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我靠你個趙三兩,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跑的麼?」
我回頭就罵了一句「**你大爺,我要是不能跑,還不被你們給追上吃了。」隨即一想,不對啊,這些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兵馬俑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敵人已經掌握了我的情報?
這時候後面又傳來了一句話,說話的聲音喘著氣,明顯是累得夠嗆,叫道:誰吃你的肉啊,老子是回民!
我還在心想我才不上你們的當呢,這邊白瑾卻停下來不跑了,本來她就是被激發了無盡潛力的我半拖著走的,她這一停我就拖不動了,我還是死拉著她道:你是真信他們不吃我們了還是就這麼放棄抵抗了?你要是不跑我可就一個人跑了,老子上又老下有小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還有無數個水靈靈的妹子等著我去調戲,可沒心情陪你一起死。
可能後面的追兵聽到我的話了,隨即罵道:**你祖宗的趙三兩,還敢說自己不是**青年,到現在還沒聽出來大爺的聲音的?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啊,朱開華!
我知道後面是朱開華的聲音之後,說實話第一反應是想回身去抽他娘的兩耳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調戲老子,可是我卻發現,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去轉身罵他了,按照武俠小說裡的說法,就是剛才的長跑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內力,現在內力已經完全的枯竭了,將近油盡燈枯,我艱難的轉過身,對著朱開華,拼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出一句:
**你大爺的朱開華!
隨即就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到了地上,漫天的疲憊襲來,此刻腦袋裡除了睡覺還是想睡覺,哪怕是一睡不起直接死掉,我也心甘情願,就好像剛才面對無盡兵馬倉皇而逃是為了逃命,可是逃命完之後發現自己的疲憊遠比閉上眼睛讓那些兵馬捅上幾刀要舒服的多。我甚至想,就像我從未開始追尋之前,跟我大哥二哥就那樣生活,而我們,就當父親已經死了,就這樣生活下去。閉上眼睛馬上就深深的睡了下去,做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夢,最後夢到自己在一葉扁舟上飄蕩,無邊無際,漆黑如墨的天空,完全看不到盡頭。
醒來的時候,我正趴在朱開華的背上,感覺到我醒來,朱開華扭頭看了我一眼,充滿了鄙夷,道:怪不得都說你半個戰鬥力,還真沒委屈你,連個娘們都不如啊。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張凱旋還有白瑾,都回頭衝我笑了笑,雖然沒有出言嘲諷,但是眼的意味也不經掩飾,看到白瑾都行動如常,讓我剛還想反駁下朱開華說我跑了多少多少路的心有沉了下來,不禁自嘲的想,我他娘的真的連個娘們兒都不如哇。
這時候的天已經濛濛亮,而我又感覺睡了很長時間,不禁的臉一紅,小聲的捅了一下朱開華道:喂,老朱,我難道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搖頭,道:那倒沒,就幾個小時而已,一天一夜誰他娘還背著你。
我想了下,隨即釋然,可能是太過疲憊了,就好比在一個乾旱幾年的地方,忽然下一場小雨,對於承受乾旱的人來說,無異就是一場大雨了,所以我才會感覺睡眠的時間真的好長好長。不過既然我已經醒了,半個戰鬥力歸半個,怎麼著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好意思賴在朱開華背上不下來不是,我下來之後,看到朱開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當下就是一陣感動,如果是我大哥二哥背著我走這麼久的路,因為是我的親人所以理所當然,可是朱開華我們也只是共了兩次事而已,況且這次還是人家自己想脫身我卻半利誘辦拐騙的硬是把他拉了進來,能這樣對我,只能說明他這個人,相當的不錯。
我走上去勾著他的肩膀,感激的道:老朱,你放心,這次事了,我馬上就把錢給你,取成現金,堆你面前,你睡覺摟著錢都行。
他不屑的道:屁話,你倒是想不給,那也要打聽下朱大哥是幹啥吃飯的。
說完,他語氣一轉,不無失望的說:等下要還是找不到那批陰兵,估計我這次是真的白拿你錢了。
我一聽陰兵就一頭霧水,就問道:陰兵是啥玩意兒?
