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現在的問題是找到劉艷在哪,項墜跳得如此猛烈。我有直覺,她肯定藏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第七十八章 孕婦
  我們走了幾條走廊,轉了幾圈又回來,沒有任何發現,現在只剩下西北走廊這一條路。
  姚兵拿著鐵掀,我在後面提著馬燈,我們順著這條走廊進去,四周越走越黑。姚兵忽然停下,低聲道:「大表哥,你聽。」
  我側耳傾聽,黑暗中,不知從哪傳來細細密密的聲音,好像是有人誦經。
  我指指前面,姚兵深吸口氣,握緊鐵掀,我們越往前走聲音就越加清晰,果然是有人在唸經。經文高一聲低一聲,一個字都聽不懂,不像是漢文。語句粘連在一起,高高低低的。黑暗中,透著一股邪氣。
  姚兵讓我提著燈照,眼前是一扇半掩著的木門,經文聲正是從裡面傳出來的。我們來到門前,透過縫隙往裡偷窺。
  因為看的角度非常狹窄。視角有限,僅僅能看到裡面好像有張床,有人躺在床上,露出一雙腳。床上、地上,拉著很多條紅線,誦經聲不斷。似乎有人一邊唸經,一邊在圍著床轉。
  姚兵想衝進去,我一把拉住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在門口呆了一會兒,裡面忽然響起求救聲。「救救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好難受。」
  聽到這個聲音,姚兵頓時炸了,他低喝:「是凌月,是凌月!」
  誦經聲停下來,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凌月,是你該死。知道嗎。你和你的孩子正在奔赴一個偉大的生命……」
  聽到這裡,姚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腳把門踹開,我們衝了進去。這一進去,我們都驚呆了。
  裡面一間木頭屋子,四面是密不透風的木板牆,中間一張大床,凌月躺在床上,全身赤裸,手腳都被紅線束縛住。她挺著大肚子,肚子高高隆起,像是大水桶,還一起一伏的,瞅著那意思像是要分娩了。
  想想又不對勁,按時間算,她懷了不到三個月,怎麼孩子會這麼大?
  床旁邊站著劉艷,她居然也光著身子,一手拿著黑糊糊的小孩乾屍,一手拿著刀,刀上都是血,正在用刀刃在凌月大大的肚皮上畫符。
  畫的那些符詭異難懂,曲裡拐彎,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如同蝌蚪。
  凌月張著兩條腿,肚子一鼓一鼓,看著我們,她虛弱地說:「姚兵,救我……她要害死我,害死我們的寶寶。」
  姚兵大怒,用鐵掀指著劉艷:「你搞什麼鬼。你在幹什麼?」
  劉艷一邊看著他,一邊笑,嘴裡不停地念著經文,手上也沒停著,快速在凌月的大肚子上寫著符咒。
  我看著她手裡的小孩乾屍,陡然想起黑衣老巫婆。這些法術肯定是她教給劉艷的。眼前這個場景,這種法術似乎在專門針對凌月肚子裡的孩子。
  姚兵上前一步:「劉艷,我讓你住手!」
  我們現在不敢動粗,劉艷手裡那把長刀的刀刃極是鋒利,在凌月的肚子上遊走,我們再快也快不過她,只要手一歪歪,刀就捅進去了,凌月肯定活不下來。
  劉艷真是瘋了,她也不和我們說話,只是誦經,嘴裂開一直笑。她赤裸的身上也畫著紅色的經文。黑髮披散,眼神裡都是邪氣,整個人陰森到了極點。
  凌月不停地掙扎,她哭著說:「放過我吧……阿兵,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姚兵再也控制不住。急速朝著劉艷奔來。劉艷畫著符文越來越快,刀尖快速在凌月的肚子上遊走。姚兵來到她的面前,毫不客氣,飛起一腳正踹在劉艷的肚子上。劉艷畢竟是個女人,一聲沒吭,捂著肚子摔在一邊。
  姚兵扔了鐵掀。慌手慌腳給凌月解繩子。
  劉艷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來到姚兵身後,用力薅住他的頭髮,歇斯底里:「你為了這個賤人打我?我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姚兵的大背頭也散了,他被拽的慘叫,看著我喊:「大表哥,這娘們瘋了,你快救凌月,帶她走。報警!」
  我這才回過神,放下馬燈,跑過去給凌月解繩子。剛把凌月兩隻手的繩子解開,凌月緊緊抱住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打滾,聲音淒慘:「疼啊,疼啊,疼死我了,好疼。」
  姚兵一邊掙扎。一邊把手機扔給我:「快,打120。大表哥,一定要保住孩子!」
  我拿起手機看看,心跳劇烈加速,地下室居然沒信號。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帶凌月出去。我幫她解腳上的繩子,誰知越著急手越麻木,繩子還是死扣,怎麼解都解不開。
  凌月抱著肚子,疼得滿床亂滾。我抬眼一看,嚇得腿軟了。從她雙腿之間,往外咕嘟咕嘟冒血水,血呈暗黑色,濃漿一樣流出來,床瞬間就浸透了。
  看到這一幕,姚兵眼珠子紅了,他本來對劉艷還存了一絲感情,沒怎麼動粗。凌月血一出來。他兩隻眼都噴火,回頭一拳正砸在劉艷的臉上。
  劉艷摀住眼,低聲慘叫,嘴角在流血。
  姚兵又是一拳,把她打翻在地,抬起大皮鞋,對著劉艷的肚子,「光光」就是兩腳。女人哪能經得住這麼踩肚子,她抱著肚子,在地上蜷縮成了大蝦。
  姚兵過來幫著我一起解繩子,好不容易把繩子解開。
  我和他一左一右,把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凌月架起來。凌月閉著眼。臉色煞白如紙,額頭都是冷汗,嘴裡喃喃:「救救我……救救孩子。」
  我們三人踉踉蹌蹌往外走,身後忽然響起劉艷的聲音:「姚兵,你為了賤人打我……哈哈,這個賤人就是下三濫,她媽媽是妓女,她也是小姐,她全身都爛了,她永永世世不得翻身,一輩子的爛貨,爛貨!你們看啊,這個叫凌月的女人被人玩啊,讓人騎啊,她被騎得好開心啊,哈哈,爛貨!爛貨!」
  我回頭看了一眼,劉艷站在床邊,拿著刀正在割自己的手腕。血順著手,滴滴答答往下淌。她一邊笑一邊咒罵,詞語惡毒不堪,心中的恨意能炸平整個世界。
  我後背都是冷汗,心想女人都是這麼毒嗎?有這麼一句話,最毒不過婦人心。一個女人的恨意能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姚兵喘著粗氣:「別理她,咱們快走,這娘們瘋了。」
  我們走了兩步,忽然凌月一沉,我把持不住,她軟軟地從我們肩膀滑到地上。
  姚兵急眼了。蹲下身給凌月來個公主抱,誰知道凌月挺著大肚子,根本抱不起來。姚兵急中生智:「大表哥,我抬腳你抬頭,咱們把她抬出去。」
  我們趕緊抬起凌月。劉艷一聲尖叫:「她要生了,偉大的生命要誕生了!你們誰也活不了。咱們都得死。」
  劉艷手腕上全是血,她把血塗滿全身,整個人像是血葫蘆。她嘴裡快速背誦著經文,一邊背,一邊把自己的血淋得到處都是。
  凌月的大肚子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破囊而出。
  我陡然一驚:「姚兵,不能讓劉艷念了。她的經文好像專門針對孩子。」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