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我還有其它事要做,不去機場了。有勞你送我了,要是陸道長問起時,你就說我已經到了機場。」
  司機很為難的樣子,我卻不管他,往荒野中走了。
  這時是晚上,我走到一個較偏僻的地方,左右無人,便拿出紙筆硃砂之類,一手握著巽塊玉符借用靈力,一手執筆畫起符來。
  巽卦玉符內隱藏的法術,名叫「五行遁術」,能夠快速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按照個人修為高低可以分為三種效果:初級的效果是發動法術之後,可以瞬間移動到可以看得見的地方;修為較高的人,發動法術之後可以瞬間移動到印像深刻的某個地點,這個地點當然要曾經去過的,附近是空曠的,無法直接傳送進入密室,萬一有偏差被夾在牆裡面就慘了;修為更高的人使用此術,可以身化光芒隨心所欲高速飛行,與封神演義中說的土遁、水遁極為相似。
  五行遁術不需要太長時間發動,先把自身靈氣轉化為單一屬性,比如附近土氣旺要用土遁,便把自己靈氣轉為土屬性,念動咒語發動符法,就能到達想要去的地方。以我的猜測,土遁的原理是把自身的五行屬暫時轉化為土屬性,利用咒法進入單純的土元素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高速飛行,然後又跳回我們的世界。
  其它四種遁法也是這個原理,正是因為自身變成了單一同種屬性,火遁時自身是火性,所以跳進火裡不會受傷;水遁時自身是水性,所以跳進水裡不會淹死;土遁時自身是土性,所以能融入一片灰塵之中……
  我還沒有達到一氣化五行的境界,無法使用最高級的五行遁術,不過中級的可以試試,如果成功,我一眨眼時間就可以到家了,還坐什麼飛機啊!失敗了也沒關係,打的去機場就是了。
  我畫好了符文,引脾胃之土氣引導靈氣貫注全身,念動咒語,集中精神想著自家大門外的空地,念完咒語把符紙往胸口一拍:
  疾!

第5章 一隻豬
  我感覺有一陣風透體而過,似乎全身都變成了虛的,每一個毛孔都有微風無阻礙地穿過,同時眼前急速閃過各種景物。我想要看清前眼閃過的是什麼,但是實在太快了,或許只是幻覺,什麼都看不清。
  這樣的狀態大概維持了幾秒鐘時間,我感覺身體變實了,卻是落在一個會動的活物上面,感覺有點像小時候騎牛。緊接著跨下的活物猛地向前躥出,暴跳驚叫,事出意外,我雖然雙腿夾緊也無法保持平衡,被掀倒在地上。
  我剛才赫然是騎在一隻大肥豬身上!
  更糟糕的是旁邊還有目擊者,看到了我的糗樣——我奶奶提了一桶豬食站在門口,嚇得目瞪口呆,揉了揉老花眼,驚訝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我剛回來!」我急忙跳起來,訕笑著揉著屁股。
  奶奶生氣了:「你整天到處跑,到處跟人打架得罪人,家也不要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沒有正經,還騎豬玩,不怕人笑話嗎?你,你……」
  她拿起餵豬的瓢子想要打我,我不敢跑,但最終她沒有打,反而開始抹眼淚:「你爸死得早,你媽也不在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了,可是你也該有個正經事做。你要到處亂跑我不管,可你得讓我進棺材之前抱一抱曾孫,不能讓你家絕後了啊!」
  我很羞慚,急忙道:「是,是,我這次回來就是準備結婚,現在沒跟人打架了……我們家怎麼多了一隻這麼大的豬?」
  我本來只是想轉移話題,不料這一問又被奶奶臭罵。原來她早就在謀劃著給我和林梅辦喜事,結婚時肯定是要殺豬的,買一隻大肥豬要不少錢,而且買來的豬是吃飼料的,哪有自家養的好?所以她老人家早就開始做準備,已經養了一年了(那時林梅失蹤了,我躲到太行山去了)。
  之前豬是養在我家後面的豬圈裡,上次我回家匆匆忙忙就走了,在家裡的總共時間還不到一天,不知道她養了豬。最近因為年久失修豬圈倒塌了,她人老了提豬食也費勁,於是放在前面來喂。我家裡就她一個人,沒什麼剩餘的東西給豬吃,她天天去別人家拿來剩菜剩飯餵豬……
  我更加羞愧,我疲於奔命,母親過世之後幾乎就忘了這個家了,有幾次想到奶奶?而她卻在給我看家,對我殷切希望,為我的事費心費力,我感覺自己簡直連豬都不如。
  小雪也很感動,感歎到:「人們追求的越多,同時失去的也就越多,很多人都忽略了身邊的小事,想要做大事,卻不知忽略了的小事更珍貴,更值得珍惜。公子你別誤會,我是有感而發不是說你,你是為了活命,不是為功名富貴而忙。」
  這不廢話麼?
