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此時在夢境空間之中,「天」字微微轉動,道機子聽見腦海中有一個平平無奇的聲音傳來,不過這個聲音卻在他聽見後,讓他渾身一顫,吃驚地低聲說道:「鴻……」
但是很快他就閉上了嘴,頻頻點頭,最後「天」字在他的頭頂上消失了,此時道機子竟然渾身大汗,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刑天站起身來,走到了道機子的身邊,道機子指著刑天,喃喃道:「原來你的主人,你真正的主人是他。不,應該說這一個世界的刑天已經變成了厲雷雲,但是那個世界的你,卻已經和端木森不是一路人。」
刑天冷冷地低聲說道:「既然明白了,就不要多話。我的主人只不過是想和端木森,好好地打個招呼。如果端木森能夠活著回來,那他就有資格成為逆天者,如果他沒有活著回來,那麼他將永遠被封印在那片黑暗之中。我們好好看著吧!」
道機子的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四周的人沒有聽見他們說話,還以為道機子是被刑天釋放出來的古神之力所震懾,真相,永遠不是凡人能夠猜測出來的。
而此時的我,站在這片黑暗中,微微開口輕聲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動靜,我又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這裡為什麼一片黑暗?」
此時,我聽見鎖鏈微微顫抖的聲音,接著我聽見整個黑暗空間裡忽然有奇怪的聲音迴響,對著我說道:「端木森,端木森,端木森……」
回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迴響,但是這聲音卻又彷彿不是從我的耳朵裡傳進來的,而是響起在我的心裡,響起在我的生命之中。
「你到底是誰?」
我抬起頭,大聲問道。
我這一聲問題傳出來之後,又有聲音迴盪在了天空之中,是笑聲,是一種帶著深深仇恨的笑容,笑聲裡充滿了讓我心裡發毛的感覺。
我越來越驚慌,但是身子卻硬是沒有後退,彷彿有一種感覺,只要我後退了這一步,我就敗了。說來也好笑,這種失敗的感覺,讓我很討厭,我強行鎮定了自己的心情,對自己說道:「這傢伙臉都沒有看見,有什麼好怕的。」
身子不退反進,一邊飄向對面的黑影,一邊又開口說道:「你就算不露臉,我也能夠查明白你到底是誰!哼,裝神弄鬼,該不會是什麼被封印起來的妖魔吧,你以為你躲藏在黑暗中我就看不見你的臉嗎?就算你是超級大妖,我亦無懼!」
此時之前嘲笑我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端木森,其實你知道我是誰,我從你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徘徊在你的身邊。我的主人被封印在了這裡,但是我一直在幫他觀察你,觀察你這個逆天者的苗子。」
我一愣,這個聲音的主人竟然知道我是逆天者,我心中的擔憂更深了,聲音繼續說道:「逆天者,多麼美妙的名字。可是你看看四周,黑色的空間,無數看不見的黑色鎖鏈,還有一種讓你害怕的氣息,你知道這裡是封印,可是你為什麼會進入這個封印?你又見過幾個如此強大的黑色的封印?我相信,你應該已經猜出了我主人的身份吧,那麼,你還敢繼續前進嗎?」
這樣明顯的提示,我就算是白癡也應該明白了,黑色的強大封印,能夠左右我這個逆天者意志的恐怖氣息,這一切只有一個人能夠散發出來。
鴻元,聖人之師,盤古開天之前,他便存在了,是盤古開天闢地之前唯一的生命,所以,他可以說是在道衍變之前就存在了,因此,他就是道的主人,更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控制者。當年羅焱想要逆天,最後卻還是無法打敗鴻元,只能夠將其封印在了天外的黑色封印之中。
我在姜尚的幫助下曾經見過這個黑色的封印,並且看見了黑色封印正在碎裂,當時我甚至還看見了一個睜開的眼睛,一個乍一看沒有任何不同,可是細細看了看,卻異常詭異的眼睛。
難道我面前這個黑色的人影竟然是鴻元道祖?
我為什麼會進入封印,我自己還沒搞清楚,此時,原本緩緩向前的身體,被我第二次止住了。對面是鴻元道祖,應該還沒醒,可是我的出現卻應該是一個異數,這個聲音稱鴻元道祖為主人,關係很明確,它一直在激將我靠近鴻元道祖,難道我真的靠近了鴻元道祖,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我的腦海裡一瞬家想到了無數的畫面,奪舍,被驚醒,封印破除……
聲音此時又開口了,冷冰冰地說道:「你連面對我主人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嗎?真是可笑,這樣你還配是逆天者?」
無論這句話是不是這個聲音故意激將,但是它說的是對的,如果我連面對鴻元的勇氣都沒有,何談什麼逆天?
我看著已經比較清晰的黑色人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後說道:「你說的對,我是逆天者,我要逆的就是他,有何不敢見!」
邁開步子,身子向前飄飛,我踏過層層的黑色迷霧,黑色人影越來越清晰起來,甚至我已經能夠看見無數黑色的鎖鏈,這些鎖鏈密密麻麻一片,非常誇張的平鋪著,如同黑色的牆壁一般,我又向前走了幾步,終於看見了正主。
他低著頭,頭髮是黑色的,非常長,遮住了他的臉,而且向下延伸,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卻看見黑色的頭髮分叉的地方,露出了一隻眼睛,這是一隻之前我見到過的眼睛,也是當時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黑色的封印時發現的。
他很瘦,整個身體被無數的黑色鎖鏈包裹著,甚至連背後的骨頭都被鎖鏈給纏住了,這些鎖鏈如同一件巨大的金屬盔甲,他就這麼被吊著,無聲無息,安靜的彷彿並不存在,可是卻又偏偏散出了令我都害怕的氣息。
他就是鴻元道祖?這是我心裡飄起的第一給問題。
其實封印內部的狀況和我所想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可能我沒有想到封印裡的他是如此安靜的,黑色的鎖鏈此時忽然搖晃了起來,自己微微晃蕩著,我心中一驚,此時面對曾經天道的主人,羅焱拚死都沒有殺死的男人,我說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一會兒,我就發現是我自己嚇自己,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陣微風,吹進了封印裡,搖晃被鎖鏈封住行動的鴻元老祖。
這時候有一道七色的光芒從黑暗的空中落了下來,準確地照在了鴻元睜開的那一隻眼睛裡,此時此刻,我竟然看見鴻元的眼睛竟然閉了起來,他竟然真的動了!
