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有錢能使鬼推磨,此言不虛……能溝通就有希望,寇真急忙尖著嗓子喊了聲:「陰差老爺,我們哥倆是被冤枉的啊,我們不是孤魂野鬼,更不該死,請老爺給我們做主啊……」說完伸手遞過去一疊冥幣,那陰差飄忽一下到了我倆跟前,伸手接過寇真手上的冥幣,歎息道:「老爺我只管勾魂,不管冤枉不冤枉,有冤情到閻王殿說去吧。」
一拽手中鐵鏈,就要拽著我倆繼續朝前飄,寇真急忙道:「陰差老爺,不求你把我們哥倆放了,只求你聽我說完前因後果,但凡我哥倆有一線生機,必然在家裡給你立上牌位,逢年過年,香火供奉不斷,冥幣紙衣什麼都不缺……」
陰差聽說有香火供奉,頓時精神了下,隨即又黯然道:「老爺我只管勾魂,管不了別的,不瞞你倆個說,陰間跟陽間不同,縱使你在陽間有再大的能耐,到了黃泉路上也是一樣。」
「陰差老爺,你這是把我倆當成孤魂野鬼抓了,是不是因為我倆腦門上有拘魂勾?其實我倆陽壽未盡,我是北天師寇謙之的後人,這位是龍虎山親傳的弟子,我倆是因為得罪了跟你一樣的陰差,才被腦門上畫了拘魂勾,我明白陰差老爺只管抓人,不管其他,那怕是替死鬼,也是直接抓走,不會問清楚緣由,可這也太操蛋了,陰差老爺,既然你是把我倆當孤魂野鬼抓的,不用太較真,把我倆給放了唄!」
陰差聽完寇真哀求,面無表情,可當寇真把手中所有的冥幣遞過去之時,那陰差就動了,接過寇真手中的冥幣,念叨了幾句咒語,咦的聲,圍著我倆飄著轉了三圈,仔細在我倆腦門上看了看,陰森森歎息道:「果然是活人生魂,命數未到,不過,你倆腦門上的不是拘魂勾,而是索命勾,只有罪大惡極,作惡多端的厲鬼凶煞,才會被畫上索命勾,被畫上索命勾的,甭管是人是鬼,只要遇到了,都要拘魂,你倆得罪的那位,本事不小啊……」
第一百零八章接二連三
我和寇真很不幸,得罪了一位陰損的陰差,我和寇真很幸運,碰上了一位能溝通的陰差,冥幣攻勢下,陰差很好說話,幫我們查了查,我倆的確是還沒到死的時辰,他可以放了我們,作為交換條件,讓我倆給他立個牌位,逢年過節的燒香上供。
我和寇真當然是滿口子答應,陰差顯得很滿意,一滿意就告訴了我們很多事,地府陰差很多,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還不包括臨時工拘魂鬼,就這樣都忙不過來,想想也是,如今這個年代,人口爆炸,出生的人多,死的人也多,陰差不光是負責勾魂,還負責押送轉世投胎,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公務……
正是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才有拘魂勾,才有八扇門,碰上孤魂野鬼就腦門上打鉤,若是罪大惡極在人間作孽極大的,或是佔了別人身體的,就用索命勾,索命勾比拘魂勾優先處理,不幸的是,我倆腦門上的就叫索命勾。拘魂勾是用彼岸花的草根碾磨而成的顏料,這位陰差能去除,可索命勾是用地獄裡的東冥草碾成的顏料,除了親手畫上去的陰差外,誰也去除不了。
寇真急忙問,為什麼去除不了?陰差告訴我倆,在地府能當上陰差的,基本上都是修煉之士,是些看透紅塵對人間沒什麼留戀,不願意繼續投胎轉世為人才能當陰差,所以陰差有年頭長的,也有年頭短的,勾魂的手法都不一樣,加上索命勾顏料特殊,只能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了。
聽到這,我忍不住問陰差:「這位老爺,敢問,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出害我們的陰差?」
陰差老爺表示愛莫能助,陰差太多,穿上這身勾魂的衣服,區別沒多大,何況害我和寇真的那位陰差也沒有什麼顯著的特徵……說到最後,讓我倆自求多福。
陰差說到這,舉起哭喪棒突然動手,我和寇真措不及防之下,被哭喪棒打飛,一個恍惚,哥們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寇真也醒了過來,我倆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在鈴鐺突然一個震天的呼嚕聲中清醒過來。
寇真想跟我說話,我朝他擺擺手,示意我想靜靜,我仔細回想陰差跟我和寇真說過的每一句話,覺得他實在沒有必要騙我們兩個,可真要是像陰差所說,只有害我倆的陰差能消除腦門上的索命黑勾,那實在是太操蛋了……
我和寇真有點本事,但本事沒有多大,年輕是一個因素,也沒碰到過什麼奇遇,想要道法高深,無疑是癡人說夢,張青山能魂遊地府,我倆沒那個本事,就算有,萬八千個陰差,一個個的找過去?
