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我會想著韋老頭和韋春花的親情,感覺著韋老頭當時的憤慨,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太可能,那韋老頭的仇恨絕不會是假的,我們還是等天亮了再找找看吧。」
  在沒有說話,無奈和睏倦糾纏著我們,最後還是都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夜不知道亂七八糟的夢了些什麼,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
  天才濛濛亮,我和韓濤就醒了過來,張眼一看,當時就懵了,滿天空都是腦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樣的人圍在我們身邊,像在動物園一樣看著我們,真是難受死了,等我們明白過來,就連韓濤這厚臉皮都感覺到不好意思,衝著周圍的人一聲大吼,然後才爬起來和我一起趕忙的收拾東西,兩個人逃也似的逃走了,實在是有夠丟臉,也許都以為我們是流浪漢呢。
  好不容易停下來,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韓濤狠狠地將東西摔在地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睡大馬路都睡不消停,要不是不想連累人,我——我,剛哥,咱們下一步你究竟打算怎麼辦?找個人打聽都不敢隨便問一下,這樣下去可不行呀。」

第二百一十一章 線索
  當我們在走過韋春花的那間旅店的時候,才發現韋老頭並沒有騙我們,那家小店果然已經關上了,大門緊鎖,人已經不知去向,甚至已經貼出吉屋招租的廣告,想要回來在問一下的願望也無可奈何的消散了,呆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歎息了一聲,和韓濤離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和韓濤背著大包小包,一路流浪著,總會找辦法詢問一下,只是問過很多人,卻是沒有知道小營街的下落,我們還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問,只能撿沒有人的時間去問,還要小心翼翼,怕被人發現,誰知道那個是伽羅密宗的眼線,每一次問過之後,都要施展催眠術,讓那人忘記我們的事情,目前為止,我們也只有這個辦法。
  當夜幕降臨,我們只能委屈的在一座立交橋下安身,哪裡擠了不少農民工,為了節省下錢,這些農民工就只能露宿在橋下,這裡就是他們臨時的家,我們的到來,倒是並沒有引起排斥,反而有熱心的農民工想要幫我們,雖然他們自己一個個也不好過,但是還是願意熱心的幫助人,可惜對於他們的熱情,我和韓濤雖然比心中感激,但是卻只能冷眼相對,並不想給他們惹麻煩。
  路邊不是走過幾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看見我們的這樣的人,只是輕蔑的看一眼,然後厭惡的走開,最可氣的還是一個女的,穿的和個舞廳消解似得,從農民工身邊經過,不但鄙視的看了一眼,還真醉吐了口痰,扭著屁股朝遠處走去。
  也許是已經習慣這些了,那些農民工根本毫不在意,但是我和韓濤可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情,特別是韓濤,本身就是有些偏激,那見得了這個,不由得大怒,衝著那女人高聲怒罵道:「什麼東西,自己連條狗都不如,還敢瞧不起人,去他媽的,賤貨。」
  韓濤的罵的我也大感解氣,不過我卻沒有罵,畢竟我不善於這些東西,不過韓濤的罵聲卻被那女人聽見了,本來就刻薄的臉,登時脹的跟個紅屁股似得,回身怨毒的衝著韓濤望來,嘴裡更是說的尖酸刻薄:「臭叫花子,你敢罵我,你——」
  若是一般人自然會躲開,不會願意惹事,可惜碰到了韓濤,這兩天一直找不到小營街的下落,韓濤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加上天天風餐露宿的,也沒個安穩的時候,做什麼都和做賊一樣的,就韓濤的脾氣,能忍到現在爆發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見女人干回身罵他,哪裡還克制得住,雙眼一瞪,猛地一聲大喝,將女人嚇了一跳,然後也不多話,縱身而起,幾個起落就已經越過護欄,落在女人面前,咬牙切齒的道:「對你這種玩意,罵幾句是在不過癮,我就直接打就是了。」
