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


接下來氣氛顯得很沉默,我們都沒有心情去觀察背後的石門,現在所有人都極度疲憊,唯一的念頭只有休息,否則不僅身體吃不消,心理上也很難承受。
鬼魂陳閉上了眼睛,大伯也極為虛弱,半瞇著眼,我也很想睡一覺,但說實話,他們都比我更累,我哪裡有資格睡覺,便掐了掐自己的臉,用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一些,睜著眼睛守著,以防出現什麼變故。
第五十一章擺脫
原本我只是打算小憩一會兒,估摸也就休息一個鐘頭左右,但王哥等人太累了,這一睡,就足足睡了至少四五個小時,我守著守著也覺得撐不住,腦袋一點一點的想睡覺,那種想睡又不能睡的感覺,真是太折磨人了。
就在這時,鬼魂陳總算醒了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我道:「我來守,你睡。」
雖然有很多疑惑還縈繞在心頭,但現在什麼也比不上休息的誘惑力大,鬼魂陳一發話,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靠著大伯等人睡下,幾乎一躺下便入睡了。
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
先是大伯的聲音:「……小陳,這麼說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緊接著是鬼魂陳平靜無波,慢吞吞的語調:「是古代的一種控屍術,那顆珠子就是詐屍的關鍵,外圍的黑色塗料是一種特殊藥物,用來保持屍身**,一但有活人的陽氣靠近,這些東西就會從牆裡面鑽出來。」
我沒睜開眼,閉著眼睛聽他們談話,準備多瞇一會兒。
大伯又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樣一來,如果真的有宋氏後人進來,豈不是也要遭遇?」
這時,王哥又道:「師父,宋氏後人有藏寶圖,他們是不會走到這裡面來的。」
「是我糊塗,把這個給忘了。」我心說,你哪裡是糊塗,分明是被那個東西整的腦袋就壞了,也不知大伯混亂的記憶有沒有恢復過來,我一想到接下來還不知要面對什麼艱辛危險,就覺得心煩意亂,睡意全無,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哥依舊是情況最糟糕的,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嘴唇發乾,也不知燒退了沒有,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這樣下去,恐怕接下來就是感染或者傷口腐爛了。
王哥安慰道:「沒事。」
「都這時候了,就別自欺欺人了。」我道:「現在咱們要盡快離開這裡,和大部隊匯合。」
接著我看向鬼魂陳,道:「陳哥,大部隊不是你帶著的嗎,怎麼現在就你一個人,你是怎麼來這個地方的?」鬼魂陳側頭,淡淡道:「我把他們甩了。」
「甩?」我先是無法理解,但瞬間我就想起了鬼魂陳在隊伍裡的境況,以及他說的那個要小心的人,不由心中一動,道:「隊伍裡有人要害你?」
鬼魂陳顯得有些詫異,目光驚訝的看著我,緩緩點了點頭。
我心知鬼魂陳的手下裡,肯定有一個他極其忌諱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用一個假身份隱藏在隊伍中,使得鬼魂陳自己都無法分辨,而這一次鬼魂陳蓄意甩開自己的隊伍,就相當於擺脫了那個人,能讓他這麼退步忌諱的人,來頭一定不小。
我忍不住道:「你甩也就甩了,怎麼不帶點兒裝備出來,現在咱們怎麼辦?」按照鬼魂陳的意思,他既然蓄意甩開了大部隊,就沒有要和部隊匯合的意思,那我們的藥物、食物,這些東西該怎麼辦?
