的疑心,他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我一圈,若有所思道:「師父應該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你,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原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不得了的消息,誰知話到此處,他突然話題一轉,指著那具還在唱歌的乾屍道:「說到機關,你不覺得這具屍體有些奇怪嗎?」
我有些憋屈,明知他在轉移話題,卻不能追問下去,於是沒好氣道:「能不奇怪嗎?你見過有幾具屍體會唱歌的?而且還是現學現唱?」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道:「不是這個原因,我一路走來,這個地方幾乎被洗劫空了,別說屍體,連耗子都沒有看見一隻,但這裡突然出現一具乾屍,你不覺得古怪嗎?」
他一說,我也會晤過來。
對啊,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具乾屍?
它是怎麼死的?
它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連串的疑問讓我冷靜下來,將目光移向了那具被塞了臭襪子,並且被捆綁住的屍體。
緊接著,小黃狗蹲到了屍體旁邊,目光閃爍不定,隨後竟然歪頭,將耳朵對準乾屍的嘴部,似乎在聆聽些什麼,頭顱慢慢往下移,隨後,他的頭停留在了乾屍腹部的位置。
片刻後,小黃狗皺了皺眉,從裝備包裡摸出一雙手套戴上,我知道,他又要觸碰屍體了。
我正想問他幹什麼,小黃狗便轉頭對我說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是少兒不宜的片段,你確定要看下去嗎?」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忍不住後退一步,只覺得難以置信,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要奸屍?」
小黃狗嚴肅的神情頓時崩潰,整個人嗆了一下,黑著臉道:「姓孫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什麼時候能夠靠譜一點兒?」
難道是我想錯了?
我道:「那你說的少兒不宜是?」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屍體,道:「聲音是從它肚子裡傳出來的。」頓了頓,他掛著一貫的笑容,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
我頓時明白過來了,只覺得渾身惡寒。
小黃狗要解剖這具乾屍。
緊接著,他手裡的匕首抵上了屍體的肚腹處,擺出一個橫向開刀的姿勢,其實我上大學的時候,也解剖過死青蛙,但死青蛙和人是有相當大的差距的,因此小黃狗動匕首時,我真的有股閉上眼睛的衝動。
但潛意識裡,我不太肯認輸,或許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我不想比小黃狗差,如果我連看都不敢看,那實在是太窩囊了,於是我忍住心理上的不適,捏著拳頭繼續往下看。
乾屍的肉比較緊,也沒有彈性,小黃夠切割起來,就像在切割臘豬肉一樣,很快便割開了,裡面也沒有血,從我的角度看去,切口的地方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感覺上並沒有那麼噁心,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歌聲戛然而止了。
小黃狗全副武裝,神情嚴肅,開始用雙手扒著切口,估計準備將裡面看個清楚,但他才剛一扒,整個人就如同見了鬼一樣,猛的往後一閃,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心頓時一揪,怎麼了?
第五十八章食蟲
隨著小黃狗往後一倒,我頓時發現,從乾屍的切口裡,開始滾出一種灰白色的東西。
那東西每個大約有拇指節大小,呈現出不規則的橢圓形,外邊灰白,像是岩石一類的東西,落到地面後,還發出卡嚓的響聲。
屍體的肚子裡,怎麼會有這些玩意兒?
難道是結石?
我心知自己這個推測有些不靠譜,畢竟這結石的數量太多了,而且還在不斷往外掉,正常人的身體裡,哪裡會有這麼多結石。
就在這變故發生的一瞬間,那些如同結石的東西,竟然像蝸牛一樣,在地上爬動起來,而且它們的目標,赫然是小黃狗!
小黃狗怪叫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由於休息室狹窄,他沒有多少退路,因此身體一轉便向我所在的方位走過來,連帶著將那些蝸牛一樣的東西給引了過來。
事實上,蝸牛絕對要比它們可愛,這些東西的下方,探出來的並不是蝸牛那樣的表體,而是一種像桑蠶一樣的多足爬蟲,蟲子的顏色和它背上的灰白渾然一體,乍一看,很容易將底部的蟲子忽略過去。
那屍體肚子裡,也不知究竟藏了多少這樣的東西,隨著不斷有蟲子從傷口處往下滾,乾屍也逐漸干扁下去,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全身的肌肉都開始蠕動,並且蠕動過後,那地方的肌肉就會扁塌。
我頓時明白過來,合著這乾屍,就只有一張人皮,它的內部,竟然全是這些蟲子!
