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我猜北山監獄一定提前知道我們要來,門衛看到警車時都沒詢問,直接開門放行,我倆把車停在辦公樓下,劉千手帶我去找了監獄長。
我發現他跟監獄長挺熟,見面後又是握手又是互相哥長哥短的問候一通。現在是午飯時間,監獄長特別客氣的要帶我倆吃飯。
可我和劉千手都沒這意思,我覺得早點把杜興帶走,回去好好部署計劃才是要事。
劉千手話裡有話的提醒一句,監獄長是個聰明人,也不再勸了,反倒打個電話,把一個獄警叫來。
沒想到這獄警還武裝了,背著一個步槍,一看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對我們三行了個軍禮就一扭頭當先帶路。
我和劉千手跟在他後面,這期間我對監獄環境看了看,發現這裡分為A區和B區,也不知道這個區有什麼分別。他帶我們來到A區。
我一想到要見犯人,心裡有點小緊張,畢竟進牢房後,肯定有無數個眼睛望著我,而且這些眼睛可不是來自於粉絲,全都是一個個惡人的目光。
我不斷對自己說淡定,可獄警並沒帶我倆去牢房區,反倒找了一個犄角旮旯,從地上拉開一個門,往地下走。
我心說這什麼個意思,難道北山監獄為了節省地皮,連地下資源都用上了?
我好奇問了一句,獄警回答說,「北山監獄是從清朝牢房的基礎上改建的,那時候還留下一個地牢,專門用來提審要犯或關押頭號重犯的,正好這次我們用上,把杜大油關在裡面。」
杜大油這詞聽著挺彆扭,就好像是個賣肉的或者賣豬油的,但大油在監獄裡還有另一個意思,這我知道,獄霸也叫大油或者大拿。
劉千手聽完獄警的說法,臉一下沉了下來,看出來了他跟杜興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他冷冷的問,「兄弟,憑什麼把杜興關在唯一一個地牢裡,你們不知道地牢常年不見光,人會被硬生生折磨死麼?」
獄警沒被劉千手的眼光嚇住,反倒哼了一聲說,「劉探長!前幾天放風,杜大油把另外三個大油打個半死,要不是給他上電棍,他保準又背三條人命,你說不把他關地牢裡行麼?」
我聽完第一反應是想樂,我想起那句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你說同樣是監獄的大油,差距咋這麼大呢,再者說,那三個大油怎麼混的,一起上竟然打不過一個杜興。
而反過來說這麼一襯托下,更能顯示出杜興的身手高強。
劉千手被獄警一番話說得沒詞,他也不再言語,我們悶悶的走到地下。
我不知道誰建的地牢,當初怎麼考慮的,走廊至少得有百八十米長,每隔十米掛了一個黃燈泡子,隔遠看著最裡面的封閉牢房都模模糊糊的。
我很不習慣走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尤其四周特別的靜,只有我們三的腳步聲,總讓我心裡有種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慌感。
這個走廊,其實距離並不太遠,但全走下來我覺得跟走完一兩里地差不多。那牢房門也先進,上面帶密碼鎖的。
獄警拿槍托對著房門先使勁敲了敲,算是給杜興提個醒,有人來了。接下來他解開密碼鎖,把沉重的大鐵門拽開。
在他忙活這期間,我心裡閃出好幾個念頭來,我在想杜興長什麼樣兒。
會不會是個一臉絡腮鬍子,看著猙獰的惡漢?會不會是個渾身肌肉塊的矮胖呢?
我不斷給杜興進行長相定位,但再怎麼也沒想到,在門開後,整個屋子裡沒人。
這裡面就放著一個床和一個用來大小便的木桶,根本沒什麼遮擋,看一眼一目瞭然。
我們仨全愣住了,尤其那獄警,我發現這哥們也挺搞笑的,還突然晃了晃腦袋,擠了擠眼睛。
我是有啥說啥,想到了一個可能,對獄警說,「哥們啊,你說杜大油會不會逃獄了?」
其實這是地牢,杜興也不是穿山甲,他能逃出去才怪,可獄警傻了吧唧的真信,急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轉身就想跑出去跟監獄長報告去。
這時候,我們仨腦頂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放屁!老子才沒逃呢。」
隨後一個黑影嗖的一下落在我們面前。
不用說這人肯定是杜興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剛才爬到門上面幹什麼,但我根本不及細想,因為我整個人全被杜興的外表弄愣住了,甚至說我腦袋一時間短路都不為過。
按現在話說,我三觀盡毀。杜興一身白膩的皮膚,長得也極其俊秀,這看著哪像個獄霸,哪像個當過兵的,倒跟電視裡青春偶像劇的男一號差不多。
也就是我是個純爺們,沒有男同的傾向,不然保準當機立斷愛上他。
再說說那獄警,被杜興的突然出現嚇得連連後退,還一拉保險把槍上膛了,指著杜興你你你的問著。
杜興沒顧上獄警,先冷冷盯著我說了一句,「兄弟,話不能亂說,監獄裡有吃有喝的,讓我走我都不走呢,你怎麼能誣陷我逃獄?」
他又盯著獄警一皺眉,指著槍說,「我也沒暴動,你快把槍放下,小心走火。」
我發現杜興氣場真大,剛一接觸,形勢就逆轉了,整個全顛倒過來了,杜興鎮定,獄警倒不淡定了。
獄警就跟沒聽到杜興說話似的,握著槍不放。我覺得有點不妙,心說這哥們狀態不對,他可真別被杜興的烏鴉嘴說中,開槍走火。
第十二章出獄
現在場面有點莫名的尷尬,我懷疑這獄警是不是塞錢來的,之前他看著那麼淡定,現在就數他慌張。
我盯著步槍槍口看著,那抖勁就沒停過。劉千手伸出手一把扣在槍身上,對獄警使個眼色說,「兄弟,沒你事了,你在外面等我們就好,我和李峰跟杜興好好談談。」
杜興也不說話,一扭身率先回到牢子裡,一屁股坐在床上,而那獄警,拿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著劉千手,「探長,你沒說錯吧?你要跟杜大油私聊?」
我是真想扇這獄警一巴掌讓他醒醒,心說他這表情把獄警的臉都丟光了。劉千手又安慰他幾句,招呼我往裡走。這獄警還有股熱心腸,不斷叮囑我們,他就在門口站著,一會出現啥意外,喊一聲他就進來。
我對他這話不咋在心,杜興真要發起惡來,我倆喊他有什麼用?他開門這段時間,我們就得死翹翹了。
等牢門關上後,整個屋子裡就剩我們三人,我和劉千手乾站著,杜興也沒什麼表示,他還冷冷看著我倆,問了一嘴,「你們他媽的是什麼人?」
我被問的納悶兒,劉頭兒不是跟杜興是戰友麼?怎麼瞧這架勢,他倆一點都不熟呢?
劉千手沒啥激動的反應,他一手把頭髮撩起來,讓自己整個臉來個特寫,指著說,「槍狼,你好好看看我這臉,難道認不出我了麼?」
我算服了劉千手,心說哪有他這麼認人的。可杜興倒挺認真的看起來,還突然身子一頓,從床上跳了下來,指著劉頭兒說,「劉千手!竟然是你,哎你他媽以前當兵時候不挺愛乾淨一個人麼?現在怎麼這麼邋遢了?」
劉千手聽這話也沒生氣,反倒咯咯笑著收回手,奔著杜興快步走過去,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發現他倆感情真好,抱著時還拍著彼此的後背,一種兄弟間的感情表露無疑。
《黑色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