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接連打開了幾個抽屜,終於,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裡,我發現了一張黑白照片。
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樸素的笑著,在他們的身邊,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嬰兒,椅子的旁邊站在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這應該就是蘇小小的父親母親姐姐吧?
我想著,伸手拾起照片,輕輕一彈,彈落上面的灰塵。
照片的邊緣位置,有一道淺淺的撕痕,想必原來是有人打算將它撕毀的,可後來又不知因為什麼,沒有下手,留下了這張照片。
物是人非事事休,蘇小小啊,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想著,將這張照片放入衣服裡面的內兜裡放好,這才掩門出去。
「你幹嘛呢?」陳小恩帶著白樂樂站在門口,用警惕的眼光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不回答她。
以她的年齡,蘇小小已經死了快二十年,想必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會跟蘇小小認識,也沒必要跟她做解釋。
「走吧,去找薛婆婆。」我說著。
這只是一個途中的小插曲,我沒有解釋,她也沒辦法。目前陳小恩失去了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東西了。
來到一棟大院外,陳小恩敲了敲緊閉的大門,很快,門裡就響起了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來了!」
不多時,兩扇木門緩緩打開,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駝背彎腰手持竹杖的老人。
她的眼睛很直,居然沒有目光的轉變,就直接盯住了白樂樂。最為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居然穿了一件繡著巨大牡丹花的褐色衣服!
這種衣服我在以前去圓通街的時候在那些店裡見過,還有在火葬場的時候也在死人的身上見到過,分明就是壽衣啊!
哪裡會是活人穿的衣服!
「是我,小恩。」陳小恩連忙說。
「是小恩啊。」薛婆婆依舊是用著那種低低的聲音,臉色也不見變化,只是眼睛依舊是直勾勾一眨不眨的盯著白樂樂,看著我好不心虛。
這老人家,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而最為奇怪的是,白樂樂居然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並沒有覺得異常。
這事情,怎麼愈發的詭異了。
「恩啊,薛婆婆,我想找您幫忙,問您幾個問題,我們進去說吧。」陳小恩過去一把扶住薛婆婆,將她帶入裡屋。
等到她們前行幾步,我才伸手拉住白樂樂,詫異的問:「你不奇怪麼?」
「奇怪什麼?你才奇怪呢。」白樂樂一手將我掙開,然後將手縮起來:「不要想著佔我便宜!」
這……
我只好嚕了嚕嘴,對著陳小恩她們的方向:「那個薛婆婆,用那種眼神看著你,你不覺得奇怪?」
「嘻嘻,」白樂樂捂著嘴笑著白了我一眼,然後嗔罵著:「大驚小怪,別人薛婆婆眼睛不好,聽小恩姐說,似乎只能夠看到身前三四厘米的東西,所以才有那種眼神的。」
我呢個去,原來是高度近視啊,弄得我一驚一乍的,還以為她有什麼古怪的呢。
這麼說的話,她把壽衣當作普通衣服穿,看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看不見。
至於陳小恩和白樂樂,這兩個千金大小姐,大城市裡過慣了好日子的女孩,是肯定不知道薛婆婆身上那件衣服,其實是壽衣的。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這件事情,避免更多的尷尬。
薛婆婆的家很大,由高高的圍牆圍起來,裡面的院子裡三面都是房屋,用的瓦都是帶著滴水簷的獨特造型,所有的房屋通體由青磚構成,木樓小閣,看起來遠比外面那些普通人家的土牆竹樓要大氣的多。
怪不得陳小恩說她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底比較充實,這點,從這房屋上,就能夠看端倪來。

第224章 疑點重重

薛婆婆的家大氣磅礡,從外院的大門進去,裡面還有個內院,真是裡三層外三層,佔地面積極為廣闊。
令人奇異的是,這院子裡面居然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也不知這薛婆婆一人在家,是怎麼做到的?
我記得林櫟萱說起過,這個老婆婆靠著陳家的「族譜」賺取觀光費,也不知是不是她?
眼前的薛婆婆,總是給我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似乎不像林櫟萱口裡的那般貪財啊?
還有,我記得林櫟萱口裡的那個婦人,只有五十來歲,據說還瘸了一條腿,丈夫兒子都死了,不得已才靠著收取觀光費補給日常家用的錢,好像沒有提到什麼薛婆婆啊?
或者說,林櫟萱口裡的那個婦人,其實是薛婆婆女兒或者兒媳婦之類的身份?
不過很快,一個人的出現就打消了我的疑惑。
在薛婆婆的家裡坐下後,一個典型的農家婦人、瘸著一條不太靈光的腿,提了個茶壺過來,給我們斟茶喝。
見到她,陳小恩站了起來,甜甜了叫了一聲「二嬸」。
我可算明白,原來這個婦人才是林櫟萱口裡的那人啊。
婦人憨厚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話,倒完茶水後就放下那個銅壺,瘸著腿離開了。
茶香很濃,中間夾雜著一點淡淡的焦味,不是很重,卻正是這點焦味,讓整杯茶的香味一下子撲鼻而來,充盈在整個房間裡。
聞在鼻子裡,讓人不由自主的渾身舒暢,忍不住就想去抿上一口。
陳小恩有些自豪的給我和白樂樂解釋著:「這是烤茶,用銅壺裝了茶葉,放在碳火上烤出來,再加開水沖泡,用的是山泉水,味道好得很。你倆可算走運了,這種茶我們這裡只有冬天才喝,要不是昨晚忽然下雪,肯定沒這個機會品嚐。」
《屍身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