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我們做的,知道的,背後的那個他一樣知道。
我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到底說不說?我猶豫了。
我就站起來說,哎呀,喝茶喝多了,尿急,先上個廁所,張凱旋也站起來,道:剛好我也想去,一起吧。說完他對朱開華使了個眼色,要他盯著這個女孩。
男廁所裡,我們倆躲在角落裡,抽著煙商量著,我問他,這女的,你信不?
他道:「她說話的時候,我很注意觀察她的表情,不是說謊,不過要真是說謊的話,這女的就可怕了,能演戲演這麼真,什麼影后什麼的都成浮雲了。」
「那你的意思是,告訴她,然後一起想辦法?」
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開口道:說吧,你沒感覺,其實我們都一樣,知道的實在太少太少,少到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敢放過?而且就算她是背後的那個人,把我們知道的告訴她,也不影響什麼吧,你家那兩位的行蹤,背後的那個人不知道,我們就知道了?
我說行,之後我們就回了酒店大堂,到這地步了我還隱瞞什麼?就從我接到信開始,到雨林山,之後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大家都耳熟能詳了,我也不複述了。
她在聽完我說最後我們得到的佛畫之後,就問我:那佛畫帶來了沒,我看看。
那佛畫原件我倒是沒帶,只是在來之前複印了幾張,就從包裡掏出來,遞給她,說,喏,就這個,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想到了莫高窟。
她在看到畫之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叫道
呀!這個佛我見過!
第十九章我們就在這裡
第二天我們跟著這個姑娘上路,她能在莫高窟冒充導遊接近我們,就說明對於敦煌比我們熟悉的多,我一問果然,這美女就是一導遊學院畢業的,在來敦煌之前所做的準備非常細膩,不是像我們三個大老粗一樣稀里糊塗的上路,而這次,她說我們的那張佛面圖,她曾在一期鑒寶節目上看過,當時專家都不能確定真偽,但是還是報出了一個天價,而且,對佛像的一個特寫才是真正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那個佛像,有雙詭異的雙瞳,還有冷漠的笑,完全不同於佛的祥和。後來節目上請出了佛像的持有者,是一個老人,可是就這麼一個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是撿的——就在敦煌的古董灘。
而那尊佛像,當時專家給出的說法,應該是來自西藏密宗,金庸小說鹿鼎記裡的喇叭形象就是取決於密宗,當然還有神雕裡的金輪法王,天龍八部裡的鳩摩智,金庸大師把密宗裡的禪家人物都寫成了反面人物,原因還要歸根於西藏密宗的神秘,這不同於其他的佛派一片寧靜,傳統佛教是敬佛求佛念佛,而西藏密宗所傳的教義就是自身為佛,修煉即為成佛,靠修煉去得到超能力——所以這類人在尋常人眼裡,信之者,以他為佛,不信之者,當他是神經病。這個佛面圖被專家推測為密宗產物還有一個重要的依據就是密宗器物的詭異,最為著名的,應該就是骷髏碗,就是用一個完整的骷髏頭去當做酒杯,這在西遊記裡絕對是妖怪的用法,但是在佛家的寺院裡看到這麼個東西,會不會奇怪呢?
那麼密宗出現這麼一尊詭異的雕像,奇怪不奇怪呢?
當然這也是專家的推測,聽起來挺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畢竟國的專家嘛,帶有強烈的國特色,前一段時間看電視上報道京城有一個大款收藏了一幅完整的金縷玉衣,雖然鏡頭只是在金縷玉衣上閃了一下,我二哥還是能斷定這完全就是個贗品,而且是假的不能再假那種,從玉的色澤上就能明顯的看出來,可是當時電視上國赫赫有名的幾位收藏界人士都聯手斷定這幅金縷玉衣是真的,估價4億,不能說不可笑。
好了,其他閒話暫且不表,我們四個直奔敦煌城外的古董灘,說是古董灘,當然不可能遍地是古董,要真是那樣,誰還倒斗啊,直接來這裡拾就好了,昨天晚上我特意在上查了一下古董灘,敦煌民間的說法是因為在開始敦煌位於絲綢之路的重要位置,地理位置非常優越,當時店舖林立的繁華異常,可是後來被強盜洗劫一次,雖然官兵後來剿滅了盜匪,可是隱患也暴漏了出來---位置再好,但是因為在戈壁灘上,管理比較混亂,安全問題不能保證,賺錢有什麼用?所以無數商賈都舉家搬遷,其大件的,帶不上的,遺落的,丟棄的,都埋在了黃沙裡,就形成了如今隨便一股風吹過就有可能露出古董物的古董灘。古董灘,也就是古時候的古陽關,敦煌這邊有首民謠,唱的就是這個古董灘的形成:古陽關,古董灘/盜民鏖戰在關前/瘋狂殺掠毀重鎮/寶物遺落陰陽間。
當我們到的時候,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黃沙,這就是戈壁灘的特色,除了沙還是沙,想到我們來的目的,我就問朱開華,我說老朱,你說這裡會不會跟古樓蘭一樣,有一個埋在風沙裡的遺跡?
