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斗蛇精
  周廚子表情極其痛苦,幾乎要哭出來:「通靈的事我知道,是不是我們誤會了?蛇娘娘不會變壞的,我不相信。」
  紅娥沒想到自己的丈夫會這樣,她溫柔地說:「老公,我就是蛇娘娘的守護者,她變成什麼樣我會不知道嗎,她真的變了。」
  周廚子擺擺手,特別痛苦,能看出對蛇娘娘的崇拜就是他一生信仰。他退出廟口,雙手合十,對我們所有人拜了一拜,然後說:「我回去了。」
  他看都不看紅娥,轉身就走。紅娥想追出去,輕月拉住她的胳膊:「算了。讓周大哥一個人冷靜冷靜吧。他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強烈?」
  紅娥失神了片刻,說道:「蛇娘娘曾經救過他老爹的命。」
  紅娥說起來,那是周廚子和紅娥剛結婚的時候,周廚子的老爹得了重病,連夜拉到鎮醫院。檢查之後,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根本無法搶救。
  就在這天夜裡,紅娥做了一個夢,夢到蛇娘娘化身為一個白衣女子來到醫院,在床頭留下藥丸,然後翩然而去。第二天她把這個夢和周廚子說了,兩人檢查病床的床頭,果然在抽屜裡找到一枚黑色丹藥,當時周廚子還猶豫,紅娥告訴他這是蛇娘娘留下來的,要相信蛇娘娘。他們把這莫名其妙的丹藥給老爹吃了,說來也怪,老爹的病情逐漸和緩,竟然從死亡線上活了回來。又硬硬朗朗活了好幾年,最後睡著覺在夢裡過去的,一點罪都沒遭。
  周廚子是個大孝子,從這件事之後,他對蛇娘娘五體投地,比紅娥還要癡迷,無比虔誠,聽不得一點別人說蛇娘娘的壞話,這些年他不知趕走了多少想進山對蛇娘娘居心叵測的外鄉人,得罪了很多人,還挨過打,這些他都忍下來了。
  「那你呢?」輕月看紅娥。
  紅娥淒然一笑:「我只信對和不對,蛇娘娘對,我就拚命守護她,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了妖……」
  後面的話她沒說。
  鐵算子看她點點頭:「紅娥,你的心性比你的丈夫通透的多。當年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流的心性,還記得那天夜裡,我偷入院子對你說的話嗎?」
  紅娥道:「你當時說。想收我為徒,我還以為你是想輕薄我。」
  鐵算子歎口氣:「我是看中了你的性情和你的悟性。算了,多少年了,不提也罷。今天這事,各位都是同道中人,大家商量個對策吧。」
  我心中有疑惑,實在憋不住問:「道長,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吧。」
  「當年,你們十三個人到底遭遇到了什麼?」我問。
  鐵算子有些失神:「我們當時進入洞窟,看到了兩條巨蛇,有一條就是蛇娘娘,還有一條是它的從蛇。本來想和它們談判,好說好商量,不能任由它們修行,很容易修偏。想給它們某個好出路,可誰知道話不投機就鬥了起來。本來我們十三人結陣,足以克制兩條大蛇,可誰知,突然從洞窟的深處迸發出一股神秘的法力。巨蛇如有神助,我們全軍覆沒,只剩下我這麼一個殘廢,僥倖活到了今天。」
  聽到這裡,輕月眉角一挑:「這股法力是從何而來?」
  鐵算子搖搖頭:「不知道。我懷疑在洞窟深處另有法陣。或是,」他頓了頓:「另有高人。」
  我們面面相覷。
  「現在就怕這個,」鐵算子說:「就怕有高人看中了兩條巨蛇,以高超道法馴化它們,兩條巨蛇一旦化龍,為別有用心者所驅,那天下將永無寧日。」
  紅娥擔憂地說:「我們幾個人能行嗎?」
  現在能使上力的就是廟裡這五個人,我屬於半吊子;陳超太年輕,不知道學了幾成功力;鐵算子是個廢人;紅娥僅會通靈,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目前僅能依靠的就是輕月。
  可輕月功力有多高。連我都沒數。聽鐵算子說,洞裡不但有巨蛇,還另藏高人,強強聯手,估計馬丹龍解鈴來了也得喝一壺。
  想到這,我看看輕月,輕月回看一下我,他面無表情,輕輕搖頭,似乎在示意我什麼都不要說,眼神有些深意。
  紅娥道:「道長,你是什麼意見?」
  鐵算子道:「你我幾人此時此刻相聚蛇神廟,這就是緣法。小齊,」他對我說:「馬義現在得此怪病,和蛇精的變化不無關係。他在夢中相會蛇精。又開口押上了二十年陽壽,他從此就和蛇精血脈相連,如今他出現這般情況,和蛇精的自身變化離不開。要解決他的問題,就必須解決蛇精的問題。」
  他咳嗽一聲說:「精怪異動。天象驟變,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出手。」
  「就我們幾個?」我心跳的厲害。
  鐵算子點頭:「我自從殘廢之後,一直留守山中,各位實不相瞞,我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陳超早已知道師父的心意,沒有勸阻,臉色更加陰晦。
  「何時動手?」輕月道。
  鐵算子在地上趴著,拖動蒲團來到廟外,他看看天色:「既然風雲際會眾位已經到齊。就不要再等了,今夜動手,夜長夢多。」
  我們商量之後,定下初步計劃,今天夜裡,陳超和鐵算子準備好東西,到山坳口大家一起集合,一舉搗毀蛇精老巢。
  我們離開蛇神廟。一路回來,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交談,紅娥半道告別,要回去看看丈夫,臨走前告訴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今晚她肯定會回來。
  最後的路程只剩下我和輕月,我實在忍不住說:「輕月,你看出什麼來了。」
  輕月沉思片刻說:「我曾經深入洞窟,感受到了一股深層的力量。這個力量和鐵算子說的一模一樣,開始我也懷疑洞裡另藏高人,但後來覺得不對。」
  「為什麼?」我問。
  輕月說:「純粹是感覺,這股力量如果來自一個自由意志的人,就不會恆定不變,這種感覺很難形容,純粹是修行者的感悟,你也不用嘗試去理解。鐵算子另一個推斷提醒我了,洞窟深處不是藏著人,而很可能藏著什麼法陣。」
  「法陣?」我越聽越迷糊。
  「問題來了。」輕月說:「蛇娘娘的變化是最近這些年才有的,這個法陣難道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它為什麼能影響到蛇娘娘,能讓修行千年的老妖心性變得如此之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也想不明白,今晚看看就知道了。」我說。
  輕月看著我,緩緩點點頭。凝思的神情一直沒變。
  我們回到山坳,義嬸和閆海明還在照顧義叔,看只有我們兩個特別驚訝,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瞞她,把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義嬸特別震驚,沒想到這裡這麼複雜,她做出一個決定,跟我說:「小齊,今晚我跟你們進洞。」
  「不行。」我想也不想就拒絕:「義嬸你留下來,這次進山凶多吉少。一旦有什麼意外,你讓小虎怎麼辦?」
  義嬸不說話,盯著擔架上的義叔,眼圈漸漸紅了。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