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追上張凱旋之後,她還一直隱藏著,這下就徹底扭轉了局面,白瑾成了我們身後的第六人,在暗處監視著二哥懷疑的張凱旋。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張凱旋趁著我們昏迷的時候,幹掉了女屍,然後出現在大殿裡,放出了王道士,自己躺進棺材裡。
卻不知道,我們四個是昏迷了,但是暗處,還有一個遠遠望著的白瑾。
這樣的推測咋一想非常合理,彷彿事情就是這樣。
可是下一刻,我卻又疑惑了起來,又感覺,事情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兒。
可是不對勁兒在哪裡呢?我想來想去,卻又回到了那一句話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算計,二哥千方百計的把白瑾放在幕後去監視張凱旋,這個我可以理解。二十年前我父親一行人的目的是蟬,二哥以自己為螳螂,引張凱旋為黃雀,設定白瑾為最終幕後的獵人。
可是,一直在聽我講述這個當不得真卻完全不是無的放矢的故事的朋友,你們陪我一起考慮,張凱旋若是黃雀,那麼,他在二哥的整個佈局,又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因為,事實上,張凱旋雖然對於當年失蹤的一批人來說,不是外人。 可就我們三兄弟尋找父親這件事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局人。
二哥是因為懷疑了他,所以設了白瑾這個幕後的獵人。
那麼,我們一起來回想一下,張凱旋是怎麼進入了他黃雀的角色的。 不難想出,是二哥的平安信,把我拉進來,然後他料定了我沒有別的人可以找,一定會找張凱旋跟朱開華,畢竟這是雨林山的戰友。
所以說,張凱旋,算是在二哥的算計下,被動的拉進了我們此次之行當,那麼問題就出來了,既然二哥懷疑他,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算計著非要拉他進來呢? 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不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那樣,就不用讓白瑾在幕後,一切變的更加複雜起來。
是二哥的失誤? 應該不可能。
那麼,套用那句話,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下了這麼多此一舉一步棋?
而且,這還只是其一。 另外的一種不理解,徹徹底底的讓我從自己可以獨立推理的飄飄然醒悟,我再怎麼進步,也始終是跟隨著二哥的腳步而已,永遠無法體會他所有的用心,雖然,這其並不全是智商的問題,很大一部分,是對信息量的掌控。
另外一點就是,白瑾這個我二哥作為幕後大殺招的存在,到底有什麼用? 難道只是為了在現在跳出來指出,張凱旋的確進了這個棺材? 那就太扯淡了,給人一種出動了幾百號人只是為了搶劫一毛錢的感覺。 可是,白瑾做了什麼呢? 從她能從那個墓室那樣的高度出去,就說明她的身手,是在朱開華之上的,那麼,她就僅僅是在幕後盯著張凱旋,這就理解不透。
因為什麼?
因為,她其實可以組織很多事情的發現,而不是任憑事情超出預料。
是的,從我們昏迷開始,張凱旋那時候開始獨自行動,可是在他獨自行動的時候,背後還有一個白瑾。
也正是他的獨自行動,才放出了差點滅了我們四個的王道士。
那麼,張凱旋在放出王道士的時候,白瑾又在做什麼? 她的身手在朱開華之上,完全有能力在張凱旋放出王道士之前阻止他。
假如她阻止了的話,就沒有我們幾個現在淒慘的狀況。
為什麼她沒有?
好,就假如她不阻止,也算是我二哥的算計的話,我二哥是為了什麼?
可是,如果真是我二哥的算計的話,一切應該在他的掌控之才對,為什麼他會在看到女屍被幹掉的時候臉色巨變,幾乎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然後在跟王道士的打鬥身負重傷?!
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偶然,還是一場預謀?
可是任憑我想破腦袋,也完全琢磨出所以然,想到最後,我甚至都想抽自己兩巴掌,心裡罵道:操他姥姥的,他們神仙打架,我湊什麼熱鬧?
