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車隊在緩緩行進,錄像機充了電依然打不開。
我們在逃離磁場,可似乎一直逃不開,設備一直在故障中。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唯一不同的風景,那就是大片大片枯死的蘆葦根莖。很多很多年前,羅布泊水深草長,蘆葦長勢不亞於白洋澱,如今它們都死了。
李兆四下看了看,說:「我好像見過這片蘆葦……」
我正在睏倦中,一下精神了:「你確定嗎?」
李兆說:「不確定……」
如果,他真的來過這個地方,那就說明土垠就在附近。
我說:「你再好好看看!」
還是漿汁兒眼尖,她突然叫起來:「那兒有個東西!」
我說:「哪兒?」
她朝前方指了指:「在那兒!看看看!」
果然,荒漠上出現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荒漠裡的石塊都是不規則的,因此這個東西很顯眼,它是圓的。它趴在那裡,紋絲不動。
李兆也瞪大眼睛看,他說:「不會是我掉的備胎吧!」
那東西離我們二三百米,我加大油門開過去。
後面的車不知道我去幹什麼,都跟了上來。
我們開到這只輪胎前,停下來,我和李兆下車看了看,果然是他掉下去的備胎,他在不遠處的沙土裡還找到了斷裂的固定架。
我在沙土上看到了轍印,一輛車的轍印,我沒有聲張。
李兆把固定架扔出去,恨恨地說:「這東西害死我了!」
我把備胎裝到了我的車上,然後我來到布布的車前,說:「你把望遠鏡給我用用。」
布布找到望遠鏡,遞給了我:「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說:「目前還不確定。」
然後,我跑到高點的地方,舉著望遠鏡四下看了一圈,並沒看到什麼遺址。
我對大家說:「估計這裡離土垠不遠了,我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布布支起鍋灶,跟衣舞做了一鍋西紅柿雞蛋疙瘩湯,每人一塊烤囊。
吃完之後,我對布布說:「你帶大家午休,我開車在附近轉轉,試試能不能看到土垠的影子。」
布布說:「沒有對講機,你一個人離開,太危險了。」
我說:「整個車隊一起找,耗費太大。我帶著望遠鏡,不會走出太遠。剛才我看到了轍印,今天沒風,我順著它走,找不到就回來,應該沒問題。」
魏早說:「周老大,我跟你去吧。」
我說:「行。」
安頓好大家,我和魏早開著我的路虎衛士離開了車隊,來到剛才備胎掉落的地方,然後沿著轍印慢慢朝前開。
沒想到,這次真的有收穫,我們離開營地,順著轍印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看到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豐田普拉多!我們開到它跟前,下車查看,它的一隻輪胎爆了,車尾殘留著備胎固定架。
毫無疑問,這正是李兆的車。
車牌是粵S。
我困惑了。
李兆棄車之後,走了三天,我不確定他走出了多遠,但是他說過,他離開土垠十幾公里就爆了胎,而我們就是從十幾公里之外駛來的,並沒有看到土垠!
我舉起望遠鏡繼續搜索。
土垠遺址是一個長條狀土台上,保留著殘存的牆基和木樁,有倉庫遺址,衙署和士兵屯駐遺址,還有壕溝。
可是,我的視野內沒有任何凸起物。
我收起望遠鏡,打開黑色的豐田普拉多的車門,大概檢查了一下。
裡面有行李箱,筆記本電腦,一些食物,幾瓶礦泉水。看來,三天內沒人從此經過。
我打開工具箱查看,看到了一個行駛證和一個駕駛證。打開看了看,正是李兆的,有他的照片和姓名。他真的叫李兆。只是發證單位並不是濮陽,而是河北保定。
我沒找到錄像機。
李兆說過,他帶了錄像機。
我和魏早從我的車上卸下那只備胎,換上了。我們要把他開回去。
在浩瀚的無人區,我們神奇地找到了兩樣失散的東西,又讓它們破鏡重圓,組裝成一個整體,很有成就感。
魏早說:「我們回去吧!」
我說:「等一下。」
我拎下李兆的箱子看了看,鎖著。密碼是4位數的。
我說:「給我點時間。」
魏早說:「你要幹什麼?」
《羅布泊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