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節

  老四說:「只要你們不跑,一個月之後我掙了一百萬自來答謝。」
  老頭捻著鬍子哈哈大笑:「好說好說。」
  老四喜滋滋鑽進人群,有不少人認識他,紛紛跟他打趣。老頭看看表說:「我們八點撤攤子,還有沒有來占卜問卦的?」
  「我來。」我在人群裡喊了一聲,走出來。眾人紛紛看我。
  老頭瞇縫著眼看我,說:「這位小哥其貌不凡,自有一股氣質,不知是問什麼。」
  「你覺得我問什麼?」我看他。
  「這就難說了。」老頭道:「老朽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看出你的要求,世人所求無非酒色財氣。小哥年輕力壯,莫非問的是姻緣?」
  「算了,我也不難為你,」我說:「我丟了一個人,我想問問你關於這個人的下落。」
  「說說看,能找到丟失的人也算我們做了功德。」老頭說。
  「我丟的是個孩子。」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老頭的反應。老頭摸著鬍鬚,沉著眼簾默不作聲。
  我來到貓神的神位前要下跪,老頭忽然從椅子上起來,一把托住我:「小哥,你不用跪。」
  周圍人看著起哄。說憑什麼那些人都跪這小子不用跪,老頭沒搭理他們。
  我心說話還算老小子識相。
  我攤開手心,老頭嘴裡打著口哨,讓白鳥飛過來。白鳥在老頭的手心跳來跳去,就是不上我的手。
  本來哄吵的人群靜下來,全都在看我,現場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只能聽到頭頂燈泡發出的滋滋聲。
  老頭看我,我一聳肩:「我並無害它之心。」
  老頭有點冒汗,又動了動手。鳥才猶猶豫豫飛起來,落到我的掌心。它剛落下,變故突生,崽崽從我的懷裡探出頭,我還沒來得及攔住它,它如雷似電突然竄出去,直撲那隻鳥。
  周圍人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就看一個黃黃的東西冒出來。
  鳥的反應很快,展開翅膀就要飛,我沒想到崽崽會這麼強,它站在我的手心,猛地直起身子,兩隻前爪撲到那隻鳥。
  老頭反應過來:「高人不可,切不可傷鳥!」
  我急忙抓住崽崽,提起它後脖子上的皮。崽崽吃不上力,被我抓起來,爪子一下鬆開,這隻鳥「騰」一下飛了,鑽入夜空不見蹤影。
  老頭滿頭是汗。又是鞠躬又是抱拳:「高人遠到是我禮數不周,是我的錯,不要遷罪於無辜生靈。」
  我盯著他說:「你早就認識我。」
  他顫抖著,低聲說:「認識認識,開始還不清楚,後來才知道你是齊震三。」
  「在殯儀館的時候,就是你留言給我。」我說。
  「對,對。」他點頭。
  「我要找的孩子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說。
  「是,他是我的孫子,在後面的塑料棚。」老頭說。
  我要把崽崽放回內兜,崽崽唧唧叫著,好像要說什麼,這裡人多眼雜實在不適宜讓它做什麼,我硬把它塞回兜裡,向著後面的塑料棚走去。
  老頭趕忙拱手對周圍人說:「各位各位,這位小哥是我一個朋友,我們一起玩了一場老鼠撲鳥的戲法給各位開開眼助助興,今天節目到此結束。」
  說著開始收拾東西,周圍人圍著起哄,老頭獨自應付。而我來到後面的塑料棚前。
  這裡沒人注意我了,我讓崽崽探出頭,這小東西都鬧翻天了,我知道它有事,便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崽崽懷裡鑽出來。落在泥地上,用前爪在地上寫字。
  我蹲在旁邊看,它歪歪扭扭寫了一個字,我皺起眉頭,它寫的是個「妖」字。
  我看看塑料棚的門,說道:「你是說鳥是妖,還是裡面的人是妖?」
  崽崽眨眨眼看我,吱溜一聲鑽進懷裡,再不出來。
  我摸摸下巴,猶豫一下還是敲敲門,裡面傳來清脆的童音:「高人到訪,請進請進。」
  剛才用神識探索塑料棚,裡面是一片黑森森的,一時讓我有點踟躕。
  我推開門進去,塑料棚裡面積不大,只放著一張椅子,一個安靜的小孩坐在上面。
  這個孩子正是我在殯儀館幾次看到的,他大概不到十歲的樣子,眼睛很大,看起來有些畸形。正愣愣看著我。
  我不知怎麼開場,沉吟說:「你好。」
  「你好。」他看我。
  「殯儀館的留言是你給我的?」我說。
  「對的。」他點點頭:「你不應該來找我,而是趕緊到東湖區去抓那個罪犯。」他看看表,歎口氣:「晚了,另一個受害者已經出現了。」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我皺眉。
  「你會下一子棋嗎?」孩子忽然說。
  「不會。」
  「咱們兩個猜拳,誰贏了誰就下一顆棋子,誰下了一顆棋子誰就贏。」孩子認真地說。
  我呲牙笑:「那還下棋幹什麼,直接猜拳得了。你別裝神弄鬼,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前面那老頭是你爺爺嗎?你們是親爺倆?為什麼他管你叫貓神?」
  「齊震三,你跟我猜一下,五局三勝,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小孩伸出嫩嫩的小手。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