  其實我也不是對我奶奶沒有感情,而是覺得她長期是跟我叔叔一起生活的,有我叔叔照顧她就行了,所以比較放心。再說我背負著太多的冤仇和罪孽,已經無法過普通人的生活了,遠離她是為了她的安全。不過還不算晚,因為這隻豬,我又找到了家的感覺,體驗到了親情的溫暖。
  也許我沒多久可活了,也許我做不回普通人了,但我至少要做幾天好孫子、好丈夫,拋開一切變成最普通最庸俗的人。
  林梅他們還沒有到家,因為我是坐飛機去北京的,才待半天就瞬間回家了,他們坐火車回來沒有這麼快。我打了個電話給凌楓飄,果然他們還在火車上,下了火車還要換好幾次車,最快也要再過兩天才會到我家。他們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我沒告訴他們已經到家,準備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奶奶確定我要結婚之後樂壞了,幾乎一整夜沒睡,跟我嘮叨著要給誰發請柬,辦幾桌酒菜,請誰當廚師,請什麼人幫忙,還要採購新衣、被褥、傢俱、裝修新房等等等。大到上百人的飲食招待,小到門窗上的一個紅雙喜,千頭萬緒,簡直比行軍打仗還要麻煩。要不是家裡有個長輩在指點,我哪裡有辦法?我記不住這麼多事,只能一條條記錄下來,滿滿寫了好幾張紙。
  其實我這個婚禮還是算簡單的,不需要請媒人、下聘禮、迎親等等。陸成山只給我一個星期左右,都要做足的話根本來不及,只能盡量簡單,多請一些人幫忙。
  我翻了一下民俗通書,再掐指一算,定下四天後辦喜事,時間非常緊迫。奶奶也心急,高興之下也沒問我為什麼這麼急,第二天一大早就到處奔走,告訴親戚朋友我要結婚的消息,並且請親朋好友們幫忙。
  奶奶發現我有很多白頭髮時很緊張,我騙她說是故意染的,現在流行這樣,雖然被她臭罵一頓,好歹把她騙過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真是忙壞了,先去剪髮染髮,以免人家見面就問。然後去找了一輛小貨車去鄉鎮大採購,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還好上次從貪官的情婦那兒拿了一筆錢還沒用完,有錢好辦事。
  我叔叔嬸嬸帶了幾個人負責裝飾新房,精裝修來不及了就做個表面好看;吳章雅等幾個人負責寫對聯貼對聯,到時負責收禮記賬等;我以前在一起玩的幾個夥伴負責挑水運柴,借碗筷桌椅……現在城裡人結婚都是去酒店,鄉下也大多讓專業辦酒席的人承包去做,但我奶奶堅持自己辦,親戚朋友聚在一起忙碌才有辦喜事的氣氛,老人家圖的就是這個熱鬧和麻煩。
  忙碌之中我也有些不安,因為奶奶說前不久曾經有過幾伙人到我家探頭探腦,我的仇人很多,又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想要搶我的東西,結婚這一天會不會有人來搗亂?更怕的是有「道上」的高手來尋仇或奪寶,我不出手不行,出手也不妥當,還真是一件頭痛的事。
  要是血裡玉在這裡我就放心了,可惜她沒有給我留下聯繫電話,這時恐怕還在日本呢,只能求列祖列宗和祖師爺保佑,不要有人來添亂。
  第二天中午陸成山打電話給我,一是跟我商量去沙漠時要帶的東西和人員安排,二是問結婚的具體日期。儘管知道考古隊員不太可能有倖存者,他還是希望我能早一點動身,但也不能叫我新婚第二天就出發,綜合考慮之後,決定婚禮之後三天出發。我叫陸成山不必派人來接我,我直接在北京與他見面,於是又爭取了一天時間。
  這一次我準備獨自去沙漠,萬一遇到絕境被困在沙漠了,我就土遁回家,其他人無法使用土遁遠程跳躍,所以不能去。
  第三天上午林梅他們平安到家了,看到我在家裡,並且家裡已經披紅掛綵,人來人往一片繁忙,他們都驚呆了。
  「大師兄,你回來多久了,怎麼不跟我們說?」凌楓飄怪叫。
  「不可能啊,準備成這樣少說也要三五天,你沒有去北京?」歐陽真菲更細心,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一本正經道:「陸成山駕著戰鬥機載我回來,跳傘空降。」
  「哇靠,真有面子!」
  眾人驚呼,連圓規和黃亦藍也相信了。林梅見到家裡準備成這樣,有些慌亂了,沒有說話,跟我對視一眼便臉紅起來,羞澀中帶著幸福。
  不久我二師父也從福州趕過來了,並且帶來了一個十多歲的女孩,說是他女兒。我們都傻了眼,從來沒有聽說他結婚,怎麼直接就蹦出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來了?
  等到我奶奶把女孩帶到一邊時,我提出了我的疑問:「二師父,你這個女兒是怎麼生出來的?」
  老林瞪了我一眼:「這還要問,當然是從她娘的肚子裡鑽出來的!」
  「可是以前我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我也是剛知道的!」老林得意洋洋,「我有一個相好的,最近死了老公,才告訴我這個是我的女兒,哈哈,我也有女兒了,還是別人給我養大的!」
  我恍然大悟,他年輕時與很多女人有過一腿,臉上那條刀疤就是因為被人捉姦在床留下的。深挖坑,廣播種,一兩處開花結果了也不奇怪,只怕還不止這一個女兒呢,還真是讓人驚喜啊!
  老林見我一臉古怪,怒道:「不相信是我生的?你認真看看她的眼睛眉毛像不像我!」
《狐狸精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