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就在我興致勃勃的為了未來準備拚搏的時候,我病了。病的很嚴重。渾身疼的不行了。每個關節都像被打斷之後重新接起來,一樣,這個疼痛遊走全身,讓我ri夜不得安寧。
我媽帶我全國各地的檢查,幾個月的時間裡,家裡的積蓄就花光了,又借了三十多萬,可還是沒檢查出什麼毛病。
我就是渾身疼的不行。最後我放棄了,我跟我媽說:「回家吧,不治了!」我媽看著我yu哭無淚,只好帶我回家。回到家之後我的病情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嚴重了,每天都可以下地溜躂一會,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渾身的骨頭就像要散架了一樣。
由於病情實在古怪,全國有名的醫院都確診不了,我媽也曾懷疑過是虛病,可是找了十來個大神兒給我看,都說不是虛病來的,還是實病。
我問過那些大神,我身上有沒有仙家之類的。他們都搖搖頭,說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這個結論跟我以前看過的大神所下的結論完全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宛兒也曾替我聯繫過給王倩治病的那個大嬸,大嬸聽說這次是我生病了,特意從省會坐車來到我們這個小縣城,又是把脈又是燒香,她也沒看出來是什麼毛病。
我向她詢問我身上那個黃家,也就是黃天酬的時候,她也是搖了搖頭,說已經不在了。現在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可我就是倔強的疼的死去活來。
醫院檢查不出來,大神兒們都說我沒毛病。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我想去拜拜佛。」我跟我媽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很委屈。不是清風上身那種委屈,而是我覺得我沒招誰沒惹誰,攤上這麼個病,我心裡挺憋屈的。
我媽用輪椅,推著我去了我們家附近的一個小寺院。那個寺院非常小,裡面除了主持就是一個小沙彌。平ri裡香火也不旺。我媽怕我身體吃不消,所以就帶我來到這個小廟。拜佛的時候我的身體很疼,但是我很平靜,我在佛前懺悔,許願,希望佛菩薩能保佑我好起來,若我能好,我從此積德行善,持素到老。
回到家之後我已經累得不行了,雖然我是坐著輪椅去的,可我虛弱的身體經不起這一點點折騰。我媽將我挪到床上,不一會我就睡著了。
睡著之後做了一個夢。我很清楚這是夢,因為我又回到了大學校園,可是卻不是我學校,是宛兒的學校。我在她的學校裡面遊蕩,校園裡面的人很多,都行se匆匆,像是開學,又像是畢業,很混亂。
我突然想去宛兒的寢室樓看看,剛有這個想法,場景一變,我出現在宛兒的寢室,屋子裡面沒有人,很整潔。雖然我的意識告訴我這就是宛兒的寢室,可我還是覺得很陌生。因為太乾淨了,我不相信她們會這麼乾淨利索。
意識中有個聲音提醒我,她們都畢業走了,所以把寢室收拾的這麼一塵不染。我再抬眼看去的時候,原本疊得整齊的被褥消失不見了。屋子裡面空蕩蕩的,一股憂傷爬了上來,我竟然以為我從此再也見不到宛兒了。
我怔怔的站在她們的寢室,我覺得我好像再哭,可是卻沒有眼淚,只是嗚嗚的發出悲慼的聲音。
我聽到身後有人把門打開,我沒有轉身,卻看見了進來的人。我不認識,好像是個學生家長,感覺歲數不小了,可卻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五官都很模糊。進來之後他沒說話,也沒動。彷彿他就是來找我的,就那麼站著,盯著我。
「你找誰?」我問他。
「找我弟弟。」那個人回答我。雖然我們兩個都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我們的意識在交流,我心裡想的,他都知道。我同樣能知道,他想說的。
「這裡是女寢,怎麼會有你弟弟?」我覺得很荒誕,因為我就是個男的,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找我的。
「有我弟弟,我兩個弟弟都是在這丟的,我當然要來找他們。」那個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丟了?」我心中竟然冒出來個搞笑的想法:「是不是畢業的時候讓誰給收拾家裡去了?」
「不就是你嗎?」那人淡淡的說道。
我忽然覺得很冷,冷得我打哆嗦,好像寢室裡面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零度,我哆裡哆嗦的問他:「那你說說你弟弟長什麼樣,我回家看看有沒有。」夢裡面稀里糊塗的就把他弟弟當做某種可以放在行李箱中的物品。
「好啊,你回去幫我找找,找到了就告訴他們我在找他們,讓他們回來找我。」那個人接著說:「我大弟弟有身子沒頭,我二弟弟讓人扒了兩層皮……」
難道是……我想後退,可是我連腳在哪我都感覺不到。
那人繼續追問我:「你見著他們了嗎?你肯定知道他們吧?他們在哪呢?我怎麼找不到了呢?」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我沒有拿!你去找別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慌亂的辯解。
