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好了,你們倆這麼大人了,大早上的幹嘛呀?去去去,讓開,我還得給你們做早飯呢。」楚天月推開二人轉身朝廚房去了。
「哼!悶騷!」陸昊天氣的咬牙切齒罵無雙道。能不生氣嗎?人家陸大少看上哪個姑娘了,哪個姑娘就對無雙情有獨鍾,這不是剋星嗎?這不是專門玩人家的嗎?
無雙沒工夫在這兒陪他吵,自己一邊抽著小煙一邊朝河邊走了過去。他站在湍流的黃河河灘上,呆呆地望著被晃成一片金黃的黃河水。
這一站就是好幾個鐘頭,一直到早上八點多,張師傅和杜伯都吃過了,他還沒回來呢。
「你們小爺幹啥呢?」杜伯問楚天月。
「別理他,他是個怪人,不吃拉倒!」楚天月沒好氣道。
話雖如此說,等所有人都吃完了早飯,楚天月還是端著一碗稀粥和一個饅頭給無雙送了過來。
「哎?你這是幹嘛?絕食嘛?我可不用你以死謝罪呀!又沒說讓你怎麼樣,看把你嚇的!」她把饅頭塞進了無雙嘴裡。「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吃東西,一會兒中午可就得餓著肚子下水咯。」
「昨晚有人來過了,好像是她!」無雙接過一碟小菜對楚天月說道。楚天月跟其他姑娘都不一樣,現在的她,既有馬丫的善良賢惠,又有藍彩蝶的江湖氣。這一碟小鹹菜就是他剛才做的,很合無雙口味。
「是是是,東家又夢到她了?怕不是春夢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覺得她就在我身邊不曾離開過,昨夜要不是她我就死定了!還能站在你們面前跟你們胡咧咧?」
「對對對,東家當然是死定了,是醉生夢死吧?哼!衣冠禽獸!我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你用不著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你當我是她們那麼好糊弄?是不是每次都是這麼騙馬姑娘的?」
無雙橫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懶得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他轉身回屋了。
進了屋,無雙一聲不吭半個小板凳就坐在杜伯上邊,一邊吃饅頭喝粥一邊吃小鹹菜。陸昊天這邊還跟他生氣呢,也不言語,噘著嘴就跟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杜伯可是黃河邊上的手藝人,凡是沾上黃河邊的東西都瞞不過他。無雙一進屋他就聞到那股子水腥味兒了。
「少魁爺昨晚去河邊了?」他問道。
「哦,去走走而已,透透氣,這河南的天氣到了夏天悶熱無比,在屋裡待不住。」
「那女鬼好像對你有興趣呀,雖然少魁爺隻字不提,不過我老漢我料想,昨夜少魁爺定然是經歷了些什麼吧?」
「都是小意思,她想要我的命道行還淺了點,沒事,就當是給前輩摸摸她的底細吧。」無雙滿不在乎地說道。其實啊,心裡邊都後怕,昨兒晚上那是夢嗎?如果是夢的話,未免夢的也太真切了吧?這一身的河沙又是怎麼帶上來的?
「一會兒正午時分就有勞少魁爺了。」杜伯雙手抱拳說道。
這事只能無雙出手,換別人不好使,那水中女鬼怨氣很重一般人動不了她。杜伯又上了歲數,只有天命人才能降服她。
「杜伯,你說她會回來嘛?」無雙不著邊際的問了這麼句話。
「她?誰?」
「穆青啊,你還記得那個少數民族姑娘嗎?就是被鐵頭龍王帶走的那個。」說到穆青,無雙眼中滿是溫存。
「我也不知道,她是黃河之女,她的生與死都不是任何人能決定的,她無處不在,黃河就是她的靈魂,她會永遠保佑兩岸風調雨順的。」杜伯虔誠的說道。
中華文明五千年,五千年文明都離不開黃河,是黃河水養育了中華民族。這麼多年來,關於黃河的傳說很多。她是無情的,她是冷漠的,她是躁動的……可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黃河,肯定就沒有今日的華夏民族。
黃河中有鐵頭龍王,有河中的五爪黑蛟,還有行走於河面上的水妖,還有黃河大王……可這些傳說的起始點,都是黃河之女,沒有她就沒有這條湍流的黃河,沒有黃河就沒有中華文明,可以說黃河之女真的就是我泱泱大國的母親。
黃河邊上的漁民們信仰很多,可不管信的是鐵頭龍王也好,黃河大王也罷,甚至黃河入海口還有信仰媽祖的。這些人的信仰雖然不同,但是,他們每年都要祭祀黃河之女。