  話音落下,韓濤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領,然後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女人臉上,打腫了又給打回去,絲毫不見手軟,下手黑的厲害,只是幾巴掌就將女人打的暈頭轉向,最後被韓濤猛地一推,一個跟頭從護欄上栽了過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韓濤這才拍了拍手,氣咻咻的指著女人罵道:「臭三八,賤貨,以後再敢瞧不起農民,我他媽的見一次打你一次,打的你媽都不認得你。」
  說完,氣沖沖的走了回來,恨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一拳砸在橋墩上,絲毫不感覺疼:「他媽的,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剛哥,那該死的小營街找了好幾天了都找不到,我看咱們也別找下去了,要不然咱就自己行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沒等我說話,就聽那個女的驚聲尖叫起來,一邊罵著流氓,一邊要打電話報警,那邊看不過去的農民工,雖然感覺很解氣,但是卻有擔心我們,趕忙招呼我們逃跑,不然怕是有麻煩,我和韓濤倒是不怕這些麻煩,只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農民工的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並不是對我們說的話,而且在自己嘀咕著:「小營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難不成就是吳集鎮的小營街不成,這兩個年輕人呀,真是能闖禍。」
  若非是我的耳力好,還真注意不到嘈雜聲中的這一句話,也是小營街三個字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一瞬間的驚喜,讓我一下子拋開了所有的顧慮,猛地朝前竄去,想要對那人進行詢問,可是還差幾步的時候,我忽然頓住腳步,心中一絲擔憂劃過,愣愣的站了一會,這才牛頭走了回來,把韓濤弄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韓濤,快看看地圖,是不是能找到一個叫做吳集鎮的地方?」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吳集鎮,心中的心緒澎湃著,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韓濤一呆,趕忙掏出地圖,仔細的找了一遍,臉色猛地透出一絲喜悅:「剛哥,你看,吳集鎮就在這裡,在城郊呢。」
  呆了呆,我不由得呵呵而笑,真是天助我也,但是我卻不敢和那老人說一句謝謝,低聲對韓濤道:「收拾一下,咱們這就走,小營街很可能就在吳集鎮上。」
  韓濤臉色變幻,跟著哈哈大笑,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卻是樂不可支,早講剛才的那女人忘得乾淨,好歹的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我們正要離開,就聽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這才想起剛才那女人報的警,不由得一陣苦笑,麻煩來了。
  聽到警車的聲音,那女人臉色變得得意,雖然腫的已經看不出什麼摸樣,但是還是昂著頭衝著韓濤大罵:「你等著吧,等進了派出所再說,我表哥就是派出所的所長,敢打我,到時候要你們好看,呸,泥腿子,臭要飯的,噁心。」
  如果只是前幾句話,韓濤根本就懶得理睬女人,的但是最好一句話卻出動了韓濤的底線,韓濤是從農村出來的,對於農民有一種天生的親近,在他親人逝去,沒有親戚管他的時候,是那些樸素的農民有自己並不富裕的糧食,還有他們那顆溫暖的心,來救助他愛護他,好幾個月裡,吃的百家飯,穿的百家衣,住了百家炕,才能讓他見到他的乾爹,不然的話,不用等幾個月,幾天的時間他就會餓死的,所以聽到女人說道泥腿子,臭要飯的,還噁心,這一股怒氣就躥了上來,哪裡還顧得了什麼警察來了,臉色一沉,竟然腳下用力,幾步就要衝到女人面前。
