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胖子這話一出口,我們都嚇了一跳。沒錯,我們都是鬼,那麼剛才的腳步聲是哪來的?
  我們全都停了下來。容納後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慢的在向我們逼近。
  忽然,無雙的太木劍指著頭頂說道:「在上面。」
  我們全都緊張兮兮的看過去。這時候我們發現,頭頂上有幾個人,大頭朝下,倒吊在半空。他們的臉都直勾勾的看著我們。而這幾個人,分明是我們自己的身體。
  我一時間有點慌亂。被自己的身體盯著是什麼感覺?
  那些身體全都是一個表情,輕蔑的,不屑一顧的冷笑。他們看著我們,像是在看一場好戲一樣。
  我仔細看了看,他們的身體都被一長條,像是樹枝一樣的什麼東西控制著。我悲哀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想把他們弄下來。
  這時候鬼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反正你也要死了,還看這副皮囊做什麼?」一句話像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把我那點希望之火澆滅了。
  我歎了口氣,跟上大隊伍。
  那些屍體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他們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踩著坑壁,踢踢踏踏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瞟兩眼自己的身體。那種感覺像是死刑犯被押送到法場,最後看兩眼自己的親人一樣。
  就這樣一圈圈的走到坑底,這時候,我發現坑底長著一些奇怪的樹。這些樹很矮,高度只有一人高。他們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坑底,看起來就像是站著很多人。
  鬼王朝我們招招手:「走吧,老黑就在裡面。」
  我們跟著鬼王一步步走進去,一路上好奇的東張西望。
  我在這樹林中走了兩步,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在我的後脖頸裡面哈冷氣。
  其餘的人都走在前面,我是最後一個,理論上說,我身後應該沒有人了才對。
  我小聲的說:「幾位,咱們都是鬼,就不用互相嚇唬了啊。」
  然而,我剛剛說完這句話,忽然耳邊傳來嘿嘿一聲冷笑。嚇得我一哆嗦。
  我猛地回頭,看見樹幹上浮著一張臉。而這張臉分明是老黑的,只不過,比他要年輕一些罷了。
  這張臉一笑,其餘的樹幹上全都露出一張張臉來,附和著一陣陣一陰慘慘的笑聲。
  我看著這長千上萬的臉,有年輕的,有年老的,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老黑。
  我們被包圍在這笑聲中,人人都有點心驚膽戰。
  鬼王淡淡的說:「這些臉,都是老黑的幻象,不用害怕,他的真身還在前面。」
  無雙忽然舉起桃木劍,在樹幹上狠狠地砍了一下。那張臉忽然尖叫了以上,發出一聲吃痛之後的慘叫。
  只不過,這張臉也只是慘叫罷了。他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反擊。
  無雙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一樣,開始提著桃木劍在樹上又劈又砍,嘴裡罵罵咧咧。
  其餘的人很快也加入到這個活動中來,三五成群的對著那些樹洩憤。
  只有胖子和我聽得戰戰兢兢,跟在鬼王后面東張西望的走著。
  鬼王倒也沒有阻止,只是催促他們幾個跟上。
  走了十幾步之後,鬼王淡淡的說了一句:「到了。」然後她咦了一聲,轉身問我:「這個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溫玉?」
  我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發現樹林正中有一塊空地。中間立著一個石像,這石像很英俊,很威武,而那張臉,確實老黑的。難道,老黑的真身在石像裡面?
  我快步走過去,忽然看見一個女人坐在石像前面。雙手揮舞著不知道在做什麼。
  隨著我慢慢的接近,我越來越相信這個人是溫玉了。不僅僅是背影,還有她的聲音。她正在小聲的嘀咕:「宿命,宿命,宿命。」然後兩手在胸前揮舞著什麼。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玉,你怎麼了?」
  溫玉嘴裡嘟嘟囔囔的回過頭來。她這一回頭,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只見溫玉胸口上,肚子上,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而她手裡的桃木劍,還在慣性似得,一劍一劍的向自己身上扎過去。」
  我來不及多想,連忙出手把她攔住了。
  真實的血,真實的肉。我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溫玉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眼睛裡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她掙扎了一下,從我身邊退開,然後她把身上的桃木劍抽了出來,帶著噴薄而出的血氣,迅速的在自己喉嚨上抹了一下。鮮血帶著氣泡噴出來老遠。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我慌了,手忙腳亂的從她的衣服上撕下來很多破布條給她包紮。
  這時候,無雙也過來了,她也嚇了一跳,跑過來幫我救人,一邊捂著傷口,一邊向鬼王說道:「不是說,只有魂魄才可以來這裡嗎?」

第一百七十章 與虎謀皮
  面對無雙的質疑,鬼王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
  鬼王雖然沒有給出我們答案,但是我面前的石像發話了:「我在這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是在等她,如果她都不能進來,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我們一圈人聚攏著溫玉。紙紮吳仔細的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口,歎了口氣說:「這傷可有點嚴重啊。」
  我問紙紮吳:「現在怎麼辦?送醫院?」
  紙紮吳苦笑一聲,指了指鬼王:「怎麼送醫院?她會允許嗎?」
  這一瞬間,我忽然想把鬼王殺了,然後和眾人一塊逃出去。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們打不過鬼王,更何況,我也知道,鬼王控制的那些小鬼都守在坑邊。就算我們能上去,肯定也會被他們抓住。
  我對紙紮吳說:「你是咱們這些人裡面歲數最大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紙紮吳苦笑一聲:「現在想起來我歲數大了?平時怎麼沒見你尊老愛幼?」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