「如果有緣少魁爺與她還會相見的。」杜伯淡淡地說道。
「哼!德行吧,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陸昊天在一旁數落無雙。
「杜伯,我們東家大病初癒,身子骨還未痊癒,而且又不會水,一會兒能不能換個人啊?要不,你看我行嗎?」楚天月嘴硬是嘴硬,可這姑娘刀子嘴豆腐心,真到了關鍵時刻對無雙的感情絲毫不輸給馬丫和藍彩蝶。
第64章葉舟
「你?丫頭,你不行!你不是天命,放心吧,我保證你們家小爺天黑之後肯定會回來的,他不會少一根汗毛。」杜伯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人做不了盜魁,這東北盜門魁首歷來都是天命者勝任,要麼就是壽盡,不然,任何東西都要不了他的命。
「杜伯,好歹也得有個照應,雙子不會水,這黃河水太兇猛了,我陪他去吧,萬一掉進去我也能把他撈上來。」陸少語氣緩和了下來,不過說這話時候還是不正眼瞧無雙,心裡邊也正憋著氣呢。
「我說你們三今兒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可告訴你們,黃河上邊可不是你們城裡的公園,水中藏著的邪乎玩應多了去了,你以為是去玩耍嗎?得了得了,誰都別爭了,我知道你們不放心他,這樣吧,女娃子,你陪他去吧,記住,要按我說的做,雖說現在陽氣旺,可那女鬼非同小可。」杜伯眼尖,會選人,楚天月膽識過人,如果非要給無雙找個同伴的話,那就非她莫屬了。
杜伯告訴他倆,一會兒你們倆乘船順流而下,船停在哪算哪,然後就等著,等到了正午時分陽光直射時,把這東西拿出來。
說著,他把一個塑料袋子交給了無雙,無雙打開所料帶口一瞅,頓時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裡邊裝著的竟然是一隻鹹魚乾,這鹹魚乾都不知道曬了多久了,要多臭有多臭。
「杜伯,這是啥玩應啊?您這是逗貓呢?還用鹹魚乾?」無雙捏著鼻子趕緊繫緊袋口扔給了楚天月。
「傻孩子,你不懂,就是這東西能把她勾出來,你把這鹹魚放在船尾處,然後點著一沓紙錢,依次扔進河中,那些道行淺的水鬼必定不敢來取,肯定能把她勾出來。」
楚天月問他,難道不需要用公雞血之類的辟邪之物嗎?他說不用,雄雞血是辟邪,但是現在頭頂的烈日就是最好的,正午時分陽氣盛,只要她敢露頭出來,你們用撈屍網困住她帶回來就行。
「就這麼簡單?」無雙有點不可置信。
「當然了,我說過,黃河中什麼東西都有,一切還要多加小心見機行事,記住,若有危險趕緊靠岸,萬萬不可被她拖進水中。」
實際上,杜伯說的已經很到位了,他這一輩子沒怎麼失手過,這法子也是百試百靈,水中的水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在黃河中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魚老鱉們。這事就跟買彩票似的,賭的就是個幾率,大多數情況下水裡邊的那些精怪白天都會睡覺,沒工夫管河面上過了幾條船,船裡邊坐的是什麼人,但無獨有偶,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這都是杜伯無法預料的事。
等到了河邊上眾人一瞅馬上明白杜伯為啥不讓陸昊天跟著了,原來他們要乘坐的這條小船就是杜伯昨夜的那條,那條小船太單薄了,陸昊天加上無雙二人肯定無法承受。
「杜伯?結實嗎?」無雙看的直咧嘴。
「呵呵……我也不知道,少魁爺儘管放心,這船結不結實不知道,不過一般東西可不是不敢輕易靠近。這船在我爺爺那輩就已經有了,是桃木的。」杜伯說。
「得勒,耗子,上咱遊艇上給我拿兩件救生衣吧還是。」別看無雙平時膽子不小,可他啥都不怕就怕水,這傢伙是個純粹的旱鴨子,命中又與水相剋,他對佟四喜的囑咐念念不忘。
五行相剋這種事誰也別不信,自古以來無數的事實證明,咱們老祖宗留下的這種說法挺靠譜。
不知怎的,若是平時,這一男一女坐在小船上順流而下肯定還是件挺浪漫的事。可現在,無雙跟楚天月往船上一坐一點情緒也沒有了,且不說這二人在一起彆扭,但是屁股坐下去,船沿旁邊的水就已經要沒過來了,看著都玄乎。
陸昊天眼巴巴地望著無雙跟楚天月的小船越飄越遠,心裡邊五味俱全,這要是他跟楚天月浪漫該有多幸福?受了不少罪,到頭來還是給無雙做了嫁衣。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