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最後在我死皮賴臉的請求下,陳小恩和白樂樂勉強答應讓我在那間房間的背後,隔著一口大箱子以及一排豎掛苞米的旁邊,允許我打個地鋪,暫時將就一晚。
我也曾經表示反抗,陳小恩卻表示不屑的反駁我,表示我一個練武之人,如果連這點苦都不能吃,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當然了,她說如果我真想大被同眠的話,她倒是不介意,然後很陰險的笑了。
對於這樣的提議,我表示頗為遺憾。
我覺得,我最起碼不能帶壞白樂樂那個小丫頭片子,好歹我已經以她未來的「姐夫」自居,雖說小姨子一般都是姐夫的貼心小棉襖,但是骨子裡,俺們還是一個保守的人,真不能亂來啊。
從白樂樂憤憤的目光裡可以看出,她還一直覺得我是個「大色狼、大壞人」,我敢保證,只要我哪怕流露出一點點答應陳小恩的意思,她就會毫不猶豫將手裡的油燈扔到我的臉上。
沒錯,就是油燈。
在這種經常停電的條件下,陳德貴的家中還保留著最古老的煤油燈,一燈如豆,是最為形象的說法。
我很好奇,煤油這東西,現在市場上還有得賣?
我們三人經過漫天的風雪、以及有些冰滑的地面,來到那間雖堆滿雜物、卻十分乾淨的房間裡,開始收拾。
陳小恩將苞米推到一邊,又翻了翻那口大箱子,從裡面找出兩床有些破舊的被褥,丟給了我。
在大箱子的旁邊,好歹還找到一條長竹椅,經過簡單的擦拭,鋪上了被褥,總算避免我打地鋪的悲催命運。
經過一天的驚嚇,幾人都已疲憊不堪,我更是因為心臟帶傷,又被影子透支體力,再加上外面雷聲轟隆,早就和衣倒頭就睡。
或許有的童鞋會覺得,與兩美同室,相隔不過數尺是一件很浪漫很有感覺的事情,亭身側臥,枕著美人的呼吸聲入眠,那是何等的旖旎?
其實啊,所謂的風花雪月,所謂浪漫情懷,那都是建立在物質基礎的保障上,當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時代,也就真沒有人去在意了。
陳小恩與白樂樂兩人低聲嘀咕了幾句,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隨後,陳小恩輕輕一口,將油燈吹滅。
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偶爾的閃電在窗外劃過,然後將房間照亮出那一瞬間。
我用被子捂著頭,塞住了耳朵,借此來躲避外面的天雷陣陣。
驚蟄之夜,雷聲不絕。
好在我屍身已經消退,所以沒有收到太大的衝擊。可饒是如此,也是神識震盪,頗為難過。
迷迷糊糊裡,我只能淺睡,以此來化解身上的疲憊。
「咚咚!」
就在我有些模模糊糊的時候,忽然,門外竟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原本以為聽錯了,可沒過多久,那聲音又再度響起!
我正打算去開門看看情況,可是一動腿,卻發現渾身發麻,不能動彈。
原來,因為這竹椅比較狹窄,我在睡覺的時候用的是側臥姿勢,不知不覺裡居然壓麻了自己的半邊身子,腿腳手臂都麻木的不能動彈。
這時候,陳小恩問了一聲:「是誰?」
隨後,房間裡響起了起身的聲音,陳小恩已經摸索著來到門邊,將門打開。
看得出,這個女子的心事很重,在這種極端疲憊的情況下,她竟然還保持著不亞於我的警覺。
倒是白樂樂一直沒有吭氣,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看起來睡得很香甜。
因為我們過來的時候沒有想著帶引火的工具,如火柴或者打火機等,所以煤油燈並不能點燃,不能夠提供照明。
風雪漫天的飛進,風聲帶著尖嘯在門外飛過,如同夜梟的陰笑聲!
「阿婆,是你?」隨後,傳來陳小恩低低的疑問聲。
「雷聲太重,我有些害怕,以前打雷的時候,我都是躲在家裡的木箱裡睡的,呵呵,這個習慣可真不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略微有些耳熟。
恰好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我的半隻眼睛露在被褥的外面,正好斜對著大門,這時候透過陳小恩身旁的間隙,恰恰見到一頭的白髮如雪!
其餘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陳小恩又低聲說了兩句,連忙讓「阿婆」進來,同時關上了木門。
房間漆黑,只能聽到兩人低低的交談聲。
「幫我把櫃子門打開,我要躲進去,我怕打雷啊。」阿婆用低低的聲音說著。
陳小恩想要勸解,可那個阿婆卻已經徑直走到了我旁邊的大木箱邊,伸手就將木箱提起。
「你去睡你的,別管我啊。」還是阿婆的聲音。
這時又響起了陳小恩的腳步聲,她也正過來,還沒來到,那個阿婆的身體已經很敏捷的竄入了木箱裡,同時很嫻熟的將木箱的蓋子放下。
她已經進入了木箱裡。
我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打算翻個身的,這時候卻根本不敢動彈,怕萬一被那個阿婆發現我的存在,難免尷尬。
不過這個阿婆應該是陳小恩熟悉的人,也不知怎麼就有這麼一個怪癖,居然在打雷的時候要躲到箱子裡藏著,實在是怪到姥姥家了。
陳小恩也是簡單說了兩句,似乎害怕驚醒我跟白樂樂,隨後也返回了床邊,重新躺下。
我只能慢慢的、不著聲息的用一種「巧勁」翻身,將身體緩緩顛轉過來。
可是經過這麼一次打擾,我已經毫無睡意,再也睡不著了。
阿婆?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