朱開華道不太可能,因為這裡離市郊實在是太近了,還是個旅遊區,如果有遺跡,肯定不會等我們來發現,而且就算有,在風沙裡開掘的工程也太大,靠我們幾個根本就不可能。
我想想也是,其實一來到這裡,我心裡就涼了七八分,這邊的地勢實在是太過平坦,而古時候無論是城池還是古墓的建造,都非常嚴謹的依據風水格局,這邊的地勢,根本就聚不住風水上所謂的氣。
這一天相對無話,我們幾個權當是旅遊,在古董灘上轉悠了一天,除了白瑾撿到幾個銹的不成樣子的古錢幣之外,其他都是一無所獲,等回到酒店,一天的在風沙徒步勞累使我非常疲倦,洗了個澡之後躺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剛睡著就做了幾個奇怪的夢折騰的我又睡意全無。乾脆起來用酒店裡的電腦上。這邊的全無頭緒跟我來時候的信心滿滿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讓我整個人都很失落,本以為來了敦煌就找到了目的地,現在發現,完全不夠。敦煌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古墓又是如此之小。
閒來無事,我就百度了下敦煌地圖,誰知道百度一下出來了兩張地圖,一張跟我們來時候我買的旅遊手冊完全一樣,還有一張卻是非常模糊,我把地圖放大一看,標題是「敦煌古地圖」,這下我明白了,像敦煌這種被風沙環繞的城市,歷經幾千年,要是說整個地貌沒有發生變化才是奇怪的事。我心道誰這麼體貼還傳一張古時候的地圖出來呢。就掃了一眼上傳者。
「我們就在這裡。」
上傳者的名字就叫,我們就在這裡。
我就納悶怎麼會有人搞這樣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呢?好奇之下我就接著點開這個「我們就在這裡」的主頁,映入眼簾的那個頭像,竟然是我大哥那一張笑的跟傻逼似的照片。
我一個激靈翻身起來,哪裡還有半點睡意,腦袋都差點讓我給貼到顯示器上,確認是我大哥無疑,我當時腦袋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廝什麼時候學會上了?就好像一個賣菜的阿姨,你忽然發現她開了一輛寶馬一樣,第一反映肯定不會想到寶馬車,會想到,她為什麼會有一輛寶馬車呢?我就是如此,竟然當時沒想到別的,只往他為什麼會上去考慮了,愣了一會兒我才一巴掌抽自己臉上,這糾結的哪是哪啊,慌忙回到大哥上傳地圖的那張頁面,點開地圖,因為他傳的是古敦煌地圖,敦煌城從絲綢之路開始到近代一直處於一個重要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他的這張圖是哪朝哪代的,只見他傳的那張圖上,有一個位置非常顯眼的畫了一個金元寶。
這下我確定了,這肯定是大哥的手筆,因為我見過他以前倒斗的地圖,墓的位置都是用金元寶標注的,的確,在他的認識裡,倒斗就是摸金,都是一碼事。我給他們三個打了個電話,之後就不用再去繁瑣的敘述,我們把古地圖和敦煌現在的地圖對比一下,這個很簡單,他標注的位置在——鳴沙山。
這是一個絡發達的時代,就算我們沒聽說過鳴沙山,也可以飛快的在上找到資料,這邊就是出於一個沙漠邊緣的沙山,很多項體驗沙漠但是又不願意去真正沙漠涉險的驢友一般都會跑過去玩,還有一個上的介紹是這樣說的:當地哈薩克人稱其為「阿依艾庫木」,意為「有聲音的沙漠」。其餘的也沒有詳細的介紹,我們幾個面面相覷,出於倒斗方面的「望聞問切」我們這行的人一般對民間傳說非常在意,事實證明,傳說也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可是這個是什麼意思?想不出來,就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分的糾結,現在心的石頭可算是放下,我們幾個也不必想暈頭螞蚱一樣去找他們,起碼位置已經大致的確定,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這次就不一樣了。洛陽鏟,繩子,手電,炸藥什麼的裝備都準備齊全,白瑾屬於小巧玲瓏型的,再說也我們也不可能讓一女孩子負重,裝備兩人又背不完,所以我這半個勞動力也派上了用場,背著沉重的背包上路。
