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尹海波擔任了義珍蓉一年多的教練,一年後,他就奉命外出執行任務……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尹海波慶幸自己沒有對義珍蓉示愛,否則,那份生離死別會對雙方造成永久的傷害和痛苦……
義珍蓉萬萬沒有料到,與她接上頭的竟是尹海波!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來說,那種亦師亦兄的關係是最能產生情愫的,更何況他倆之間還有過那一段異乎尋常的經歷。
人的第一次是最難忘的,而義珍蓉的「第一次」更加刻骨鉻心??第一個擁抱她的男人是尹海波;第一個親吻他的男人是尹海波;第一個接觸她的酥胸的男人還是尹海波!
雖然那只是訓練的需要,尹海波除了履行一個教練的職責,內心絕無非分之想,但作為義珍蓉,她沒有理由不上心……
尹海波年輕、英俊、高大魁梧,屬於女孩們見了都會動心的那一種,而他的沉著剛毅、博學多才更撥動了義珍蓉的心弦。隨著時間的推進,義珍蓉的這種情愫越積越厚,以至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境地。
根據有關規定,臥底特警在未完成任務之前絕不允許談戀愛,有很長一段時間,義珍蓉在這種情不自禁與紀律的約束中煎熬,並影響了她的訓練和生活。易組長似乎看出了這一點,為了阻止這段不該發生的男女戀情,他果斷地把尹海波派去執行任務。為這,義珍蓉的內心一直不安,她常懷自責之心,如果尹海波有個三長兩短,都是她造成的。
也許是上蒼憐憫一個多情女孩,為她解除了背負三年的沉重,特意安排她和尹海波的相逢。
在目送尹海波離去的剎那,義珍蓉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重逢的機會,絕不錯過……
這一夜,義珍蓉睡了一個好覺,好幾次幾乎從夢中笑醒,第二天一早,萬紅娟問她:「珍蓉姐,你昨晚上做什麼好夢了?」
「沒有啊,你怎麼知道。」義珍蓉否認,真的,她已經好久沒有做夢了。
「還敢不承認?你在夢中發笑,是想男朋友了吧?」
「誰是我的男朋友?你瞎說!」義珍蓉裝成生氣的樣子。
萬紅娟還想取笑她。早餐鈴響了,大家不急不緩走向食堂。
餐廳很大,可以容納上千人就餐。早餐是常見的稀飯、油條,外加鹹菜、雞蛋。餐廳裡黑壓壓的都是人,但一點也不混亂,每個大組佔一個區域,每個區域又分十個小組,每個小組10人圍在一張大理石桌上吃飯。
看著這場面,義珍蓉在心裡想:光這麼多人的吃喝就是一項大的開銷,如果僅僅是「包裝藥品」他們能盈利嗎?
用完早餐接著就是上班。飯堂到車間還有數百米,正好可以幫助消化。
途中阿花追了上來。萬紅娟認識阿花,見了後主動打招呼:「阿花,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在此之前你都去了哪裡?」
「不知道啊,自從我被騙來,什麼事都像做夢一樣,如果哪一天我飛在天上,那也是不必懷疑的。」阿花說。
「如果真能飛就好了,」萬紅娟歎道,「我一定會飛回家鄉去,撲到父母懷抱裡。」
「對,要飛就要飛到父母身邊去!」阿花說到此處竟唱了起來,「爹媽啊,你可知道我愛你,我要帶您飛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
目睹此情此景,義珍蓉感受到,這裡的氛圍和那邊截然兩樣??那邊從早到晚,空氣緊張得像爆炸前的寧靜……
大家進入到車間,蕭有勁就來到萬紅娟的機器前,用關心的口吻問義珍蓉和阿花:「在這裡還習慣吧?如果有什麼不滿意或者要求,可以向組長提出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這裡的一切還可以,挺不錯的,」阿花說,「聽說這兩天我和阿珍只是暫時在這個組,不知道我要去的新組會不會也有這麼好。」
「這裡的任何一個組都是一個樣,只要是來到我們包裝部,大家就是兄弟姐妹,」蕭有勁說到此處,把目光移向萬紅娟,「阿珍是你老鄉,她才過來,你要關照她??在這裡,一對老鄉同在一起是很少見到的。」
有人聽說義珍蓉是萬紅娟的老鄉,都圍過來,表示好奇和羨慕,這時,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金學鋒的歌??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問一聲老鄉你過得怎麼樣,心情好不好,工作忙不忙,其實我和你一樣,夜夜夢故鄉……」
第一段唱完,唱第二段的時候蕭有勁也跟著唱,緊接著是全組大合唱??
