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我想擺脫她,身上沒有力氣。我艱難地對出現的這個陌生人說:「你是誰?趕緊走!」
  那人慢慢走過來,看身材極是苗條,完全是世界級名模的感覺,一米七多的大個,該凸凸該凹凹,風姿綽約。可往臉上看就讓人害怕了。她居然長著一張猙獰泛青的男人臉。
  我曾經在油畫裡看過元朝時期征戰世界的蒙古戰士畫像,就是眼前這個人的類型,她帶有鮮明的古蒙古人特徵,圓盤大臉,眼睛特別小,散發著殘忍的光芒。沒想到這樣的臉能長在如此妖嬈的女人身上。像是世界名模和蒙古戰士換了腦袋。
  我無法定義這個人的性別,暫且叫她吧。她來到床邊,赤著腳上了床。就在這時,我聽到從她的身上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
  像是錄音機放在空曠的廢棄大樓裡錄音,雜音和電流聲很大,錄到的風聲發出一種空洞「嗡嗡」聲,似乎還有女人在細語,不知說著什麼。
  這個陌生的女人已經上了床,來到我的身邊。
  我努力克制著自己,左面是小姐,右面是詭異的陌生女人,她們一起朝著我吐氣。我全身燥熱,她們兩個分別伸出一隻手開始拉我的胸襟。
  小姐的手白皙異常,而陌生女人的手留著特別長的紅色指甲,形若鷹爪。
  她在我的身邊,那股聲音越來越強,像是無線電被莫名的工業信號干擾,滋滋啦啦響個不停。有些刺耳。
  我的上衣被拉開,陌生女人的紅色指甲按到了我的心臟部位。我有種強烈的預感,下一秒鐘,她極有可能用手來挖我的心。
  此時煙霧瀰漫,我全身沒有力氣,軟玉偎懷,耳邊又是詭異的聲音,這些東西充斥著我所有的感官,昏紅房間裡充滿了香艷妖異的氣氛。
  我盡力咬牙挺著,腦子越來越沉,有兩個聲音在耳邊充斥,一個是就這樣吧,挺舒服的,別挺著了。還有一個是,衝過去,危險,加油。
  我猛地大吼一聲,一口咬住自己的舌頭,疼痛傳來頭腦清明。趁這麼個瞬間,我猛地從床上跳下去,此時房間裡煙霧騰騰,那個陌生女人不見了,聲音也沒了。
  我趕忙吐掉嘴裡的煙,再看那小姐躺在床上,嬌喘吁吁,臉色潮紅,看著我不停招手,喃喃地說,大哥你去哪,來啊。
  我頭重腳輕拉門,門上著鎖,怎麼也弄不開。我看到床頭櫃有一杯水,拿起來照著姑娘的臉潑過去,她滿頭滿臉都是水,略有些清醒,驚疑地問。大哥你幹嘛?
