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眾人一看就愣了,眼睛緊緊落在她身上,難以轉移視線。紅娥換了一套少數民族的衣服,週身黑色,款款長袍。還是一件無袖衣,裸出雙臂,能清楚的看到,一條帶著花紋的長蛇紋身,從她的手背順著胳膊一直蜿蜒到肩膀處,妖媚詭譎,極其震撼人心。
  她頭上掛著很多飾物,每一件都呈蛇形,或大或小。紅娥穿著平常衣服時,就是中年婦女,毫無姿色的老娘們。可現在的她經過沐浴後,又換了這麼一身衣服,簡直嫵媚異常,太有女人味了,我和閆海明看得喉頭直竄。
  就連周廚子眼睛也看直了,喃喃說:「媳婦,是你嗎?」
  紅娥說:「老公,你去幫幫他們,把受傷的漢子抬到神室,一會兒我要做法通靈。」
  我們答應一聲,趕緊去另一個房間抬義叔,經過紅娥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充盈著淡淡的植物香,聞之令人欲倒。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通靈
  按照紅娥的吩咐,我們把義叔抬出來,紅娥拿鑰匙打開了那扇掛著重鎖的房間。
  走進去,房間非常別緻,佈置成日式風格,進門是條小走廊,裡面是一間屋子,地基並沒有貼在地面,下面用橫七豎八的木格把整個房間抬起半米,兩道木門關閉,黑漆漆的。
  紅娥打開木門,裡面透出一股久未有人居住的味道。她赤著腳先走進去,不多時,燃起了燈,招呼我們脫鞋一起進來。
  我們踩著台階上去,把鞋留在外面,屋裡鋪著類似榻榻米的東西,空空蕩蕩。靠著牆頭放著一台神龕。
  四面牆角放著老式的油燈,已經點燃,透過紗紙,亮著柔和的光,四面燈光映射在一起,整個房間透著神秘的氣息。
  神龕放著一尊神像。大概有一米高,穿著黃色衣服,戴著類似西藏風格的皮帽,臉上塗了白色粉末,慘白慘白的,兩隻眼睛又紅的發亮。風格非常恐怖,讓人不敢對視。
  紅娥指著神像說:「這就是蛇娘娘在人間的化身。」
  我和義嬸互相看了看,她一定和我有著一樣的疑惑,義叔曾經在夢裡見過蛇娘娘,據他描述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可眼前這個神像人不人鬼不鬼,誰見了都能嚇一跳,哪來的美感。
  可能蛇娘娘有好幾個人間化身吧,事情愈發詭異莫名,已經不能用常理去度之。
  紅娥讓我們把義叔放到神龕前,然後讓我們一起下跪給蛇娘娘磕頭,一定要虔誠。
  一直沉默的輕月忽然說:「你們磕吧。我在外面等著。」
  紅娥有些不高興,側目去看他。輕月說:「我自有師承,上跪天地,下跪師父,其他異神恕不能屈膝。」
  紅娥盯著他看,輕月也在回望著她。紅娥點點頭:「你不想跪,我也不能勉強你,請你出去。」
  輕月走到門外,他並沒有離去,只是不在進來,在外面看著我們。
  屋裡幾個人跟著紅娥下跪,對著蛇娘娘的神像磕了三個頭。
  紅娥跪在地上,膝蓋當腳走,到神龕前拈起三根長香點燃,插在香爐中。她雙手合十,微微垂眼,對著神像默默念著什麼,非常虔誠。
  時間不長,她睜開眼睛,輕輕說:「蛇娘娘雖為蛇身,可比人都慈悲,解放前我們這裡出了天災,狂風暴雨,有一隊獵人被困山中迷了路。怎麼也走不出去。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看到遠遠天空風雲翻捲,一條白色的東西在朝著東南方前行。他們感覺到了什麼,跟著那白東西走,終於走出深山,得到解救,這時天空一條巨蛇穿越雲層而去,這才知道是蛇娘娘顯靈,來救大家的……這些獵人裡就有我的爺爺,沒有蛇娘娘就沒有我的今天。蛇娘娘庇佑本地百姓的事情舉不勝舉,我們就認她是唯一的神。」