王道士走後,墓室裡就安靜了下來,大哥背包裡有簡單的救生用品,白瑾拿出來給我們幾個包紮了一下,我感覺沒啥用,因為只能給被打飛時候的擦傷擦點藥水,而我們幾個,都是被重力打出來的內傷,還是很重的那種,特別是我,幾乎在最後承受了非人的摧殘,開始是麻木,現在就是完全的疼痛。
後來乾脆在大殿裡點起了篝火,煮了點吃的,可是幾個人都是吃了一點點,一是沒心情,而是身體的傷都太嚴重,壓根兒就吃不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沉悶,終於還是在一邊抽煙的朱開華打開了話題,問道:既然張老黑在後面的棺材裡,我們要不要打開看看?
二哥直接一句你敢嗎? 就把他頂的無話可說。
是的,你敢嗎?到了現在,誰都知道王道士是從這個棺材裡被張凱旋弄出來的,王道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是人嗎?非要說他是人,也不算很勉強,因為他不管他的聲音聽起來多麼的噁心,畢竟他會說人話不是?
可是你要說他是人,誰他娘的見過滿身流黑水的人? 而且,我在剛開始朱開華撬開的棺材一角,曾窺到過那個棺材裡,全是猩紅的血水,而且,那時候的王道士,全身都是猩紅的血色,而經我們討論,他身上的黑色液體,其實是體表發生氧化變黑的,那些液體,應該是他身體裡面滲出來的。
還有一個二哥說朱開華不敢開棺的原因就是,王道士,怎麼可能幾百年了,還活著,而且變的猛的跟戰神似的,一打四,不,一打三個半還穩佔上風?哥們兒只能算半個不是? 李忠志活著是因為禳星續命,王道士呢?
聯想到現在還在我口袋裡的黑色鐵條子,還有那個也同樣有一張道士的臉的乾屍和尚,我們開始猜測,會不會,王道士的腦袋裡面,也有一個同樣的鐵條子,而且是超大號的那一種?因為在剛開始進大殿的時候,明顯這個大號的石棺周圍的陰兵,是聽王道士指揮的。
可是感覺上又不像,因為同樣有大號鐵條子的乾屍和尚,那麼的脆弱,連我都打不過,所以這個鐵條子的大小,可能只是決定了身份的等級,戰鬥力,應該跟別的東西有關。
那就只有這口大號的石棺了,張凱旋那麼算計著把自己裝進去,有他的目的,那麼他的目的拋棄證道成佛那荒誕的理解,是不是被這個棺材關一關,就能變的像王道士一樣牛逼叉叉?
所以,明知道張凱旋在裡面,我們也不敢開,因為不開,他不會主動跳出來,開了,就有可能跳出來一個像王道士那麼牛逼的東西出來,就我們幾個殘兵,真不夠他折騰。
不過我看朱開華明顯的心裡不忿,就出言安慰他道:老朱,我知道你這個人講義氣,可是張老黑也不是傻逼不是? 咱們不管他是為了啥非要把自己裝進棺材裡才開心,畢竟,他不會自己害自己不是? 你就別替他瞎操心了,說不定哪天你一抬頭,就看到天空出現一個黑人羅漢,人家成佛了呢。
後來朱開華也沒能打開棺材,而我們在棺材外面,也聽不到裡面有任何的動靜,事情到了現在這般田地,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幾個,都已經剩下了半條命,現在隨便蹦出來一個陰兵就能把我們全部幹掉,不甘心又能怎樣? 所以在休整之後,非常壓抑的宣佈。
退出去。
是的,千佛洞走到了十步天機的大雷音寺,我們幾經折騰,當的上是九死一生,卻就這麼扯淡的,退了出去,而且似乎死了一個世外高人劉天禹,留下一個不明目的把自己裝棺材裡的張凱旋,還有幾個貌似可以打造未來生化戰士的鐵條子之外,我們一無所獲。
來的時候屬於開荒的性質,加上,我,朱開華,張凱旋都對這個墓沒有一點瞭解,走的十分糾結艱難,退回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我們穿過大殿,外面已經沒有了那個王道士的影子,只能看到一條長長的黑色的腳步痕跡,不知道通往哪裡。