整個黑色的封印,所有人都告訴我,鴻元是處於徹底喪失意識的狀態,因為一旦他有了自己的意識,很快就會發現,其實自己是在被封印,然後就會破壞封印。
因此,鴻元應該是不會動的,可是我剛剛明明看到鴻元的眼睛閉了起來,難道是因為黑色封印已經開始加速破裂了?
而這七色光芒又是什麼呢?不一會兒七色光芒消失了,鴻元的眼睛又一慢慢地睜開了,睜開之後,剛剛一直說話的那個聲音忽然說道:「端木森,你看見了嗎?我們偉大的主人就快要甦醒了,到時候你和整個世界都會消失。不過主人是仁慈的,他委託我來向你提出一個交易,如果你願意的話,也許會避免這場逆天大戰,並且保住你的世界。」
第二百八十九章,金色線頭,黑白人影
又是交易,一般來說,這種反派角色和我做交易,那肯定是看起來誘人,然後就是考驗我的人性和品格的事情,而且,結果一定是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這種骯髒的交易,隨後一場大戰,要麼我被打殘,等人來救,要麼就是我直接力壓他們,然後成功的全身而退。
所以,我都懶得聽這個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聲音繼續說下去,直接開口道:「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你們找我一般都沒好事,所以,我拒絕和你做交易。」
我這一嗓子喊出來,天空中那個神秘的聲音硬生生愣了半天,片刻之後才說道:「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承認,我當時差點沒笑岔氣了,原本還有些恐懼的氛圍轉眼間就變的有些滑稽起來,我笑著說道:「如果你非要說交易內容的話,我可以聽聽。」
這奇怪的聲音才清了清嗓子說道:「端木森,你不覺得逆天太累了嗎?」
我收斂了笑容,冷冷地問道:「什麼意思?」
這聲音大笑了一聲後說道:「有幾個人知道你的辛苦,有幾個人知道你的疲憊,有幾個人知道很累了?他們只會說,端木森,你應該變強,端木森你應該變的無敵。可是,我知道,逆天極難,若是輕鬆的事情,當年羅焱和許佛聯手,聯合了如此多的聖人,卻也沒有成功。而你,既沒有聖人幫忙,甚至還和許佛為敵,你的世界瀕臨崩潰的邊緣。你心裡的壓力比誰都重,而你逆天的理由無非只有一個,那便是如果不逆天,我的主人就會毀滅你的世界,對嗎?」
這個聲音之前雖然滑稽的很,但是此刻說出的這兩句話,卻著實說到了我的心裡,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此時,這個聲音卻又開口說道:「我說的很對吧,若是我有說錯一個字,你可以反駁。」
我眼神越來越冷,說道:「這是我的使命,是從出生之後就注定的使命,即便沒有人幫忙,我也一定會逆天成功的。」
這個聲音卻笑個不停,這笑聲讓我很煩,它一邊笑,聲音的來源卻在我的身邊轉悠,開口道:「我只是笑你愚蠢,使命?還說什麼從出生之後就注定的使命,真是讓我覺得好笑。人類總是很有使命感,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由天注定的,可是你別忘記了,天道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此時正沉睡在黑色的封印中。你覺得我的主人會給你這種奇怪的使命嗎?你的使命不過是你身邊的人強加給你的。你是不是聽見過這樣的話,羅焱要是還活著多好,羅焱比你強多了。你注定是逆天者,注定要成為第二個羅焱。哈哈,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你叫端木森,每個人都希望你變成第二個羅焱,可是我來問你,你願意變成第二個羅焱嗎?」
這個問題又一次將我問懵了,因為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沒有人在乎我願不願意,他們只在乎我能不能成功,久而久之,我開始告訴自己,我就是第二個羅焱,在通天會內假扮羅焱的時候,我戴上墨鏡,叼著煙,揚起嘴角的時候,我甚至都已經將自己當成是第二個羅焱。
「你說的雖然沒錯,可是這樣的問題我過去已經想過了,只要逆天成功,我變成第二個羅焱又如何?人總要犧牲一些才會得到一些,我犧牲了我的姓名,我的身份,卻得到了更多,我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你動搖不了我!」
我堅定地說道,這聲音卻笑的更歡了,這一次聲音裡帶著一絲絲邪性地對我說道:「如果,你只需要一個人,就能夠保住你的一切呢?如果你只需要殺一個人,就能夠保住你的世界,你願意下手嗎?」
我一愣,大聲地問道:「殺誰?」
此時聲音卻笑著說道:「看來這一次我們交談的時間不夠了,你的夢道之術已經快要消散了,作為這一次對話的嘉獎,我便讓你領悟觀道境界,從此以後,你便能夠在道法本源的路上,走的更遠。」
《陰陽代理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