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溫玉被捆上了,嘴巴裡喊得震天響。身子卻動彈不得。這時候瘦子終於騰出手來。
  然後氣呼呼走到胖子面前。胖子蔫頭耷拉腦的站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沉默的低著頭,任由瘦子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本來喧囂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大家都在靜靜的看著這兩位,大媽懷裡的小孩先是被嚇哭了,然後又被嚇得不敢哭了。
  我和無雙站起來,使勁拉住瘦子,勸道:「行了行了,你就別罵了。沒有胖子咱們能這麼順利制住溫玉嗎?」
  瘦子餘怒未消:「幸好咱們提前把溫玉給摁住了,不然的話,一下來這麼多人,溫玉把村民傷著了怎麼辦?」
  那幾個抱小孩的大媽也勸:「不就是神經病發瘋嘛,都見得多了,怕什麼。」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胖子能帶這麼多人來,原來撒了這麼個謊。
  周圍的人一多,情況見見穩定下來了。我伸手把剛才那過路的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問道:「兄弟,你沒事吧?」
  這人嘀咕了一句什麼我根本沒有仔細聽,因為我的注意力全在我的手上。滑溜溜,油膩膩,臭烘烘。
  我伸手向旁邊的村民要了一隻手電,這麼一照。哎呦,這人怎麼能髒成這樣?一身衣服就不用說了,油光珵亮。露在外面的手和脖子上面厚厚的一層。頭髮粘連成一綹一綹的。
  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兄台,你什麼來頭?」
  無雙在旁邊捂著鼻子,白了我一眼,然後嗡裡嗡氣的說:「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呢?你學學我。」然後她一臉嫌棄的看著那路人:「哎,我問你,邋遢大王,你剛才受傷沒有?」
  那路人一臉委屈:「我不是邋遢大王,我姓貝。你可以叫我小貝,也可以叫我貝哥,也可以叫我……」
  無雙都快吐了:「你別對著我說話,把臉別過去。告訴我,你受傷沒有?」
  小貝在身上摸了摸:「沒有啊。剛才那個人還沒有咬透我身上這一層……」
  小貝話說了一半,無雙已經開始乾嘔了,一邊嘔一邊說:「老娘當年靈魂出竅,也曾經瞟過兩眼人世間,一直以為邋遢大王只有電視上才有,誰知道今天看見真的了。」
  小貝渾不在意這些話,反而指著瘦子說:「我剛才聽見他說,你們也是修道之人?」
  我抬抬眼:「也?難道說,你也是修道的?」
  小貝點點頭:「是啊,我也是道士。」
  幾分鐘之後,我們開始捂著鼻子叫他邋遢道士。不是我們故意寒磣人,主要是因為他身上太髒了,不喊兩聲憋得慌。這種感覺就像有的人吃辣椒喊辣,生孩子喊疼,看鬼片喊怕一樣。
  我們沒顧得上和邋遢道士聊天。因為我們忙著把溫玉綁回去。
  溫玉被我們抬著,一直嚎叫不休。
  我們回到歪脖表舅家。其餘的村民看夠了熱鬧,都回去了。表舅家安靜了下來,除了溫玉一聲聲的嘶喊。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後來,我們又把紙紮吳叫了出來。幾個人研究了半夜,始終看不出門道來。
  胖子和瘦子哥倆早就和好了,這倆人一合計,對紙紮吳說道:「師父,你看溫玉是不是鬼上身?要不咱們照照魂看看?」
  紙紮吳搖了搖頭:「溫玉功夫了得,什麼鬼敢上她的身?如果真有鬼上她的身,恐怕也不是咱們能對付得了的了。」
  紙紮吳話雖然這麼說,不過,他仍然擺了擺手:「你們準備準備,給她照魂,死馬當活馬醫吧。」
  瘦子和胖子答應了一聲,取出蠟燭和白紙,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了。
  然後,我們幾個人靜靜的等在白紙後面。
  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我們不由得奇怪:「溫玉的魂魄呢?」
  正在詫異的時候,忽然上面竄出來一個通紅的影子。這影子張牙舞爪,陪著這溫玉嘴裡的嘶吼,把我們嚇了一跳。
  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仔細一看,不由得紛紛說道:「這影子是誰的?不可能是溫玉的。溫玉哪有這麼虎背熊腰?」
  胖子在旁邊舉著白紙,這時候忽然帶著哭腔哆哆嗦嗦來了一句:「也不一定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後遺症
  我們試著給溫玉照魂,結果看見一個野獸一樣的影子。我們正在詫異溫玉的魂魄去哪了的時候。
  胖子忽然戰戰兢兢的說道:「這好像就是溫玉的魂魄。」
  我連連搖頭:「不可能,溫玉的魂魄我見過,明明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是野獸呢?」
  忽然,無雙來了句:「你見到的是被妖道控制住的一縷殘魂。我問你,溫玉的魂魄融合在一塊之後,你還見過嗎?」
  無雙這麼一說,我忽然也沒底了。
  這時候,胖子驚呼一聲:「媽呀,這活我可不幹了。」然後他甩手把那張白紙扔了,踉踉蹌蹌就向外面跑。
  邋遢道士站在門口,連忙伸手攔住他:「胖子,你怎麼了?」
  胖子捂著鼻子急沖沖說道:「你讓來,讓我出去,哎哎哎,別碰我。我有潔癖。」
  鬼才信胖子有潔癖。不過這時候我們也懶得搭理他了。瘦子已經把白紙拽到一旁去了。這時候我們發現,溫玉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她的身子以一種異樣的方式佝僂著,不像是駝背,倒像是長期爬行造成的脊柱彎曲。更為詭異的是,有一層黑毛正在從她身上長出來。
  我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又目不忍視。挺漂亮一個姑娘,長一身毛,這也太大煞風景了。
  忽然,溫玉來世劇烈的掙扎起來,她不停地吼叫,聲音越來越大,那條麻繩被勒得緊緊地,我們擔心的看著它,覺得它隨時都會斷掉。
  邋遢道士和胖子也停止了爭執,兩個人心驚膽戰的回過頭來,安安靜靜的看著溫玉,估計嚇得連逃跑的打算都沒有了。
  歪脖子表舅問我們:「她這是怎麼了?」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