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白欣欣說:「我扔了一輛房車,還差點丟了命,誰賠我經濟損失?誰賠我精神損失?」
章回走到了白欣欣跟前,輕聲說:「咱倆去另一個房間談談?」
白欣欣說:「你少跟我冒充亡命徒!我就不跟你去,怎麼著?」
章回看了看周德東,說:「周老大,那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和白欣欣在這個房間談。」
周德東說:「章回,我把他排除了。白欣欣,既然你不加入,那你回房間吧,我們商量。」
白欣欣馬上站起來,晃晃蕩蕩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周德東說:「孟小帥和郭美是女孩,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不需要你們介入。現在,剩下我們三個男的了,我們一起除掉那個複製人。」
孟小帥說:「可是,如果你們殺了人,能離開吳城嗎?」
周德東說:「殺人?我們殺誰了?」
孟小帥說:「不正在說,那殺掉那個周德東嗎?」
周德東說:「我是周德東啊!」
孟小帥恍然大悟。
周德東說:「從今天起,我們三個男的分頭在吳城轉悠,只要發現那個複製人,或者看到季風和令狐山的影子,立即打電話。」
我不知道,我坐直升機去羅布泊尋找孟小帥他們的時候,另一個周德東正帶著吳珉和章回滿吳城尋找我。
我回到了前進橋賓館,季風竟然對我說,令狐山在廁所地漏裡露過臉。
當時,季風正要睡下,聽見衛生間裡有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修水管。
接著,她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季風……」
是令狐山的聲音。
季風以為他在門外,快步走過去,打開門,門外沒人。
接著,她又聽見令狐山叫他:「季風!」
她四下看了看,終於來到衛生間門口,遠遠地伸手把門打開了。
令狐山的聲音清晰起來:「季風,我在這兒!」
季風試探地走進去,看看門背後,沒人。她又掀起浴缸的簾子,沒人。她甚至朝鏡子裡看了看,鏡子裡只有她。
令狐山的聲音又響起來:「地漏……」
季風一驚,低頭看去,地漏蓋被移開了,令狐山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她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接著,她聽見令狐山說:「我在賓館後面的假山等你!」
很快,季風就聽見了骨頭收縮的聲音,很像很多人在同時掰關節,「卡吧卡吧卡吧……」,令人毛骨悚然,還有衣服和管道的摩擦聲,聽得出來,他在一截截朝下縮……
季風傻了幾分鐘,把地漏蓋住,退出衛生間,把門關上。
她不可能去那個假山和他見面。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聽著衛生間裡的動靜。
後來,我回來了。
我把一個矮櫃搬進了衛生間,看了那個地漏一眼,蓋子依然堵著,我把矮櫃壓在了上面。
出來,我說:「他怎麼知道你住在哪個房間?」
季風說:「我不知道。」
我說:「他是不是在前台問出來的呢?」
季風說:「他如果敢走進賓館,就不用鑽進地漏了。只有一個可能——這兩天,他順著管道找遍了每一個房間。」
我說:「那他就不是人了。」
季風說:「他不是說他們是類人嗎?類人也許只是一種類似人的東西。」
我想了想說:「他可能不在管道裡。「
季風說:「那我怎麼聽見他喊我了?」
我說:「我曾經帶美兮在北京索尼探夢玩過一個遊戲——有三根金屬管道,紅色,綠色,黃色,它們彎彎曲曲,七拐八繞,我和美兮離得很遠,但是美兮在管道的一頭說話,我在那根管道的另一端聽,就像她對我說悄悄話,聲音很清晰。」
季風說:「你的意思是,他在地下找到了通向這個房間的管道,聲音順著管道傳上來的?」
我說:「嗯。」
季風說:「不是不是,聽聲音,他就在地漏裡,離我不超過3尺遠!當時我沒敢朝裡面看,如果看的話,肯定會看到他的眼睛或者嘴。」
我說:「周志丹在南太平洋上還聽到了我們在羅布泊的呼救呢,因為兩個地方都是耳朵,相通的。」
停了一會兒,季風突然說:「我想起了你寫過的一個小說,《九命貓》。」
我聽過一個很老的傳說,並寫成了個故事——《九命貓》。
那個傳說講的是,民國年間,有個中年胖女人把最心愛的戒指丟了。她懷疑被鄰居偷去了,於是她決定「煮貓」。
「煮貓」是東北農村的一個說法,類似巫術,假如某人丟了東西,抓不到小偷,恨得咬牙切齒,就煮貓,據說那個小偷會經受貓的痛苦,自己暴露。
丟東西的人往往只是一說,嚇唬小偷,沒見過誰真的煮貓。
這個胖女人卻真的煮貓了。
《羅布泊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