「就是那一群兵馬,知道秦始皇陵兵馬俑不,就是那玩意兒。」
我驚道:我靠,不會吧,可是秦皇兵馬俑那都是石頭,這些可都是追著我們跑了十幾里的玩意兒,你別說他們也是石頭,打死老子老子都不信。
「你不信也不行,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早些年我在西安一個戰國墓裡遇到過這玩意兒,不過就幾隻,手槍根本就打不透,基本上算是刀槍不入,就幾個就差點讓我栽進去,屁都沒撈著一個,更何況這次更狠,直接來一個軍隊規模的,至於那秦始皇陵,你難道沒聽說過沒有一個倒斗的能活著從裡面走出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過去這麼多年為啥官面上還沒有完全的開掘秦皇陵?以那些個當家人的虛偽程度,要麼是碰到棘手的東西,要麼就是裡面有什麼秘密不可示人,秦始皇那是誰,第一個皇帝啊,一輩子的尋仙求藥,你以為真沒點收穫?更可笑的是對外宣稱說那麼多兵馬俑只是始皇為了死後還能一統軍隊征戰天下做的,你說多可笑,聽我一個朋友說,剛開荒皇陵的時候打了一場硬仗,連飛機坦克都給用上了,不信你問那個裝高人的王道士,他知道的肯定多的多。可以肯定,那些兵馬俑就是今天晚上我們遇到的玩意兒,趟你們這趟渾水雖然是腦袋別腰帶上,可是運氣真沒的說,看這陰兵的規模,這起碼又是一個始皇陵的規模,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能倒這樣的鬥,死都值得了。」
我還是聽的一知半解,而我這人又是不懂就問,於是道:可是我也參觀過兵馬俑啊,那些絕對是石頭,錯不了,可是你看今天晚上這些,怎麼看都不是一碼事兒。
「你要非說這個是石頭,那也沒錯,我在西安戰國墓裡雖然沒弄過這幾個陰兵,也砍下了一條手臂,當時我的感覺和你一樣,逃命的時候硬是抱著那條被我砍掉的手臂跑的,後來你猜怎麼著?」
我就道你別逗我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他臉色也沉了下來,道:「等我出來之後,卻發現,那條手臂,是石頭。」
第二十二章陰兵現(二)
說到這裡他又停住了,我踹死他的心都有了,道你倒是快說啊,這一聽一頓的,你他娘當你是說書的呢?
「後來我想著我拼了半條命就弄出來這麼一條石頭手臂也太不值當了,下地這麼多年了,你要說粽子啥的,還真不是沒見過,可是這麼幾個在墓裡生龍活虎的玩意兒是石頭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這經歷也算是奇特,我就經常拿出來跟我一幫圈內的朋友顯擺說我碰到幾個石頭兵什麼的,聽起來雖然是扯淡了點,但是我這人的脾氣我那幫朋友倒是很瞭解,就是絕不吹牛皮,估計他們也是感覺特離奇,也拿去跟他們的朋友顯擺說他們一個兄弟就是我朱開華遇到石頭兵什麼什麼的,一傳十十傳百,我也沒往心裡去,管誰信不信,反正咱是真的經歷過不是,可是後來卻有一個老頭過來找我,要看我從墓裡帶出來的那個石頭手臂。」
「那個老頭是圈內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我們這行極其講究輩分,我就很敬重的把那條手臂拿出來給他看,這老頭在潘家園子裡幾個鋪子,我也不怕他黑我的東西,誰知道他一看到這玩意兒,臉色馬上就變了,就追問我這東西的來龍去脈,我看他臉色不對,也不敢含糊,實際上離我倒西安那個斗也有些年頭了,具體的東西我也忘的差不多,就是我在踩點秦東陵的時候偶然發現那個地方的風水格局相當不錯,平地裡起飛龍的山川走勢,秦嶺一脈葬了多少帝王將相誰能算的清楚?我是本著順手牽羊的心態倒了那個斗兒,具體啥情況我也說不上來。那老頭非要拉著我去確定以前那個墓的位置,礙於他的輩分我也不好拒絕,不過老頭也算厚道,叫了幾個得意門生一起去,不然以那地方的凶險讓我跟一老頭一起下地,老頭輩分再高我也不能拿小命去敬重他不是,不過好在那地方雖然在深山裡,卻也不算偏僻,可是等我們到了地方,刨開墳一看,裡面已經空了。」
我問:空了?怎麼回事?
「墓室裡一片狼藉,顯然後來進墓的人是遇到了跟我一個人來的時候一樣的麻煩,後來進斗的人可能道行很深,裡面都沒有傷亡,那幾個兵傭的身手我是體會過的,他們要能出去,還跟兵傭搏鬥過,肯定不簡單,可是這夥人相當的不地道,那幾個兵傭,還有主棺材裡的東西,什麼都沒了,估計全部都給他們帶了出去,我吧倒沒什麼,那老頭卻是遺憾的不行,不過他不死心,差點把那個墓室給刨地三尺了,後來還真給他找到了東西,在一個角落裡,他徒弟挖出來一口黝黑黝黑的黑箱子,上面刻滿了符,那些字我見是見過,聽我一個書獃子朋友說那是陰,不過我認識但是看不懂,老頭也不讓打開箱子,我開始還以為那裡面有什麼寶貝兒,心裡還很不舒服,後來那老頭人老成精也看出來了我的不爽,就給了我一百萬的辛苦錢,還說那個箱子裡絕對沒有寶貝,而且還有大危險,只是對於他有特殊意義,對我老朱來說屁都不是,我也信了,因為這老頭根本就必要騙我,人家根本就不差錢,我又問他那些兵傭到底是咋回事,他說那是類似妖術的東西,古時候高人用來護墓用的,石傭裡面都封的有忠於墓主人的人的魂魄,茅山道術裡面不是有個撒豆成兵的法術,其實就是說的這個,以石為兵,不過這玩意兒需要用個陣法去聚魂,破了陣法散了魂就還只是兵傭,始皇陵外邊的兵傭估計是被高人破了陣法,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石頭。後來分別後我因為秦東陵的事進了局子,跟那老頭也沒再見過面,現在你信了吧,倒斗倒出來的除了明器,還有的常識,就是在堪輿正統之術上,人類其實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古人比現代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說完,他看了看我,看到我在發呆,就打斷我道:小三兩,聽魔怔了?
