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這之後,王建軍的仙家們帶來了那個清風的審訊結果……
  
  第七十三章 戰事欲起
  
  任欣家的客廳之中,閒人退避,我與王建軍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玻璃茶几正中放著一個葫蘆。
  葫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半尺多高,頂端帶著硬梗,手感光滑,呈淡黃顏色,應該是去年結下來的,已經完全成熟木化。葫蘆嘴的位置切割開來,裡面加了木塞子,方便拔塞,看起來就像一個還未細加工的酒葫蘆。
  此時,王建軍的仙家正壓著一個男子站在我們面前,正是之前抓來的那個清風。
  清風身上的黑霧已經完全消散,穿著一件露孔破舊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條白色布褲,剔著短髮,臉上白的沒有血色,看著我面前的那個葫蘆時,面頰直抖,渾身發軟。
  他應該知道他自己這之後的處理結果,茶几上的葫蘆就是用來囚禁他的。
  自古相傳,葫蘆代表了福祿,可以吸病氣,能為家宅納福,且葫蘆結子多,有多子多福的意思,是個很好的風水擺件。
  不過,站在出馬弟子的角度,這種說法與我們的認知相悖。
  葫蘆本身的作用是用來裝鬼,尤其是啞鈴狀,那種上面一個小肚子下面一個大肚子的葫蘆,這種葫蘆對靈體有很強的吸力,包括文玩類的小葫蘆也有這種作用,如果不懂相關知識,家裡盡量不要擺放這種東西,葫蘆對小孩子有影響,容易把小孩的魂兒吸走。
  「弟馬、香童。」壓著清風的一個仙家稟告了道:「清風名為曲林峰,生前是個流氓,九七年讓人當街用刀砍死,身上只有二十年的道行。」
  王建軍聽後沒什麼表情,也沒把曲林峰放在眼裡。
  所謂的二十年道行,其實是滿打滿算修煉了兩年的意思,換算比例為十比一,這裡面的相關理論我並不清楚,但毫無疑問,清風曲林峰確實不怎麼樣。
  他九七年當了鬼,資歷淺的很,就是這麼一個糟爛玩意禍害了任欣,我很想知道他具體有什麼本事。
  隨後,那位仙家繼續說下去,說曲林峰是本地市民,雖然很用心修煉,但是能力太差,市裡的各個堂口根本不會收留這樣的鬼仙,他在市裡遊蕩了三年,是被人用咒文召喚過去,又與女子發生關係。
  「曲林峰能力不足,因咒文的作用反覆被騷擾,加之他平日裡修煉枯燥,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便迷惑對方發生關係,走上邪路。
  後來,他查到占卜屋的事情,但凡有人念動咒語,他都會對其進行觀察,若是有人對西方邪術癡迷,反覆接觸占卜詭物,自身的陽火便會隨之降低,這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迷惑人時能達到影響心智的效果。」
  仙家話音頓了一下道:「曲林峰已經扒去鬼皮,道行全無,請弟馬、香童定奪他的去留。」
  聽罷,我大概明白了一些裡面的事情,這曲林峰道行是很差,不足以害人,追根揭底還是因為那兩名死亡的女子、張燕、任欣接觸了邪門歪道的東西,使得她們自身對鬼的免疫力下降,這才遭此災禍。
  這時,王建軍拿起茶几上的葫蘆拔掉塞子,站起身走了過去,「曲林峰,抓你的緣由你已經明白了,將你收監送進陰司自有嚴懲你的律法。」
  曲林峰渾身發抖,頓時痛哭起來,「弟馬饒了我吧,我不去陰司,我給您做牛做馬,求、求您了,您高抬貴手,我就是個不長眼的畜生,您給條活路吧……」
  這般哭喊著,曲林峰掙扎著想要給王建軍跪下去,可壓著他的仙家強行擰住他的手臂,而王建軍也不為所動,甚至用鄙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曲林峰求救無望,忙不迭的看向我,「香童您救我,您救救我,我報答您,我報答您……」
  我根本就沒有可憐他的意思,曲林峰罪無可恕!
  轉頭見到王建軍也懶得搭理他,抬手便把葫蘆嘴對準了曲林峰,那壓著曲林峰的仙家一用力就把他扔了過來,頓時一股冷風拂面,曲林峰的身子就被窄小的葫蘆嘴吸了進去。
  王建軍將塞子塞好,手裡的葫蘆半點動靜都沒有,他轉過頭將葫蘆遞給我,「張偉,六月六城隍更替,就把他交給他們那頭處理吧。」
  話音一落,我心頭一跳,將葫蘆拿在手裡,「王大哥也知道城隍要換人了?」
  王建軍一笑,「我哪知道啊?還不是我家碑王說的,告訴我這根你堂上沒下來的老仙兒們有關係。」
  我撓了撓鬢角,將手裡輕飄飄的葫蘆掂量了一下,任欣家的事情已然完美解決了。
  事後,王建軍收了任家兩口子六百塊錢,我們便離開找了館子搓一頓,轉過天來,我帶著王建軍趕早前往藺師傅那裡。
  當時,他帶來的二十幾位仙家都沒進屋,就只有那位胡家教主和碑王跟著。
  大早上病人很多,我一進去,夏寧正給人開藥,藺師傅也在給人正骨,兩人像平常一樣沒什麼變化,有點忙。
  我讓王建軍多等一會,他連忙擺擺手,讓我千萬別客氣。
  不一會,藺師傅我叫進屋,走進來還沒說話,藺師傅便望向我的頭頂看了一會兒。
  冷不丁的,我肩頭的黃小妹一下子反應過來,忙不迭把我頭頂的眼睛按了下去。
  藺師傅沒多說,指了下旁邊的椅子道:「過來,師傅給你扎幾針。」
  我搓搓手,有些訕訕地走過去。
  藺師傅在我頭上用三稜針點紮了幾下過後,我迷糊了一陣,耳朵裡嗡嗡的作響,渾身都沒什麼勁兒,這才知道頭頂的眼睛使用過度了。
  說不得有些緊張起來,藺師傅平時都不讓我多用這雙眼睛,我還真擔心他訓我點什麼。
  「張偉,過兩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和夏寧照顧下市裡的病人。」藺師傅隨口說了一聲。
  我聽了一愣,忙問道:「師傅,您走多長時間?」
  「六月六以後回來,是王建軍的事情。」
  說著,藺師傅收了針灸器具,讓我叫王建軍進來。
  面對藺師傅,只要不是治病的事,我都是下意識的不敢多問,出門招呼了王建軍一聲。
  當時王建軍臉上一喜,好一陣感謝,有點客氣過了些。
  我站在門外看著房門關閉,心裡有些疑惑,轉頭看了下夏寧那屋,忙走了進去。
  開門一看,夏寧正給一個女病人號脈。
  今天的夏寧穿著一身米色的雪紡無袖裙,長髮像是早上剛剛洗過,軟軟的散落在身前,把她立體的五官襯得柔美了不少,此時的她,眉頭微微舒展著,淡淡的笑意掛在嘴角,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