鳴沙山雖然說是山,但是規模不大,早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區,我們買了門票,看到還有其他的人三五成群的在找嚮導,我們隊伍裡有現成的白瑾,就沒跟隨大部隊,直接上路,本來我一人背著百十來斤的裝備就很吃力,現在進了山,還走到沙地上,一腳下去就踩到了沙子裡,沒走一會兒就汗流浹背,朱開華這次好歹是我出了錢屬於私人僱傭的,我背不動,他當仁不讓的幫我背,就這樣,我們茫無目的的在山裡轉了起來,間還吃了一次乾糧。一直到傍晚,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停下來,道:不行了,不行了,這實在是沒力氣走了,現在我們走到哪都不知道了。
說完,我腦袋一呆,又問了一遍,我們現在在哪?說完我看向白瑾,畢竟她才算是專業人士。
可是我也看著她呆呆的茫然四顧。我心道糟了,我們不是迷路了吧?因為我們不是和其他來旅遊的人一樣,所以走路根本就沒有一個目標,說鳴沙山不大,那是跟別的大山比的,就我們這四個人放這山裡,還真是滄海一栗,而且這裡是沙漠,我們幾個就這麼暈頭轉向的走著,竟然在沙漠裡迷了路!
我問張凱旋,現在怎麼辦?
他道,沒事,我以前自駕游的時候,柴達木都去過,還在沙漠裡過過夜,很過癮,就是溫差很大,這山不算大,晚上會比較難纏,現在天都要黑了,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現在先節省體力,過了今晚,明天我們就可以轉出去,別著急,先把帳篷搭起來。
說幹就幹,我們來的時候的裝備是倒斗加旅遊的配置,帳篷也是必需品,等我們支好帳篷,太陽也只剩下地平線上的一抹餘韻,我們點上篝火,吃了點東西,又拿出地圖按照記憶勾畫了今天所走過的路線,現在我們就是要用排除法,把整個鳴沙山找遍,雖然很2B,但是實在是沒別的辦法。吃的是壓縮罐頭,進沙漠水才是生命,我們又帶著裝備,所以吃的都是很營養的東西,當然口感就非常的差強人意,等都忙完,就各自鑽進自己的帳篷裡睡覺。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在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請,只要躺下,就能很快睡著,加上今天一天實在是累壞了,躺下就馬上沉沉的睡了下去。
正睡的香甜的,做了一個地動山搖的夢,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白瑾在用力的搖我,看到我醒來,她嗔道:你怎麼睡這麼沉的,跟死豬一樣。
我一納悶,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半夜跑我帳篷裡幹嘛,莫非?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呢,她急切的道:別扯了,快走,起沙塵暴了。她一句話沒說完,我的帳篷彭一下的就飛了,風沙瞬間就把我們倆湮沒了。
第二十章沙塵
迎面而來的狂風帶著漫天的沙土,吹的我眼睛都睜不開,我家在北方,冬天狂風加大雪吹在臉上會很疼,那是冰凍的,現在沙子打到臉上,那完全是抽上去的,只記得白瑾剛才還在我旁邊,我睜不開眼,就拿手亂摸,摸了半天啥也沒摸著,就想開口叫她,可是一開口,風沙瞬間就灌進了我的嘴巴,我也顧不上叫她了,繼續在沙堆裡趴著爬行,因為我根本就站不起來,戈壁灘上的風來的快而猛,連帳篷都能給我吹飛了更何況我一個人?