其實我這時候在想別的事情,就是他所說的,在他之後進墓的那行人道行非常高深,不知道為什麼,一說起倒斗兒的技術好,我就想起我老爹跟張凱旋爺爺張子敬搖的那次大旗,朱開華的水平我瞭解,已經算佼佼者了,比他還厲害,並且在幾個兵傭圍攻下沒有傷亡的,不會就是我父親當年的隊伍吧?
我就問他道:你說,你老朱這麼牛X都勉強逃生,他們竟然能取走東西,就肯定幹掉了兵傭,這得多深的道行?不會就是我老爹那行人吧?
他撓頭說道:哎呦,你這麼一說我想想,倒真的有這個可能,畢竟做這行的,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也只有他們那一次了。你想想,民間高手是多,但是能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傷亡的,真的是不多!
事情一想到我父親那裡,我就犯迷糊,因為實在想不明白我老爹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做什麼,畢竟橫跨了二十年,這二十年真的是可以做很多事兒,不可能只是跑了幾個墓這麼簡單, 以我的智商,實在是理不出頭緒。想的我腦袋都要燒掉,我揉了揉太陽穴,問朱開華:那個圈內的那個老頭,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什麼鄭碧山,圈裡的前輩都叫他鄭老狗,是他以前的小命,他那時代誰還有名字,碧山是這老頭後來附庸風雅自己給自己取的,咋了,你還想見識見識這老頭?」
我點頭,朱開華來了興致,就問道:那你給我說道說道,見他幹啥,這老頭脾氣古怪的很,而且上一輩的人也死板,我要是不陪你去,你肯定討不了好。
我就跟他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就感覺,這件事兒似乎跟我老爹有關,等這邊事兒了了,我還得求你老朱兩件事兒,一是挖了我趙家屯兒的李忠志的另一個墓,第二個就是帶我拜見一下鄭老狗。
我們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眼見天就大亮,也沒看到曾經把我們追的如同喪家之犬的千軍萬馬,我就問他,我說老朱,我們不是應該躲那玩意兒都躲不及,現在怎麼又找他們來了?
朱開華鄙視的道,這你還想不明白,陰兵護墳,我估計昨天晚上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說不定是人家吹了集結號了,所以這些個兵傭都跑出來了,你想想,這些兵傭護墳的,是不是應該在墳裡?集結號吹完了,也出來溜躂完了,現在是不是該回墳裡了?如果你大哥二哥是來了這裡進了鬥,這麼大一沙山,我們不跟著這些個石頭兵,去哪找?
我想想也是這個理,我們這次引路的可不一般,可是我就鬱悶了,我喊住張凱旋跟白瑾,我說:我們跟著這玩意兒是能找到墓,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這麼大一堆的兵馬,就我們幾個蝦兵蟹將,能搞定?
張凱旋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沒說話,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的無奈。白瑾跟朱開華也都沒有吱聲。不是他們沒有想到,而是他們不願意去想。
我們能怎麼辦?
「你二哥包括前面的那行人,他們要是沒死,就有克制這些陰兵的辦法,他們要是死了,事情到此結束,我們回去。」張凱旋說完,就開始往前走,走的堅決。
我緊跟而上。可是,就算他們都死了,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麼?
前面無數兵馬行過,雖然已經看不到兵傭的影子,加上沙漠裡足跡也不明顯,可是起碼還有點痕跡留下,我們就跟著那些千軍萬馬行軍過後的蹤跡前行,直到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前面朦朧的出現了建築的輪廓,在沙漠如果是迷失的人,在烈日驕陽下可能出現海市蜃樓,可是雖然昨天晚上有過奔波,但是我們遠未到出現幻覺的地步,我使勁兒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很疼,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對他們三個說,「難道你們都沒看到,前面有東西?」
他們點了點頭。表情平靜。
我納悶道:難道你們不感覺奇怪或者咋的?
白瑾白了我一眼,道:來之前你沒看旅遊指南?前面是月牙泉,那個建築是雷音寺。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