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方丈摸摸光頭:「記得啊,怎麼了?」
  我看了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異常,然後我輕聲說道:「當時瘦道士說,看見師父押著一個鬼走過來。而那隻鬼身上捆著鐵鏈。」
  方丈兩眼茫然:「這怎麼了?哎?你師父是道士,抓鬼挺正常啊。」
  我擺擺手:「但是我又聽到另一件事。這次我去李小星家的時候,遇見一個司機,這司機告訴我,曾經看見師父半夜勾魂。」
  方丈瞪大了眼睛:「勾魂?」
  我點點頭:「那個人叫麻子,本來好好地,師父半夜把他的魂魄勾走了,第二天,麻子死了。」
  方丈似乎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開始有點哆嗦:「黑白無常,牛頭馬面?」
  我點點頭:「看起來像。」
  方丈面如死灰:「許由,你趕快把你師父從這弄走吧,整天跟這麼個傢伙在一塊,還活不活了?」
  我撓撓頭,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亂。我想了想,對方丈說:「這件事沒有確切的證據,咱們不能亂來。張元畢竟救過我的命。不能傷了他的心。這樣,方丈明天你找去買一身壽衣。」
  方丈全身打哆嗦:「幹嘛啊,給誰買啊?」
  我瞪瞪眼:「給咱倆買啊。」
  方丈臉色煞白:「許由,你別嚇我,這就要準備後事了嗎?」
  我擺擺手:「這次出去,我跟張元學了一樣本事。你明天準備兩套壽衣,然後回來咱們再說。好了,你睡覺吧,我也回去了。」
  方丈一把拽住我:「許由,你開什麼玩笑?你大半夜跟我說這麼一堆神神鬼鬼的,我還敢睡嗎?」
  我無奈道:「你還想怎麼辦?」
  方丈向旁邊讓了讓:「你別走了,就在我這屋睡,怎麼樣?」
  我咧咧嘴:「跟你一張床啊?」
  方丈瞭然,抱著被子從床上走下來:「我睡地上,睡地上行嗎?」
  我歎了口氣:「好吧。」我一頭倒在方丈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我的腦子裡一遍一遍的閃過以前的事,怎麼認識的張元,他都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我翻身坐起來,想找方丈商量商量,然而,方丈已經睡著了,躺在地上鼾聲四起。
  我苦笑一聲:「方丈真是心寬體胖。就這樣,還用我在這陪著?」
  我歎了一口氣,聽著方丈的鼾聲,一整夜沒有睡。眼睜睜直到外面泛白。
  然後,我聽見院子裡面張元在喊:「許由,雞叫了。你跑哪去了?」
  我連忙穿上衣服跑出來。發現張元一身僧袍站在院子裡,正在四處張望。
  我心裡有點惴惴不安,怯怯的叫了一聲:「師父。」
  張元看了看我,忽然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許由,你小子有點不對勁啊。」
  我心中咯登一下,難道被看出來了?我腦門上開始冒汗,心想:張元該不會殺人滅口,把我的魂魄也勾走吧。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元拍了拍我的肩膀,抬了抬下巴,淫笑著看了看方丈的房間:「你們倆昨晚幹嘛了?怎麼從他房間裡出來?是不是想學學那個馬總,嘗試一下新鮮的?」
  我頓時錯愕了:「啊?」
  張元哈哈大笑,衝我虛踹一腳:「去練功。」
  我抹了抹頭上的虛汗:「幸好幸好,幸好是誤會了,總比懷疑我要好點。」
  我坐在地上,又開始按照張元教的,在那引到陰陽二氣。修煉道術。實際上,我腦子裡面亂紛紛的,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這期間,方丈曾經偷偷摸摸出去了一趟,中午的時候他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布包,鬼鬼祟祟的。
  當天晚上,我又摸到方丈的屋子裡面。我問方丈:「怎麼樣了?」
  方丈點點頭:「沒問題了。」然後把布包打開,裡面放著兩件壽衣。
  方丈把壽衣遞給我說:「賣衣服的太不地道了,我告訴他我的尺碼,他居然連量都沒有量,隨手拿了兩件遞給我。還說一個壽衣,能套上就行了。」
  我把壽衣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穿上了。然後催促方丈:「快穿上。」
  方丈很不情願的套上了:「許由,你到底想幹嘛啊?」
  我擺擺手,從拿出來兩隻香,點燃了,一人一支。然後領著方丈走到院子裡面去了。
  我小聲對方丈說:「這次出去跟張元學的。穿上壽衣,手裡拿一支香,能夠看見鬼。」
  方丈膽戰心驚:「咱們要去幹什麼?」
  我指了指師父的房間:「如果師父要勾魂,就一定會靈魂出竅,到時候,咱們倆跟上。」
  方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一直守到了後半夜,一無所獲。
  在天亮之前,我們倆灰溜溜的回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第四天傍晚的時候,方丈有點不樂意了:「許由,你們師徒倆整天屁事沒有,一個白天折騰人,一個晚上折騰人,你們是不是玩我呢?今天晚上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了。」
  我擺擺手:「哪能呢。在堅持一天,一天行不行?」
  我們兩個正站在牆角商量,忽然看見張元扶著門框喊:「今天的晚飯我不吃了啊,有點睏。」然後,我看見他以一個暈倒的姿勢倒在了床上。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