  說著說著,紅娥動了感情,擦擦眼角,對著神像重重磕了三個頭。
  她站起來對我們說:「一會兒我要嘗試通靈蛇娘娘,你們不要出聲。」
  周廚子來到神龕旁,端坐在地上,儼然護法,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枚鈴鐺。輕輕搖晃。
  鈴聲清脆,陣陣蕩漾,紅娥對著神龕開始翩翩起舞。她的舞蹈很有民族范兒,加上身材婀娜,非常好看,只是密室中氣氛壓抑。陣陣香火煙霧縹緲,神秘的氣息很濃。
  我們沒有說話,輕月也在門外聚精會神地看著。
  周廚子搖著鈴鐺,紅娥跳舞,相得益彰,她的舞蹈越來越快,室內的迷霧越漸漸濃了起來,門外的輕月突然倒吸口冷氣。
  屋裡本來沒有其他聲音,他這一吸氣,顯得很特別,我情不自禁看他。輕月表情嚴肅,凝眉看著。對著我輕輕擺手,示意不要說話。
  紅娥跳舞的時候,一直背對著我們,跳著跳著轉過了身。
  這一轉身把我們都嚇一跳。
  房間裡唯一沒有修行經歷的就是閆海明,他驚嚇也最大,本來坐著。一嚇之下居然向後摔在地上,想叫不敢叫,轉身要跑,被義嬸一把拉住。
  義嬸嚴厲地看著他,不讓他亂動,閆海明嚇得瑟瑟發抖,躲在義嬸身後。
  也難怪他這麼怕,紅娥完全變了模樣,眼睛暴突全是眼白,舌頭吐出來老長,像是吊死鬼一般。整個人好像進入了一種無意識狀態,伴隨著鈴聲。一邊機械式跳舞,一邊搖晃腦袋。
  舌頭和眼睛隨著她腦袋的晃動不停擺動,那模樣看上去還真像一條蛇。
  我們誰也不敢說話,就算害怕也得硬挺著,看著她舞蹈。
  跳了一陣,忽然密室中響起瑟瑟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輕輕摩擦地面,四角燈火忽明忽暗,四面牆上映出很多詭異的影子。這時,一個什麼東西映在牆上,義嬸碰了我一下,示意去看。
  我看了一眼嚇得全身汗毛倒豎。牆上的影子居然是條蛇,而且是眼鏡蛇。它的本尊不知道在哪,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影子。蛇影不停晃動,做著各種姿態,或是攻擊或是停滯或是爬行。
  房間裡響起陣陣摩擦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燈火幽幽,牆上漸漸出現了另外一個影子,那是蛇娘娘神像投上去的。影子是黑色的,映出側面,看過去似乎比神像好看多了,真就像一個妙齡少女,在孤獨坐著,似乎守望什麼。
  蛇的影子漸漸爬上了神像的影子,盤在神像頭上,合成一體。
  紅娥的舞蹈慢下來,又跳了一會兒,全身發軟往前一撲,毫無徵兆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默默等著,以為這是她舞蹈的一部分,等了片刻發現不對,周廚子趕緊放下鈴鐺,跑過來把紅娥扶起。
  紅娥緊閉雙眼,臉白如紙,頭髮粘在額頭上。
  周廚子沒了主意,哭著搖晃:「紅娥你怎麼了,怎麼了,趕緊叫救護車。」
  「別動她。」門外的輕月說,他走了進來。手指放在紅娥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她這是疲勞過度,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輕月的氣場就讓他出類拔萃,周廚子看他說的如此堅定,便有了主心骨,抱著紅娥到牆角休息,不停擦拭頭上冷汗。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