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正在市中心。裡面有不少大公司,白領扎堆,美女如雲。我上班的時候,正趕上電梯高峰,門口都是人。我一走過去,所有人都捂鼻子,美女們一臉厭惡看我,低聲說:「這人怎麼這麼臭。」
  這時電梯到了,一大群人往裡擠,我也跟在後面,剛進到裡面,一個美女捂鼻子說:「你能不能先出去啊,先生,你體味很重耶。」
  旁邊女孩們議論說。這人素質真差,不洗澡就擠電梯。
  有個背著單肩包的IT男在旁邊說:「你先出去好不好,等下一班電梯。」
  我受到的所有委屈一股腦都爆發了:「草你們姥姥的!這電梯我坐定了,哪條法律規定不准我坐電梯,你們有本事把我打出去!」
  白領們不說話,都捂鼻子,盡力躲我。電梯才多大的地方,還擠了這麼多人。我也不管他們,逕直摁了樓號,電梯門關上。
  這一路上去,電梯裡臭不可聞,有的美女都被熏哭了。我也有點歉疚,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等到了樓層,我一出去。裡面不少女孩都快吐了。我順著走廊路過前台,走進辦公室,這一路臭氣飄散,全公司的人都聞到了。
  人事部的小陳來了,捂著鼻子說:「齊翔,公司研究,你這是特殊情況,可以不到單位坐班,也不是放你假啊,有業務通知你必須跟著去。」
  我氣笑了:「這可是你們說的,我現在就去逛公園看電影。」
  小陳擺擺手:「快去快去,去禍害別人。」
  執屍隊幾個哥們衝著我笑,我無奈出了公司,正要坐電梯下去。土哥他們幾個人追出來:「先別走,來活了。」
  我趕緊振作精神,到更衣室換了工作服出來。我們五個從貨梯下去,到後面開車。這是公司定的規矩,執屍隊穿了工作服要出去工作不能走前台電梯,要從後面出去,不能影響公司形象。
  土哥拿著地址看。這次地點是城邊的青龍鎮,屍體警察已經看完了,據說是個吸毒分子,租了間小平房,死在裡面好幾天了都沒人知道,後來巷子裡全是臭味,才有人報警。
  王庸說:「老菊,這次又是臭屍事件,乾脆就可你一個人禍禍得了,反正你現在也是個臭桶子,虱子多了不咬人嘛。」
  我抽了他一下:「你小子不會說個人話。」
  麻桿也道:「對啊,老菊,回頭填單子時候,把你的提成提到最高。你一個人去得了,別禍害我們。」
  我被他們氣笑了:「我以後找不著媳婦,睡你們家去。」
  王庸道:「你以為你身上不臭就能找到對象了?」
  這一句話戳中我的心事,我不說話了,心裡這個彆扭。
  土哥看氣氛不對,趕緊道:「老規矩,還是抽籤。抽到誰算誰。」
  青龍鎮相當遠,我們開著車,好長時間才到。到了巷子口,已經拉上警戒線,外面有不少人探頭探腦往裡看。
  剛來到巷口,從裡面走出一個警察,這警察十分誇張。居然戴著防毒面具。出來後,看到我們,和土哥打招呼,他解下防毒面具,防毒面具裡面還有個口罩,他再把口罩摘下來,裡面壓了一朵花。
  我們面面相覷。這也太誇張了吧,多少層防護,不會這麼臭吧。
  警察揉揉眼,這是讓臭味辣的,指著裡面說:「土哥,你們可算來了,屍體在裡面,抬走吧,直接送殯儀館。」
  我們趕緊把口罩戴上,往巷子裡走。這條巷又陰又暗,兩邊是平房住家,現在每戶門都上著鎖,狹窄的巷子裡飄蕩著惡臭,周圍連隻貓都看不著。
  越往裡走氣味越濃,我們幾個幾乎窒息,好不容易來到案發現場,門敞開著,裡面沒開燈,陰森森的,門口站著幾個警察,個個戴著三四層口罩。
  他們看我們來了。指指房間裡。我們來到門口,土哥戴著口罩甕聲甕氣地說:「怎麼不開燈?」
  有個警察在牆上摁了一下,裡面燈亮了,我們看進去,整個屋子家徒四壁,一張爛炕,對面是高低櫃,上面放著小破電視。
  人死在床上,整個壓在床單上,邊緣竟然壓出一個黑黑的人形邊際。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死一線
  屍體勘驗完畢,我們的任務就是把它整出去,送到殯儀館。
  這屍體不知放了多少日子,身體高度腐爛,充滿了腐敗氣體,人如同被氣充起來,四肢粗大,相當恐怖。
  法醫在旁邊填單子,土哥順嘴問這人是怎麼死的,法醫告訴我們是吸毒死的,注射過量毒品。警察在門口催:「哥幾個趕緊的吧。」
  我們都有經驗,這種死了很長時間的屍體。變成巨人觀,肯定相當沉重,四個大小伙子夠嗆能抬起來。這次五個人一起上,我和土哥負責抬頭和肩膀,麻桿撐肚子,王庸和老黃搬兩隻腳。
  我和土哥上了床,戴上手套,一人抓住一個肩膀,那三個人也準備好了,土哥喊了一聲:「起!」
  我們五個哥們經常一起配合,互相怎麼用勁都清楚,一起使勁,屍體漸漸抬了起來。我兩個肩膀子就覺得發麻,有些吃驚,媽的媽我的姥姥,這哪是屍體,簡直是灌滿了水泥的麻袋。
  土哥指揮,讓我們保持節奏和距離,一起把屍體往床下挪。屍體被抬起來,臉朝下,血液無比粘稠,幾乎和床單粘在一起。
  走了沒兩步,屍體的肚子竟然破了,一截腐爛腸子耷拉出來,麻桿正撐在肚子上,手套被腸子套住,黏黏滑滑的。他愣了,胸口一起一伏,犯噁心想吐。
  土哥厲聲道:「忍住!出去再說。」
  麻桿咬著牙,繼續配合搬動屍體。這時。搬腿的王庸和老黃,力氣稍微大了一些,屍體的腿有些扭曲,突然間聽到「彭」的一聲,一個什麼東西從屍體的鼠蹊部射了出來。
  鼠蹊部就是大腿和腹部交接那個位置,也叫腹股溝,那東西速度極快,像子彈一樣。王庸和老黃連反應都沒反應,那東西就飛到眼前,擦著王庸的臉飛過去,正射在後面老黃的左肩膀上。
  老黃疼的「啊」一聲慘叫,雙手一鬆,我們四個也吃不住力,一起鬆了手,屍體重重落在床上。
  外面警察聽到不對勁,都衝了進來,眾人一起圍住老黃。
  老黃坐在地上,右手摁在左肩頭,疼的滿臉都是冷汗,身體顫抖。
  這時我們才看清,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居然是吸毒用的針頭!
  眾人面面相覷,皆有駭然。我倒是知道一些,很多吸毒的癮君子都喜歡在鼠蹊部也就是腹股溝下針。往裡推藥注射,據說紮在這個部位相當爽,癮君子也管這個地方叫「開天窗」。真是沒想到,這個死者死的時候居然把針頭留在穴位裡,現在因為各種巧勁,彈了出來,正射中老黃。
  老黃伸著手要去拽肩頭的針頭,法醫經驗豐富,按住他的手:「現在不能動。針頭有毒,容易破傷風,馬上送醫院!」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