  我本來是想要攔阻的,但是當看到韓濤的那張臉,還是放棄了,只能將眼光落在不遠處已經從警車上下來的那些警察身上,輕歎了口氣,雖然不贊同韓濤的手段,但是我能理解他那種怒火,其實看看四周農民工的摸樣也就一切都明白了,被人瞧不起,農民工雖然不說什麼,為了在城市裡混碗飯吃,或者他們會低下那顆頭顱,但是並不表示就不會在心裡有什麼想法,或者如韓濤一樣,在心裡想了多少遍大女人幾個耳光,在揣上幾腳,但是他們不敢,因為還要生活,生活已經將他們的尊嚴壓得喘不上氣來。
  韓濤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領,臉色陰沉,眼中怒火迸發,將女人嚇得不輕,吃吃的道:「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表哥可是已經來了,你要是敢打我,你可是要坐牢的,你——」
  不用等她話說完,韓濤冷哼了一聲,毫不在乎的一巴掌打在女人臉上,然後就開始一邊打一邊罵:「賤貨,我告訴你,任何一個農民都比你這玩意強上一千倍一萬倍,敢瞧不起農民,我就讓你記住,瞧不起農民的下場,我要替千千萬萬的農民懲罰你,一人給你一巴掌。」
  韓濤說完,那女人差點暈死過去,千千萬萬個農民,一人一巴掌,那還不把自己打成肉醬,這一刻女人是真的後悔了,後悔這麼多事,發誓以後就只在心裡罵兩句也就是了,絕對不在傻啦吧唧的罵出來,不過心中的希望卻落在表哥身上,不顧一切的嘶吼著:「表哥,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快住手,不然打壞了,我會將你送進去的,快放開——」其中領頭的那名警察一邊快速的朝這邊跑來,一邊大呼小叫的嚇唬韓濤,身後四五個警察衝上來。
  我倒不擔心韓濤會打不過他們,但是我卻不想韓濤鬧事,畢竟打了警察事情可就多了,縱然我們並不害怕,但是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心中一動,身形頓起,已經擋在那些警察面前,就在那些警察臉色大變之際,我猛地大喊一聲,心念閃動之間,神眼猛然間張開,神念如潮,將這些警察全部籠罩了,神念一波接一波的衝擊著這些人的靈台,只是一瞬間這些人就已經全部迷糊起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一個個迷茫的望著我。
  「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了,這女人瞧不起農民,你們說是不是該打,所以,一下讓他打完了,我們就會離開,現在沒有你們的事情,先站在一邊。」我沉聲對著那些警察到,恍恍惚惚的他們,卻已經完全被催眠,不管我說什麼都會聽,果然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有的嘴裡還嘟囔著『看不起農民該打,看不起農民該打』,然後那女人的表哥竟然大頭開始鼓掌,打得好,該打。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神秘竹樓
  女人到底忍受不住,這世界怎麼一下子變了,表哥不但不護著她,而且竟然站在一旁看熱鬧,還帶頭鼓掌說打得好,女人不能理解,但是被打的暈頭轉向的她,腦子裡已經想不明白了,一個頭腫的和豬頭差不多,終於在絕望中昏了過去,還是幸虧韓濤沒有嚇死手,也沒想把她打成怎麼樣,要不然就不是豬頭了,看著女人暈過去,韓濤一呆,輕哼了一聲:「媽的,我才替三十多個農民打了,這天底下好幾億呢,你給我醒醒,給我醒醒——」
  韓濤用力的搖晃著女人,這一下不但是女人暈了,我也差點被雷暈了,好幾億呢,我去了,那還不把人打成肉醬也不夠打的,趕忙上去吧韓濤拉住,一臉的苦笑:「算了,算了,不用好幾億,在右上個幾十人,我看這女人也要被你打死了,走了,咱還有正事要緊。」
  韓濤恨恨的將女人一把推在地上,猶自氣咻咻的,轉回去背起東西,這才朝我往來,我搖了搖頭,心裡也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忽然頓住正準備離開的身子,扭頭望著那女人的表哥,嘿嘿一笑道:「喂,你表妹瞧不起農民,是不是該關她幾天。」