  「帶我出去!」我說。
  「還沒玩完呢。」她說。
  「錢我照付,讓我出去。」我氣喘吁吁地說。
  姑娘站起來,搖搖晃晃打開門,腳有些發軟,我趕忙扶住她。她帶著我從密室出來,一路順著走廊向外走。來到外面的前台。她叫著我去登記。登記的時候,我記住了她的號碼是95號。
  等我從休息室出來,只有王庸一個人在更衣室,他正在翻手機。看到我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肯定是老菊你先出來。戰鬥力差遠了。」
  我臉色不好看:「別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去。」
  「那你幹嘛去了?和小姐談人生談理想?」王庸眨著眼看我。
  我一股無名火起:「以後這樣的事你們別叫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庸拉住我:「別啊,就算你戰鬥力差,也用不著惱羞成怒嘛。以後再出去吃飯,給你要點羊鞭驢鞭之類的東西補補身子。」
  我現在心急火燎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廖警官,沒空跟他貧嘴。我打開更衣箱開始換衣服,這時老黃晃晃悠悠從裡面出來:「怎麼這就走?」
  王庸那張嘴真是吃大便了:「老菊時間太短,他挨不住面子,怕你們說他,想跑。」
  老黃同情地說:「老菊,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該補補該吃藥吃藥。」
  我說:「你別聽鐵公雞胡說八道,我是真有事。」
  我也不跟他們廢話,穿上衣服就走,來到外面給廖警官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廖警官道:「你趕緊回來,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我來辦,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我給王庸打了電話,低聲告訴他,讓哥幾個趕緊走,千萬別聲張,這個場子很可能要被警察清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傳染病人
  我在門口等著,把哥幾個接出來,他們說穿了都是小老百姓,嚇得臉都白了,問我消息可不可靠。我告訴他們是刑警蜀黍親口告訴我的,要組織一次大型掃黃活動,走晚一點,哥幾個全都得進去,不但聲名狼藉,兩個月工資也得扔裡面。
  他們幾個都非常害怕,趕緊夾著尾巴全散了,回家當良民。
  早上我正吃飯。廖警官來了電話,告訴我那個場子打掉了,95號小姐作為重點對象,押到審訊室反覆問詢,終於查清了彼岸香的來歷。
  這個彼岸香並不像小姐所說的來自南方,最起碼她手裡的貨源是來自本地一個外號叫金剛的大混混。金剛在當地很有名,農村的老家曾經拆遷得了一筆相當不菲的拆遷款,其他人拿了錢不是到城裡買房子住,就是開點小買賣。這小子可好,拿著錢吃喝嫖賭,養了一批小弟,成了大哥混混,後來錢花光了小弟散了,混的就慘了,據說江湖恩怨還被打斷一條腿,許久沒在江湖上走動,道上都傳聞這小子讓人捅死了,不知死在哪個臭水溝裡。
  95號小姐把金剛住在什麼地方。怎麼給她彼岸香的,金剛一般什麼時候在家,所有細節一一全說了。
  警方怕夜長夢多,馬上就要打掉金剛藏身的窩點。廖警官給了我地址,讓我自己到那裡和他們會合,不要向任何人洩露此次行動的計劃。
  我一路緊趕慢趕到了金剛藏身地。那是一棟老式的筒子樓,沒發現異常,我給廖警官打了電話,廖警官讓我到後面的胡同。我剛走到胡同口,就讓人拉進去,裡面停著兩輛車,一輛車上都是武警,荷槍實彈,廖警官在另一輛車上。
  我來到他的身邊,腿有些發軟:「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廖警官道:「金剛怎麼說也是毒販子,一旦藏著槍支彈藥呢?對待敵人不能存在僥倖心理。」
  早上九點多鐘,筒子樓一片安靜,上面用對講機說了一句話:「開始行動。」
  武警衝出車子,形成戰鬥小組,開始往筒子樓進發。廖警官沒和我說話,全神貫注盯著樓上看。
  金剛住在三樓拐角的那一家,還有條長長的走廊,我站在下面的隱蔽處,抬脖子看,樓洞很黑,欄杆又高,看不太真切,隱約看到大門撞開,警察蜂擁而進,並沒有槍響,大概十幾秒鐘,一切戰鬥結束。
  等了一會兒,對講機響,說可以上去了。
  我和廖警官上到三樓,剛來到金剛家門口,就聞到一股霉味。熏死人。這金剛真不講究,平時不收拾衛生,窩吃窩拉,家裡味道真重。
  廖警官帶著我進去,警察已經控制了局面,正在檢查房間。在客廳蹲著兩個人,抱著頭,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大漢,估計能有二百斤,腦滿腸肥,肚子都快耷拉到地板上了,胳膊紋了一條粗製濫造的青龍。他旁邊是個女的。也有三四十歲,一身風塵氣,簡單披了條毯子,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估計警察闖進來的時候,這對狗男女沒幹好事。
  警察在客廳扔出一堆東西,有人喝問:「金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販毒了。」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