這些蟲子不知是靠什麼分辨敵人,一個個全朝小黃狗而來,緊急之下我頓時靈光一閃,反應過來,叫道:「手套,你的手套上有屍油,快扔掉。」小黃狗經我這麼一提醒,立刻紮了手套,朝著對面扔過去,果然,這一招干擾了這些蟲子的動向,它們立刻停在了原地不再動彈,彷彿是在思考,是先去追手套呢,還是先解決我們?
僅僅片刻,這些蟲子就決定繼續對付我們,又朝我們爬了過來,很快就聚集到了我們腳下,開始朝我們身上爬,雖然不知道這些蟲子有什麼作用,會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但一想到這些蟲子在屍體的肚子裡繁衍生存,就讓人覺得一陣反胃,更何況它們全部密密麻麻的往身上爬。
我和小黃狗立刻手腳大亂,連忙去扯身上的蟲子,扯下來之後,便立刻摔在地上,一腳往下踩,誰知這些蟲子背上的外殼竟然真如石頭一般堅硬,踩下去之後,蟲子躲進了殼裡,反倒是我的腳被膈應到了。
小黃狗氣的夠嗆,獰笑道:「我看它們能硬到哪裡去。」說吧從裝備包裡拿出一把撬子,撬子的一頭的鐵鎯頭,力量都集中在鎯頭上,緊接著,沒扯下一個蟲子,小黃狗便用撬子一砸,灰白色的石殼頓時破裂開來,裡面的蟲子被咋了個稀巴爛,流出綠色的液體,十分噁心。
但他有撬子,我卻沒有,因此我只能將自己身上的蟲子拔下來,然後扔出去,漸漸便有些挺不住了,因為蟲子數量比較多,扒在人衣服上時,就彷彿有洗盤一樣,扯起來很費勁兒,就這片刻功夫,有很多蟲子已經爬到我肩膀上了,它們的目的地,似乎是想往我頭上鑽,我想起乾屍的慘狀,不由冒出一個渾身發寒的猜測:難道這些蟲子,是通過口腔強行進入人體,然後開始定居繁殖的?
這個想法雖然有些大膽,但也並不是不可能,在自然界裡,有很多生物都是這樣的。
我記得在非洲,有一種叫食骨蟲的蟲類,外形酷似一種水生甲蟲,但它們的繁衍方式十分奇特,在繁殖季節,它們會挑選一種體型比較大的獵物,任何成群的進攻,強行通過獵物的嘴部或鼻子進入,隨後在獵物的肚子裡安營紮寨,繁衍後代,後代出生後,便以獵物為食,由內至外啃食,獵物苦不堪言,直到被吃的只剩下一層皮。
眼前的蟲子雖然不是食骨蟲,但看看剛才那具乾屍的慘狀,豈不是也差不多?
想到這兒我就穩不住了,沖小黃狗喊道:「這些蟲子太多,咱們先撤吧。」
小黃狗咬牙切齒,道:「撤什麼撤,這裡肯定有通往大殿的機關,我們不能走,把這些蟲子,一隻一隻的敲死。」他這麼一說,我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如今前後都無退路,唯一可能存在的通道,就只有我們眼前的這間休息室,如果現在逃離這裡,我們即便出去又有什麼用?
只要閉緊嘴巴,別讓這些東西得逞,因該就沒有問題,於是我立刻給自己做防護措施,用防毒口罩將自己掩護起來,唯一露在外面的,只喲耳朵,不過耳朵那麼小,這些蟲子應該鑽不進去。
緊接著,我也發了狠,扯下蟲子便往小黃狗那邊扔,小黃狗眼疾手快,一錘子敲下去,很快,他的身前就是一堆噁心的肉醬,我不知道自己一共扯了多少蟲子,反正是扯的手都酸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將蟲子全部敲死,周圍只剩下一片死寂,而那具乾屍,也只剩下一張薄薄的肉皮。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