「他鄉的話你你你會不會講,他鄉的歌你你你愛不愛唱,有沒有錢寄給你爹娘,想沒想過何時回故鄉……」
歌聲停下,有好多人在哭了,真的,誰不想念家鄉呢?特別是家中的親人們對失蹤女兒的牽掛,更是她們心頭的最痛。見到這場面,蕭有勁大聲說:「小姐們開始幹活,讓我們用勞動忘記一切不愉快!三年時間不算長,你們會回到家鄉的!會見到父母雙親的!!」
蕭有勁離開後,又過了好久大家才開始幹活,這時裝卸組的人已經將貨送到車間,義珍蓉留意了好一陣,沒有發現尹海波。一打聽,才知道尹海波正在船上卸貨,要過一陣才會過來。
義珍蓉只好安下心來一邊幹活一邊等待。
「包裝」工作很簡單,是把一些叫不出名的口服液注入到小玻璃瓶內,再蓋上橡皮塞,然後用機器封上錫皮,……幹了一會兒,義珍蓉突然明白??所謂的「包裝部」僅僅是幌子,目的只是把一群人耗在這裡不致發生意外事故,因為這些包裝過程完全可以用全自動化的機器完成,用不著幾盒藥劑讓工人花整天時間進行手工勞作!
估計被證實了??這個黑社會集團正在利用鮮活的生命從事某種滅絕人性的非法試驗!
一棟普通平房的大門上懸掛一塊中、英文招牌??「天堂製藥廠包裝部」。
蕭有勁匆匆走進經理室,對坐在辦公桌後戴墨鏡的壯年男子躬躬身子,說:「黃叔,讓您久等了。」
黃元霸摘下墨鏡,指了指前面的椅子,「你們唐經理他好嗎?」
「很好,」才坐下的蕭有勁欠起身,「他每天都在潛心研究課題,我這就去把他請來。」
「不用打攪他的思路,」黃元霸制止道,「坐吧。搬運組的情況怎麼樣?」
「很好,他們聽說就要回家了,都高興得不知道走路了。」
「所有的情況都是『很好』嗎?」黃元霸皺了皺眉,「也有不好的吧,幹我們這一行最忌諱報喜不報憂。」
「真的都是很好,我都是照實說的。」蕭有勁認真地說。
「新工人這兩天要到了,接待工作得提前做好。老搬運組的工人中有願意留下來的嗎?」
「只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要求還很強烈。」
黃元霸點點頭,說:「你把他的資料調出來吧,看他是哪條筋有毛病。」
蕭有勁走到電腦前,熟練地打開文件,輸入「尹海波」三個字,一份完整的資料就從打印機裡吐了出來。
黃元霸把資料拿在手裡,上面顯示??尹海波,1976年6月出生,山東騰州人,父母雙亡,高中文化,1994年入伍,服役於濟南某部武警部隊……
「這小子當過兵,」黃元霸說,「我說過,凡是有部隊背景的人都要小心提防。」
「這個尹海波……不過這幾年他的表現還算老實。」蕭有勁說。
「複查之後再定吧,新搬運組成立後,老搬運組還得帶他們一段時間才能走。另外我私下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黃叔是問義珍蓉吧,她昨天才到,她的行動我已經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
「二十四小時跟蹤?看得這麼死她還敢搞小動作嗎?辦這種事要講究張馳有律。昨天到今天她都跟哪些人接觸?」
《誰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