地府不是我家開的,寇真也不是閻王爺的小舅子,根本不可能,那以後的日子,是不是就成了陰差,拘魂鬼,輪番拿我倆練手勾魂?沒事就拽著我和寇真黃泉路上一小游,別說天天勾魂,就算是一個星期一次也受不了啊,日子還過不過了?
陰差沒有必要騙我和寇真,那我倆的人生就只能是個悲劇了,哥們恍惚了又恍惚,恍惚不是個形容詞,是真恍惚,連著兩天魂魄被勾出身體,又快速回魂,黃泉路上陰氣濃郁,對活人影響極大,如果繼續下去,我和寇真就會變得越來越虛弱,神魂離體會越來越容易,要是碰上個不好說話的陰差,沒準就轉世投胎去了。
太特媽操蛋了!我很是有些欲哭無淚,寇真看著我,也是一張哭喪臉,忍不住問道:「偉哥,咱倆怎麼辦?」
我看了看呼嚕仍然打得震天響的鈴鐺,無奈對寇真道:「當初哥們就跟你說過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不聽,非得多管閒事,現在好了,等死吧。」
「不是我要多管閒事,鈴鐺要是嫁給咱倆,那還活不活了……」
寇真念叨著推卸責任,哥們也懶得跟他說這些,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晚了,只能是想辦法解決了這件事,我沉默著想辦法,寇真突然道:「偉哥,既然是得罪了錢老闆才被陰差盯上,要是咱們找到錢老闆是不是就能找到那位陰差?」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錢老闆神秘莫測,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鈴鐺的圓光術都牛逼成什麼樣了,卻查不出絲毫蹤跡,一時半會的上那找去?不過,找的到,找不到,還是得找,我琢磨了下,這件事還是得讓鈴鐺想想辦法。
想到這,我又恍惚了下,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哥們都疲累到了極致,尤其是神魂不穩,總是莫名其妙的會突然恍惚一下,這是魂魄在適應身體,再不好好睡一覺,不用陰差,拘魂鬼找上門,我和寇真就得被熬死。
我和寇真商量了下,乾脆利用鈴鐺家的客廳佈置了個奇門陣,黃符按照方位貼上,如果真有陰邪之物靠近,應該能抵擋抵擋……有了這個措施,我還是不敢大意,跟之前一樣,黃符,道經師寶印放在塑料袋裡,沉在符水中,準備完一切,我和寇真念誦著淨身咒睡覺。
哥們不敢大意,但在我的內心中,覺得今天晚上應該沒事了,畢竟已經有陰差勾了我和寇真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和寇真佈置的陣法能擋住陰邪之物,卻擋不住勾魂的陰差和拘魂鬼。
恍恍惚惚中,我又來到了黃泉路,身上被鐵鏈栓柱,扭頭一看,寇真就在我旁邊,對我苦笑,哥們也怒了,還有完沒完了?一天勾一次還不行?走了一位,來了兩位,隨隨便便就勾走我和寇真的魂魄,我倆有那麼隨便嗎?
「偉哥,怎麼辦?之前燒的冥幣都用完了。」
「怎麼辦?拿出本事來,讓丫的們看看,咱哥倆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說特媽勾魂就勾魂,沒完沒了,你的三清鈴帶著沒有?給我搖,跟他們拼了……」
我也是怒了,老是這麼下去,魂魄早晚被勾走,就算每一次都能化解危機,可這麼頻繁的勾魂,那身體也就不能要了,只能是變成真正的孤魂野鬼,既然這樣,還顧忌個毛?我拽動紅繩,拿過塑料袋,掏出黃符,對著前面兩個拽著我和寇真飄的拘魂鬼,高聲念誦咒語:「頭頂天圓,足履地方。手執河魁,體仗天罡。日為圓象,月為圓光。身披北斗,六律九章。能驅萬神,消滅不祥。吾令一敕,鬼怪滅亡。急急如律令。」
披鬥神咒念出,黃符朝著前面的拘魂鬼甩了出去……打鬥的過程就不描述了,總之在我和寇真費了挺大勁後,打退了兩個拘魂鬼,恍惚的回魂了。
回魂之後,我倆是真不敢睡了,用水潑醒了鈴鐺,告訴她不能睡了,讓她時刻照看我倆,要是魂再被勾走了,就用圓光術把我倆救回來。
鈴鐺醒的很懵懂,聽寇真說完我倆的遭遇,迷茫的看了看她家裡的佈置,開口道:「你倆佈陣這一套不管用,真要管用,就不用煉丹,修煉,追求長生不老了,學擺陣就行了,諸葛亮那麼牛逼的人物擺下北斗七星陣都沒管用,你倆佈置幾張黃符,擺個破陣能管什麼用?」
