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耗皮的下面，趙曉雅撐著小傘，護住了徐文琴和葉茜。從兩人緊閉雙眼的情況上來看，應該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連忙過去一手一個，把兩人提了出來。
趙曉雅也一揮手中的傘，將有些萎靡不振的玄武重新收入了其中。
「怎麼弄的這麼慘？」我看著灰頭土臉的趙曉雅，一邊將徐文琴葉茜放到李茹的身邊，一邊問她。
「你以為我想啊？」趙曉雅翻了翻白眼：「在你剛剛離開之後，我們還沒來得及走出這房子，裡面就發生了變化，直接被困在了裡面。還好我見機不妙，快速撐開了傘，這才保住她倆的性命。」
「你見到那個厲鬼了麼？」我問。
趙曉雅搖了搖頭：「它沒有用全力對付我們，似乎只是想要用我們幾人當誘餌，把你引進來而已。要是它早使用那種攻擊的話，文琴和這女娃兒早死了。」
她所謂的攻擊，就是鋼筋成刺絕殺的那一招，其攻擊力之強，連虛耗皮都被刺破了一個口子。
不過虛耗皮本身強度也就一般，相當於普通獸皮的堅韌程度，唯一的優勢就是可以變化。
「唉，好好的玄武被你弄成了這個樣子，非要把龜殼給拔了，要是玄武本體還在，哪裡還會輕易受傷？」我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玄武本來就是龜蛇合二為一的靈獸，五行屬土，防禦力最為強悍。要是趙曉雅能夠把我家中的那塊龜殼煉化到玄武的身上，一旦龜殼展開，就算是那數根鋼筋同時刺來，也休想刺破它的防禦。
「要能煉化的話還用你說，這不沒辦法嘛。」趙曉雅有些虛弱的回答著，走路走的有些「穩」，有些「實」。
如果是人的話，走路又穩又實那是好事，可是她是畫皮，從我見到她以來，就沒見到她「穩」過。
她走路給我的感覺，一直是腳不沾地的，輕飄飄的。
我有些擔憂的問她：「你沒事吧？」
「暫時……沒事。」趙曉雅虛弱的說著，撐著傘來到徐文琴的旁邊：「她倆是被嚇暈的，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看了看身後，一片狼藉，整棟小屋都已經變成了廢墟。
還好，受那厲鬼力量的影響，裡面發生的一切都被隔絕開來，所以剛剛這裡發生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其餘人的注意。
我隨後將徐文琴三人丟在了車上，這才把她們依次拍醒過來。
順帶著看了遠處一眼，李翰的屍身還躺在那裡呢。
「阿……翰……呢？」李茹甦醒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死了。」我言簡意賅的回答著，指了指遠處李翰的屍身。
「阿翰！」李茹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一把從車上竄了出去，看樣子打算直接撲過去。
「站住！」我大聲吼了一句，硬生生逼停她的腳步：「你是去送死麼？」
我接著解釋道：「他被厲鬼上了身，昨晚才會有那些奇怪的動作，你本來就跟他有過肌膚之親，身體裡還帶著他的氣息，一旦靠近，引起厲鬼注意的話，它就會以他的屍身為跳板，重新附體到你的身上！」
這倒不是忽悠她的。
須知元精為男子獨有，藏於腎，在修道之說裡，能夠化精為氣，而氣又為人之本。既然李翰在鬼上身的時候跟李茹發生過關係，很有可能就會在她的身上留下鬼氣，甚至結下鬼胎！
就拿當初在新南醫科大學的時候，我遇到的那兩個模特，其中一個女子已經有了身孕，很大可能性就是懷上了鬼胎。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堆蜘蛛卵在裡面。
一旦結下鬼胎，只要她靠近李翰的屍身，受到厲鬼力量的影響，就可能讓厲鬼趁機進入她的腹中，那樣一來，就更難對付了。
所以我才阻止李茹過去，那厲鬼本領極大，雖然已經逃走，但是否離開卻是誰也說不准的事情。
李茹被我這麼一阻攔，嗚嗚的哭了起來，倒是再也沒有過去。
先前她們都見到了李翰死亡的慘狀，渾身被刀割的體無完膚，想來也是有些害怕，擔心遭到同樣的下場。
「走吧，先離開這裡再說，我給公安廳那邊打個電話，給他們說說這邊的情況。」我說著，招呼她上車來。
我原本的打算，是把趙曉雅送回去，她的力量大損，極需要休息，甚至是能量的補充。
李茹有些倔強的搖了搖頭，既不離開也不過去，就那麼一邊抽噎著，一邊呆呆望著李翰的屍身。
「我陪陪她吧。」徐文琴邊說著也下了車，走到李茹的身邊，輕輕將她摟在懷中。
這麼一弄，葉茜也不好意思坐在車上，走了下去，低聲安慰起李茹來。
我無奈的轉過頭，看著副駕駛上虛弱至極的趙曉雅：「對了，你受損的力量，需要怎樣才能得到恢復？」
「我也……不知道，感覺想要殺人，剝下她們的皮，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渴望。」趙曉雅的臉色有些痛苦，她看著我，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個什麼樣邪惡的存在？」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瘋狂的想法，天啊，我到底還是不是人！我……我到底變成了什麼？」
她說著，盯著我的眼睛，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
她怕了。
想必先前她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同，那些渾然天成的力量，只不過都被她刻意的迴避掉，因為她的身體裡還有鬼力。
直到這一次，鬼力完全的消失，她才不得不面對這個補充力量的現實，面對她自己的內心。
我歎息了一聲，輕輕的抓住她的手：「別怕，我有辦法的。」
這時候我想起來，我從新南帶回來的那些漂亮女孩的人皮，不正是打算留給畫皮的麼？
她是畫皮，力量也來自於人皮，只要把那些人皮提供給她，想必她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至於如何去面對她的內心，我也沒有辦法。
除非是小芳從她體內甦醒，要不然，她就會永遠是「趙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