穿過十步走廊的時候,看到前面的一灘碎肉,又讓人想起了那個勘破天機的老人,氣氛頗為沉重,我又想起了那個一步一朝拜的山魈,在整個大殿還有偏殿裡,都沒有看到它的影子,這時候想起它,卻不在感覺它恐怖,而是有點可愛,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畢竟,如果沒有劉天禹,我們盲目的穿過階梯,也會跟他一樣,被皈依,心裡就更為好奇,三拜九叩之後,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可是,這時候已經無力去探查,按照二哥的說法,這個階梯,貌似是一種陣法,取自奇門遁甲,非常的晦澀,已經不知道在這裡設陣的是誰,目的更是不知道,而他,也只是老爹趙建國曾提醒他,這裡是一個坎,必須找一個精通奇門遁甲的人來破,代價更是大的驚人。 奇門遁甲在開始,只是一個排兵佈陣的陣法,發展到最後,也成為了一種算命的手段,歷史上的幾個著名的人物,諸葛亮,劉伯溫,都有奇門遁甲的影子,這是一門非常艱難的學問,古人云:學會奇門遁,神仙不用問。就說明了它的神通所在,而現在社會上,多的是沽名釣譽之輩,學了點皮毛就可以自稱大師了。
誰人知道,在真正的風水堪輿大家的認知,之所以奇門遁甲不聞名於世,之所以在眾多的算命方法排名並不靠前,不是因為它難學,難入門。
而是因為,真正精通之後,奇門遁,已經窺到了一角天機,洩露天機必遭天譴,所以,才會不顯於世,這世界上,有幾個人,可以像劉天禹這般悍不畏死?
既然這是一個陣法,我們入陣是破了陣的,所以不知道這個陣法到底恐怖在哪裡,但是有一點,但凡是陣,皆有生死兩門,既然入雷音是死門,出雷音就無需擔心,十有**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我們還是非常謹慎,二哥也記得劉天禹當時窺破的步子,我們沿著看著的腳步,依舊是一步一停的走了出來。
之後的事就不再累贅的去敘述,我們在安葬了劉天禹的身體屍塊之後,便沿著以前的老路返回,我們五個人,四個重傷,唯一一個完好的還是女性,不過四個重傷又數我的傷最重,一路上,幾乎是互相攙扶著,雖然是輕車熟路,卻走的比來時還要艱難,因為要走一會兒,就休息一下,路上也沒有什麼話,因為這次的經歷,實在是太過扯淡荒謬,根本沒有任何的收穫,甚至連朱開華都沒有跟我提起許諾他的一百萬的佣金。
出了這個塔狀的墓室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恢復了寧靜的墓室,心五味雜陳,什麼都沒得到就算了,還損失了一個劉老頭,遺留下來一個曾經的戰友目的不明的張凱旋。這些都算了,問題是,尋找我們父親一行人真相的路,似乎斷了。
解開一切謎團,在這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已經成了我的夢想一樣的存在,可是現在,夢想卻被生生的掐斷在這裡,最後,看了一眼那個馱著石碑的全身裸露的女子,感受到口袋裡的鐵條子的冰冷。心稍微的釋然,起碼,我們得到了可以造就陰兵的秘密。
等我們出了那個入口的義莊,重新有陽光照在臉上,我幾乎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不處在黑暗,你永遠不知道光明的可貴,地下的雷音寺裡,到處是粽子陰兵,可是地面上鳴沙山的雷音寺,卻是一片的祥和,寺裡的和尚在看到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的我們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不過多虧了這些出家人,我們在雷音寺得到了救助和休整,之後,在幾個和尚的幫助下,愣是用擔架把我們抬出了沙漠,送進了敦煌的一家醫院 。
地面上的世界跟地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甚至我都有點自嘲,是不是,我一次地,就要進醫院一回?這也太倒霉催了,而且因為傷重,我全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各樣的針管,樣子十分的滑稽,朱開華跟我在一個病房,他的身體素質明顯的比我強的多,而且傷也沒有我這麼嚴重,很快就恢復了本性,那些過來給他換藥的女護士都被他調戲了一個遍,可是操蛋的是,因為這傢伙的嘴巴非常的不靠譜,油嘴滑舌的,但是扯淡的是,那些女護士還偏偏的喜歡被他揩油,喜歡聽他吹的天花亂墜的倒斗故事,讓我心裡感歎,這個世道,莫非全變了?像他那麼猥瑣的男人,就靠一張嘴巴就能泡妞,哥們兒英俊瀟灑的就要纏滿紗布渾身掛滿管子無人問津?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