  那表哥暈乎乎的點了點頭,竟然毫不客氣的大步走過去,伸手拎起那女人,嘴裡吃吃的道:「關她幾天,關她幾天——」
  終於將女人丟在警車上,然後一路拉著警笛就離開了,看著遠去的警車,我配合韓濤相視而笑,一時間頗為覺得暢快,不由得哈哈大笑,身形已經隱沒在夜色裡,淋漓了好幾天的小雨,終於在今晚上停住了,當真是一個好天氣。
  吳集鎮,在貴陽西郊,是一個典型的農業小鎮,沒有過多的企業,比起我的家鄉來,那是山清水秀,滿山的竹子,在雨後透著一股清香,彎彎的小河流過,一眼能看到魚兒在水中的石頭縫隙之間戲耍,河水清亮,能一眼望見底,青青的河水像一條玉帶將吳集鎮多半個盤繞起來。
  鎮子看上去並不富裕,民居多數還是竹製的吊腳樓,最高的建築也不過是五層的商業大樓,雨後初晴的鎮子,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正要下地幹活的農民,在鎮子的小街上追逐嬉戲的孩童,隱約間傳來的犬吠,讓寧靜的小鎮對了一絲生機。
  我和韓濤從公交車上下來,猛然間望見這裡的一切,心情為之一鬆,感覺一下子回到了大自然的懷抱,真有些不想打破這鎮子的寧靜。
  輕輕漫步在這吳集鎮的小街上,沒有城市的喧鬧繁華,沒有城市裡那種緊張的節奏,有的只是寧靜,還有滄海桑田的滄桑,多少年並沒有太多變化的吳集鎮,就彷彿一個世外桃源,這裡的人生活的很歡愉,並沒有因為外面的世界,而受到太多的影響,看著這裡的一切,有時候我都在懷疑,究竟現在的社會拚命的發展,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生活是好了,但是卻失去了我們曾經的寧靜的幸福。
  大人們匆匆走過,見到我們也不過只是瞥了一眼,然後自然會有他們重要的工作去做,畢竟那是要依靠著養家餬口的,倒是見到我們這兩個外鄉人,幾個摟著屁股的小孩子,遠遠地跟在後面,睜著一對好奇的大眼睛望著我們,不知道我們這兩個古怪的外鄉人是來做什麼的。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孤寡的老人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小營街怎麼走,至於選擇孤寡老人的原因,只是想把危險減到最小,萬一伽羅魔宗要打擊報復,一個孤寡老人最少沒有家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這裡很古怪,我本來想嘗試招引個游神為我領路,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此地好像被什麼壓制著一樣,根本就不能招引出遊神來。
  小營街,在吳集鎮的東北角,說是一條街,其實不過是一條碎石子鋪就的小路,寬也不過四五米而已,也不是繁華的地段,甚至有幾處地方還有空地,沿著碎石子路一直往上而去,小營街慢慢的延伸到一座小山上,翻過小山,就是吳集鎮的郊區,那裡是一片稻田。
  其實侯成傑的家根本就不用再打聽,因為就在小山上,孤零零的一家,周圍左右都沒有鄰居,靠在一片竹林間,那麼一座孤零零的竹樓,顯得很破敗。
  一路走過去,輕輕敲響了那扇木門,我和韓濤有些遲疑的站在門口,從能看到縫隙的木門往裡面張望:「侯成傑你在家嗎?」
  只是喊了半晌,卻不見裡面有動靜傳出來,難道侯成傑不在家,還是說——看看這主樓的破敗,整個竹樓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雨,可以說四處透風,就連一扇木門也都缺了兩個木板,甚至於房簷上還掛著蜘蛛網,一些小蟲子粘在上面。
  「剛哥,你看這摸樣,咱們不會白來一趟吧,那侯成傑該不會已經死了吧。」韓濤一臉的煩惱,上下打量著竹樓,說出了他心中的擔憂。
  我心裡也在遲疑,正要說話,哪知道便在此時木門忽然『吱呀』一聲自行打開了,將我們嚇了一跳,忙朝裡面望去,卻不見有人,黑洞洞的竹樓裡,依稀看見幾件破爛不堪的傢俱,卻看不到有人影存在,難道是鬼魂開的門不成?
  猶豫了一下,我心中有些奇怪,和韓濤對望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對勁,我剛才明明沒有感覺到有陰氣的波動,按理說應該不會是鬼魂,但是卻怎麼也不見人影呢。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