「你胡說!」那人突然快步向我走來,而我卻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近……
「啊——」我從夢中驚醒,一頭冷汗。我媽聽到我的叫聲趕忙跑過來看我,關心的問我:「小天,你怎麼了?滿頭大汗,是不是疼得厲害了?」
我搖了搖頭,告訴我媽:「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夢!魘著了!」
我媽給我擦了擦頭上的汗,埋怨我道:「我就不同意你上廟上去,廟上發yin,容易惹到不乾淨的,你現在又生病,火力低,一會吃完飯我給你送送。」
我擺擺手,對我媽說:「沒事了,你去做飯吧!我再躺一會兒!清醒清醒!」
我媽這才轉身出去,而我心裡卻還在回想我驚醒的那一剎那,那個人還沒說完的半句話:「……他們就是讓你給害了,我……」
我不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但是我這渾身的冷汗卻提醒我,我害怕了。
下午吃飯的時候我更加的沒jing打采,吃了兩口我就放下了筷子,我媽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吃,我搖搖頭:「下午沒睡好,有點難受,可能是睡覺的時候出汗,傷風了。一會給我找兩片感冒藥。」
我並沒有傷風,我只是想藉著感冒藥裡面的成分安穩的睡個沒有夢的覺!我害怕再做夢,我害怕再夢到那個人。這都兩年過去了,為什麼舊事重提?為什麼又讓我想起大學裡面這個讓人坐立不安的事兒?不是都已經過去了麼?再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給宛兒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我今天很好,不用惦記。順便我又問了句那串佛珠她還戴著呢麼,她說還在手上。已經習慣了,除非洗澡的時候摘下來,平時連睡覺都戴著。這我就安心了,我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她,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我對自己說這是自己胡思亂想的結果,可是我心裡卻清楚,我雖然懷疑過我的病是鬼神所致,但是我卻從來沒跟那件事聯繫起來,我始終都是個局外人,我甚至沒有想過這裡面能我有什麼事兒。
可這個夢如鯁在喉,像一根刺,在我心裡狠狠紮了一下,用這種疼痛來提醒我,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第二章 旖旎的春夢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感冒藥發揮效力。我希望等我一覺醒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我只是做了一個夢,這一切都是我夢裡的故事。這個念頭被我無數次的幻想,渴望。又無數次的破滅。
房間的門被推開,我媽左手端著半碗水,右手拿著三根筷子走了進來。將碗放到我的床頭櫃上,然後輕聲對我說:「你睡你的,我給你送送。你現在身子虛,容易招不乾淨的東西。我送完你就好了啊!」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沒說話,我在節省每一絲力氣。我躺著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我媽將筷子的大頭在水裡沾了一下,然後將三根筷子合在一起,嘗試著把筷子頭立在水裡。邊立邊叨咕:「是神歸廟,是鬼歸墳,是家鬼外鬼?都抱住了,缺錢燒錢,缺米給米,放送孩子好了,要啥給啥。是誰都站住,站住了送你走……」
我瞄了一眼合在一起的三根筷子,緊緊的抱成一團。左右晃著,就是立不起來。我媽反覆的念叨了幾遍,然後開始點名:「是不是家鬼?是家鬼你站住了!你是不是孩子的太爺太nǎi?是就站住!……太姥太姥爺?是也站住!……爺爺nǎinǎi?是就站住!……」絮叨了好久,把家裡那些死去的長輩都差不多叨咕了一遍,筷子抱的很緊,就是立不住。
然後我媽又開始嘗試著叫外鬼:「不是家鬼是外鬼?是外鬼你站住!是不是廟上衝著的?是就好好站住了,站住了問你要啥,要不然咱們不知道你缺啥少啥……」
我看著立不住的筷子,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是不是找人的?是你就站住吧!」我媽聽我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剛想問我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三根筷子穩穩當當的站住了。我心裡歎了一口氣,果真是他!
我媽驚訝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立得穩穩當當筷子,問我:「小天,你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我啊?」
我輕聲的告訴我媽:「你先把他送走,我再跟你說。」
我媽問我:「咋送?」
《東北靈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