我手摸到旁邊插到地上的工兵鏟,這下好了,我倒著拿起鏟子,用整個鏟面當做面具擋在臉前,風吹起來的不只有細沙,沙土裡還帶有很多略大的石子,打倒鏟子上砰砰的響,這幸虧是我摸到個鏟子,不然還不被打個頭破血流的?
吐出嘴裡的沙子,想到白瑾不知道吹到哪裡去了,就趕緊叫她,風大的我感覺我叫一聲聲音都被吹到北京去了,雖然有鏟子擋著臉,可是風沙還是會吹到嘴巴裡,我趕緊閉嘴,依舊是拿鏟子當面具,朱開華張凱旋他們兩個的身手我不用擔心,可是想到小鳥依人的白瑾,心裡就不是滋味,咬了咬牙,還是慢慢的匍匐著去摸,我一大老爺們兒總不能拋下人一美女不管不是,我這邊正摸著呢,忽然有一個東西朝著我滾來,我是閉著眼睛的,知道撞到我懷裡才反應過來,我本身自己就勉強維持平衡,這一撞就把我撞的順著風就滾了起來,臨滾動走我一把抓住撞我的東西,只感覺下手處軟軟的,可是這時候哪裡有心情體會手感,狂風把我和我抓到的東西吹到一處,就這樣滾作一團,這一下直把我弄的頭昏腦脹,直到吹到一個大的沙丘前,才被阻擋了下來。
我看到沙丘,順勢就趕緊滾到了沙丘的另一邊,有這麼個屏障擋著,風沙的力量小了很多,這個時候的感覺才叫五味雜瓶,想嘔吐,想睡覺,想哭,想死,各種悲傷各種蛋疼,好在觸手之處依舊十分柔軟,我閉著眼睛握了下,感覺十分美妙。這時候,被我抱的緊緊的那個東西忽然就開口了,幽幽的道:「你摸夠了沒有?」
我聽著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白瑾,這下我反應過來,我說摸著咋那麼舒服呢,原來是我剛慌忙之緊抱著她,兩隻手都放到了她的胸前,我趕緊送開我的手,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我也看不出她的臉色,估計是羞憤難當的,想起她可愛的模樣,剛才我竟然還用手用力捏了兩下,當時我竟然想,這小丫頭不顯山不漏水的,沒看出來還挺有料麼,自從開始牽扯到這事兒之後,我還真沒近過女色,不禁有點飄飄然,我就想反正黑燈瞎火的,就把手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雖然知道肯定沒殘留啥味道,咱起來回味下不是。可是我剛把手湊到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氣,啪的一聲白瑾竟然把手電打開了,我不知道我當時聞的時候是個具體怎麼樣的表情,但是陶醉肯定是有的,這一下被白瑾看到,我心道完蛋。正等著她破口大罵呢,誰知道她卻是風情萬種的問了我一句:好摸麼?
好摸麼。。。好摸麼。。。。好摸麼。。。這個問題就像一個魔咒,縈繞在我耳旁。嘴巴卻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好摸。。
說出口之後我就道糟糕,果不其然,我看著她就朝我撲了過來,一隻手拿著手電,一隻手舉著不明物體,我一個躲避不及,被她一下砸到腦袋上,我本來就頭暈呢,被她這一下砸的眼淚都出來,我道:我靠!你不用這麼狠吧!回答我的,卻是她哼哼的兩聲,我心道算了,摸也摸了,就讓你打一下算了,揉了半天腦袋,眼睛瞟了一下剛她用來攻擊我的不明物體,我一看,我靠,我不是灰太狼啊,怎麼也會挨平底鍋?她手拿的,赫然就是晚上我們吃飯用的平底鍋!
我吃不準她是不是真生氣了,她也背著身子不理我,這裡是避風港沒錯,可是也不是一點風都沒有,身邊呼呼的吹著,我跟一美女就這麼坐著,氣氛十分尷尬,忽然我就聽到好像是人擂鼓的聲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四周都是風聲,可是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擂鼓聲,喊殺聲,馬蹄聲。我就道:白美女,您老別生氣了,我是摸您一下不假,可我不是故意的,你這一鍋底把我蓋的,都幻聽了,這下咱倆算夠本算了,您說成不?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