距離我上一次吃東西,是十八個小時前的事情,此刻早就餓的頭暈眼花,胃都打劫了,難道我們就要不吃不喝的去尋找寶藏?恐怕到時候寶藏找到了,我們也完了。
鬼魂陳沒吭聲,他一向是個思慮周密的人,如果當時的情況能夠攜帶裝備出來,他肯定不會兩手空空的將部隊甩開,由此可見,當時的情況,因該是沒有辦法多做選擇的,我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便也不再糾結這些事情,低頭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
鬼魂陳的隊伍既然已經廢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小黃狗了。
我詢問他小黃狗的狀況,鬼魂陳說,小黃狗也並不打算和他們同行,因此找了個機會刻意脫離隊伍,事實上鬼魂陳當時察覺到了小黃狗的意圖,甚至還可以阻止,但他有自己的打算,便裝作不知情,任由小黃狗的人『意外失蹤』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瞪大眼,道:「該不會你知道自己早晚要單飛,所以特意留下黃天這一條線,好給自己留退路?」鬼魂陳微微點頭,算是回應我的話。
靠。
我頓時覺得鬱悶不已,心說薑還是老的辣,這姓陳的心機太深了,也就是說,現在這種情況,他早就已經料到了。
大伯顯然也被刺激的不輕,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最後他道:「小陳啊,既然這樣,咱們現在就要找小天匯合,但是他去了哪裡也沒有線索,咱們該怎麼找。」
如今我們所有人都分散了,小黃狗在哪裡,只有鬼才知道。
這時,鬼魂陳淡淡道:「他和我們的目標一樣,只要朝著目標點走,就有匯合的機會。」
我道:「那和你的隊伍相遇的機會也很大。」
鬼魂陳突然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慢吞吞的說道:「前提是他們還活著。」
我心裡頓時咯登一下,心說:難不成鬼魂陳臨走時還動了什麼手腳?
之前我們在野地裡宿營時,他曾對我說過,以前死的人太多,這一次他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死在這裡,因此後來的一路上,有什麼危險,幾乎都是他在打頭陣。
但現在聽他的意思,明顯是挖了什麼坑等那幫人跳啊。
究竟是出了什麼變故?
顯然,鬼魂陳盤腿而坐,保持雷打不動的姿勢,明顯不準備往下說,我便道:「那好吧,假設我們朝著目標點前進,就能找到寶藏所在的地方,但現在所謂的目標點又在哪裡?向左走,向右走?」
大伯在我後腦勺上拍了一把,道:「現在左右無路,後面是隕石,你哪裡也走不了,只能向前走!」說著,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身後的石門上。
我起身試著推了推,石門很重,紋絲不動,門縫中間也用紅蠟封著,後面有沒有機關也說不準。這種事情我們都不是內行,便將目光看向鬼魂陳。
他也不耽誤時間,二話不說,先用一柄銀色的小飛刀將紅蠟刮了,隨後將眼睛貼上去,朝著石門內部張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夜視的秘術,總之他盯著石門看了很久,最後說道:「後面有機關,進去了石門就會被自來石堵住,只進不出。」說著,他用手推了推,顯然也推不開。
我道:「是不是有什麼花瓶需要轉一轉。」
他不理我,皺了皺眉,突然朝後面走。
片刻後,他走到之前攻擊我的那兩具乾屍旁邊,也不知在幹什麼,須臾,乾屍竟然又動了起來。
我們三人齊齊吸了口涼氣,被驚的不輕,下意識的就往後退。
很快我就發現,這兩具乾屍和之前不一樣,它們沒有攻擊人的打算,因為鬼魂陳就在它們旁邊,而鬼魂陳的手裡,則捏著兩顆紅色的珠子,應該就是之前從它們嘴裡摳出來的那一隻,讓我覺得好笑的是,鬼魂陳的左手,拿了一個鈴鐺。
這種鈴鐺我見過,就是當初在秦嶺佈陣迷惑鬼軍時用的鈴鐺,鬼魂陳平時也不知是怎麼收藏的,居然不發出一點兒聲音,而此刻,他左手的鈴鐺,隨著他和乾屍的移動,叮噹叮噹,有規律的響著,聲音在昏暗的石道裡,顯得極為清晰,直透人心。
隨著它們的逼近,我們三人自覺的分開兩邊站,讓出了中間的通道,很快,乾屍到達了石門邊上,手觸到石門,卻依舊往前走,乾屍堅硬的指甲和巨大的力量,使得石門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在我們驚異的目光中緩緩朝兩邊開。
很顯然,一切都是鬼魂陳手裡的鈴鐺在作怪,這讓我想起了湘西的趕屍人,他們也是拿著鈴鐺指揮屍體的,難不成鬼魂陳還有副業,平時兼職趕屍賺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忍不住低下頭去看他的鈴鐺,想研究一下為什麼鈴鐺平時不會發出聲音,結果一看,我居然發現,鈴鐺裡面是空的,根本沒有鐺芯。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