不是為了鈴鐺,我和寇真能惹上這麼大的麻煩?叫醒了不說安慰安慰我倆,咋還嘲諷起來了呢?我真心無語,寇真急了,朝著鈴鐺喊了起來:「不是為了你,我和偉哥能成今天這樣?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喊得鈴鐺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理寇真,扭頭對我道:「偉哥,寇真不懂事,你應該懂事啊,不是我說你倆,既然被盯上了,就不應該睡覺,乾脆打坐修煉算了,修煉神魂,要是修煉出陽神來,甭管是陰差還是拘魂鬼,都勾不走你倆。」
修煉出陽神……玄幻小說嗎?就算能,可修煉是需要時間的,說修煉就能修煉出來哥們也就不用這麼被動了,跟猴哥似的,直接打到酆都去就行了。而且我實在是太累了,也是真沒辦法了,鈴鐺說的沒錯,既然睡不睡的都得被勾,不如打坐修煉,就算短時間不能修煉到神魂穩固,陰差勾不走的地步,能恢復點精氣神也是好的啊。
打坐修煉,哥們倒是不陌生,小時候跟張青山除了傻乎乎的看天上白雲軌跡,畫符,就是打坐了,就連看白雲的時候,呼吸都得按照張青山教的來,管用不管用的,試試才知道,何況鈴鐺已經醒了,我也累的不行,乾脆盤膝而坐,慢慢調整了呼吸,輕聲念誦咒語:「吾受天師心寶印,佩受自然,通幽達冥,上徹洞天。吾行禹步,願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隨吾禹步,願度靈關。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誦中,左手三台訣,取三光,存三台居左肩,謂之三魂。右手北斗訣,第三指尖,吸七口氣,有七星居右府,謂之七魄。這些都是有講究的,一點也不敢差了,寇真跟著我有樣學樣,我倆盤膝打坐。
幾個呼吸間,我竟然忍不住睡了過去,於是又悲劇了,恍惚了一下,又到了黃泉路上,操蛋的是,這次拘魂鬼來了六個,想必是之前被我和寇真打跑的拘魂鬼找來了幫手。
我……無奈的從塑料袋裡掏出了道經師寶印。
第一百零九章牌坊村
生不如死只是個形容詞,我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打退組團勾魂的六個拘魂鬼,在鈴鐺的幫助下,我和寇真輕車熟路的回魂了,醒過來天已經大亮,我倆無精打采,黑著雙眼圈,互相對視了有五六分鐘,這才醒過味來。
鈴鐺守在我倆身邊,突然喊道:「哎,你倆咋瘦了呢?」
寇真哭喪著臉對鈴鐺道:「你魂魄要是被勾來勾去,連著兩天兩夜不睡覺,你也瘦!」
「勾魂還能減肥呢?那應該勾我的魂啊,你倆夠瘦的了,老勾你倆幹什麼?……」鈴鐺嘟嘟囔囔,甚至有些躍躍欲試,哥們都欲哭無淚了,不明白鈴鐺沒心沒肺是如何煉成的,為了瘦,為了美,真是連命都不要了,想想也是,要不是她動了貪心想贏整容的錢,我和寇真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偏偏我倆被陰差在腦門上畫了索命勾,鈴鐺沒事,跟誰說理去啊!
我實在是太累了,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情不自禁的一陣陣恍惚,不知道是困的還是連著被勾了三次魂,魂魄不穩,我感覺在這麼被勾魂下去,用不了多久,不用勾,魂魄都能自己跑出去,這也太特媽操蛋了!
「寇真,咱倆要是不休息好了,沒完沒了被勾下去,不著了道也得累死,乾脆咱倆輪流值班睡吧,能睡一會是一會!」哥們說到這就堅持不住了,腦袋一陣陣迷糊,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人累到極限了睡著是什麼感覺?那真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做沒做夢都不知道,意識都沒有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搖晃我,下意識的伸手朝眼前的人影拍了過去,大聲喊叫:「靈符驅邪!」
「臥槽,偉哥,你丫睡迷楞了!」寇真喊了聲,我清醒了過來,就見寇真捂著右臉,一臉的委屈,哥們也有點懵,問道:「幾點了?」
「快十點了,你睡了一個小時了。」寇真說完,我搖搖腦袋感覺更困了,眼見著沒事,心裡一鬆,又開始迷糊,瞬間我就能睡著,寇真衝過來,一把抓住我道:「偉哥,偉哥,你先別睡,我想到了個辦法能找到錢老闆。」
我所有的困意頓時一掃而空,抓住寇真胳膊問道:「真想出辦法來了?」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