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節


  「凌晨的四點多鐘。給你檢查完身體梓依和佑子就回了局裡,你身體要沒事兒的話我們也回去吧。」江冰收拾著東西輕聲道。
  我點了點頭舒展了一下身子,確定沒有再次出現頭暈眼花等症狀就和江冰辦理了出院手續開車回局。
  回去的路上江冰哈欠連連,我看得出來她這一晚上光在照顧我,肯定是累了,在車上我叮囑她回去之後就要休息,江冰笑著調侃我說:「該注意休息的是你才對。」
  儘管她是這麼說但是在到了局裡還是去了孔隊給我們安排的宿舍。
  這一晚我算是徹底睡夠了,所以下了車以後也沒有回宿舍,而是重新回到了會議室,準備加點加班將那些資料全部琢磨透,希望從裡面能找到點線索。
  雖然病例上說我是低血糖,但我是完全沒有看進去,一直堅信自己沒有低血糖,將江冰的囑咐拋置於腦後。
  凌晨的四點多鐘即使有加班的警察也都抵不住疲憊趴在桌子上小息。會議室的燈還亮著,應該是他們離開的時候忘記了關。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走近會議室的時候卻聽到裡面有著翻閱文件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會議室的門從門縫中看到趙繼佑一個人整理著桌子上散落的文件。
  我怔了怔明顯的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這麼晚了不去休息還在整理著資料。
  我沒著急進去,站在門外饒有興趣的看著趙繼佑忙碌。他應該是想將桌子上的資料都歸類放好,但是這對於從不做這些的他來說明顯有些困難,足足擺弄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他才將東西全部整理好。
  緊接著趙繼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拿起一旁的資料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在看資料的途中他還不忘記拿出一個小本在上面畫畫記記。
  我也沒有在繼續躲下去的必要,輕輕的推開門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的看著裡面的趙繼佑。
  趙繼佑在聽到開門的聲音時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看進來的是誰,而是倉促的將那個小本子裝進兜裡,做完這一切趙繼佑這才回過頭看我。
  「你怎麼出來了?」趙繼佑驚愕的伸出手指著我,另一隻手則是捂著裝本子的口袋。
  我笑著看向趙繼佑:「我好端端的為什麼不能出來?」
  「你不是低血糖麼?怎麼不多休息休息?」趙繼佑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低血糖又不是別的疾病,平時注意休息就行了。今天睡得夠多了所以就來這裡看看琢磨琢磨案子,沒有想到你在裡面。」
  「你來多久了?」聽我這麼一說趙繼佑頓時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答非所問的看了看資料道:「整理的不錯啊,分類都分得不錯。」
  聽我這麼一說趙繼佑頓時就明白我是全部都看見了,饒是如此他還存在僥倖心的問我:「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我點了點頭笑道:「你那本子上記得什麼?」
  趙繼佑無奈的將本子拿出來遞給我說:「都是一些案子上的問題,我想著自己多看看多記記,說不定還能明白點兒什麼。省的那女的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我沒有頭腦、封建迷信。」
  我接過本子翻開看了一眼,裡面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體,都是我們再案件中碰到的疑點,如今卻是被趙繼佑清清楚楚的記在了本子裡。
  趙繼佑看著是一位大大咧咧的人,沒有想到心思還是那麼的縝密,在這之前我是真的沒有發現。
  我將本子遞還給我趙繼佑拉開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道:「你是不是喜歡梓依?」
  「我喜歡她?」趙繼佑接過本子錯愕的看著我,不可思議的搖頭道:「我見到她就煩,怎麼會喜歡她?你別無中生有了。」
  趙繼佑分明就是在說謊,說話的時候他雖然錯愕驚訝,但是眼裡卻閃過一抹慌亂,明顯的是被我說重了表現出了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輕輕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趙繼佑的肩膀,故作老秋氣橫的道:「咱倆認識了那麼長時間你是人我還不清楚?大家都是男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遮遮掩掩的算什麼?」
  「……」趙繼佑舔了舔嘴唇無奈的道:「虧了咱倆還認識那麼長時間呢,你一點也不瞭解我。」
  「我了不瞭解你,你心裡一清二楚。」我重新坐在位置上笑著搖頭。
  趙繼佑撇著嘴沒有在說話,搬起一個凳子坐在我身旁,繼續看著資料。
  我點燃一根煙靠在後椅上慢悠悠的吐出煙霧輕描淡寫地問道:「你研究了這麼久,研究出來點兒什麼沒有?」
  「還真有。」趙繼佑拿起一份資料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這裡面是我們再審問仇睿德時,我們和他的對話內容,一字不漏的記載在了裡面。」
  「我覺得整個案子的關鍵還是在於仇睿德。按理來說仇睿德不可能死而復生,如果真是和我們的猜測那般,有人冒充仇睿德,那冒充仇睿德的人是何居心?」
  「仇睿德死的時候是十歲,對別人恐怕一點價值沒有,誰會去冒充仇睿德?既然這人是冒充的,那想必他冒充仇睿德肯定有著目的,但是他冒充仇睿德之後就一直呆在警局裡寸步不離,要說奇怪的地方就只有一點。」
  我夾著煙揉著額頭,趙繼佑的分析有理有據,也正是我們之前一直反覆研究的問題。
  「你繼續說。」
  趙繼佑舔著嘴唇興奮的道:「仇睿德進入警局以來別的東西都沒有告訴我們,意外的是他告訴了我們張陽榮的死和候才良的傷,我們一直在猜測假冒仇睿德的人是何居心,現在想來假冒仇睿德的人應該是想要事先告訴我們張陽榮的死和候才良的傷,然後讓我們知道張陽榮會死,候才良會傷!」
  「那為什麼不說是仇睿德讓我們防止張陽榮死,候才良傷呢?」我好奇的看著趙繼佑。
  趙繼佑淡定的說出二字:「時間!」
  「張陽榮出事兒的時候仇睿德只告訴我們說張陽榮會在三天內死,但是那時候的張陽榮已經死了!候才良傷的時候亦是如此,候才良是昨天早晨出的事故,但是仇睿德卻是在下午告訴我們的。」
  「如果仇睿德早就知道張陽榮、和候才良的慘變,那他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偏偏在他們出事兒之後告訴我們?」
  「不否認他是突然想起來的,但是人失憶後就算是逐漸恢復記憶那也不可能讓他恢復的恰到好處。」
  「所以……這一切都是仇睿德的陰謀!他主要是想讓我們知道這兩個人會死!」
  我笑著看著趙繼佑。
  趙繼佑茫然的摸了摸臉不解的問我:「你看我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你說的很對,但是卻有些地方理解不通。」輕輕將煙灰彈掉,我拿著資料看著趙繼佑:「你說的那些都很有道理,也算是有理有據,那你有沒有想過仇睿德是如何知道張陽榮死的時候滿身是錢的?他又是如何知道候才良沒有死,而是植物人的?」
  「他……他難道是和兇手有關係?」趙繼佑嚥了嚥口水無力的反駁著。
  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他既然和兇手有關係那他為什麼要自覺地來到警局說出目的呢?人不是他殺的,他沒必要傻到用這種方式來洗脫罪名,如果警方有一天抓到了兇手那他也會有個包庇罪。」
《法醫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