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節

  「敢問費先生出自何門何派,師承何人?」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趙氏問。
  「不好意思,我的師承不能公開談及。」解南華道。
  「難道你是北方的修行者?想混進我們南方來?」黎菲皺眉問。
  「我確實是北方的修行者,但是和黃騰等主流修行界不發生任何關係,我來到這裡僅代表我自己,你放心,我不是來臥底搗亂的。」解南華笑:「還請黎家大小姐,趙奶奶能幫著通融一下,我確實是為了尋找老友以前的行蹤而來。」
  「好吧,」黎菲說:「我們會考慮的。」
  我心情煩悶,提起酒杯:「來,來,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喝一杯。」
  我們幾個碰杯,一飲而下,酒剛下肚。突然我的右眼跳了一下,壞了。我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半,今晚的疼痛又要開始了。
  我掌握規律,疼痛是由弱變強。先是抽動,然後開始類似鈍刀子磨,後面就是劇痛,然後再慢慢平復。現在疼的徵兆來了。
  看我坐著發愣,黎菲輕輕問:「你怎麼了?」
  「我眼睛開始疼了。」我說。
  黎菲用餐巾紙擦擦嘴站起來說:「你們該吃吃你們的,我帶齊震三去看眼。」
  「我也去吧。」黎凡說。
  解南華拉住他:「讓老齊和黎家大小姐去吧。」
  黎凡遲疑片刻,隨即一笑:「對,對,讓他們兩個去,費先生咱們繼續喝酒。」
  我和黎菲從包間出來。到了走廊上,眼睛開始疼了,神經抽動,我嘶嘶倒吸冷氣,一把抓住黎菲的手。
  現在我沒有造次不造次這一說了,也不顧及女孩能不能拒絕,只要能分散注意力,哪怕把黎菲按在牆上強吻,我也能幹出來。
  我反而盼望黎菲惱羞成怒,找來他們黎家什麼三叔二大爺的。一飛刀把我爆頭,我也就徹底解脫了。自殺我沒勇氣,也沒必要,可別人弄死我,讓我解脫,我還樂不得。
  黎菲在我的手心裡掙扎了一下,竟然不掙了,反而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輕說道:「疼得厲害嗎?」
  我眼睛疼的睜不開,所有的神經都在抽動,眼眶裡像有什麼東西要鼓出來,我強咬牙關:「疼,有什麼辦法?」
  「跟我來。」
  我被她拉著出了莊園,坐上電瓶車,也不知開到什麼地方。
  我在車上用手捂著眼。不停抽著冷氣,一邊抽一邊喊疼,黎菲坐在我旁邊,不停撫摸著我的頭髮。
  若不是有服務生開車,我就會緊緊摟著她,我還是心地善良,不想破壞黎家大小姐在家族裡的形象。
  我們到了一個地方,我懵懵懂懂跟著她往裡走,這是二層木式別墅,剛進去就聞到滿屋的藥香。有人說:「喲,小菲,你咋來了。」
  「二叔呢?」黎菲問。
  「在樓上,怎麼了,這小伙子臉色這麼難看。」那人說。
  「你馬上告訴二叔去會診室。拿著針灸的東西,他疼得不行了。」黎菲說。
  我感覺有人用冰涼的手扒著眼皮,我勉強看到眼前站著一個男人:「小伙子,你什麼感覺?」
  「疼。」我嘶嘶吸著涼氣:「疼的厲害。」
  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比前兩天的疼要加劇一倍,每次抽動就像有刀子在眼球最裡面劃過一樣,疼的全身抽抽。
  那男人說:「有點麻煩,帶他去樓上吧,讓二叔看看。」
  黎菲拉著我的手上了樓,穿過一條昏暗的走廊。裡面飄逸著藥香,我被送到一間很小的屋子裡。我沒心情細看屋裡的擺設,坐在一張硬邦邦的木頭椅子上,疼的緊緊抓住椅子的把手。
  這時門開了,恍惚進來一個人,那人說:「小菲,這次又給我找到什麼疑難雜症?」
  黎菲道:「二叔,你看看吧,他右眼疼的很厲害。」
  「眼睛疼?我看看。」有人來到我的面前,這是一個大鬍子男人。說不清多大歲數,梳著大背頭看起來挺潮,模樣有點像大流氓。
  大鬍子拿起小手電筒照了照我的眼睛:「什麼情況,有點古怪。」
  黎菲把我用右眼供奉菩薩,以換得佛印分身的事情說了一遍。大鬍子估計就是黎菲的二叔,聽罷搖頭:「如果是這種情況就沒辦法了,我勸你們止疼就算了,菩薩很可能要的就是這個疼,不疼就相當於沒有供奉到位,會引發什麼後果無法設想。小伙子,你是不是請菩薩分身出來降過魔?」
  我點點頭,疼的滿頭都是冷汗。
  「一還一報。」黎家二叔說:「這麼理解容易點,菩薩相當於給他打工的,是僱傭兵,用一次就得給一次錢。這筆錢就是眼睛的十天之痛。小伙子。我可以幫你止疼,這很容易,麻醉痛神經就行了,可你一旦不疼了,就算毀掉了和菩薩之間的契約。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好。」
  「沒事,來吧,那都是後話,只要能止疼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顫抖著說。
  黎菲輕輕歎口氣。
  「好吧。」黎家二叔說。他去取什麼東西,我坐在椅子上疼的渾身顫抖。
  正在疼的時候。突然有尖銳的東西扎進我的眉頭,好像是針,扎的我猝不及防,針疼和眼球後面的鈍疼形成了前後夾擊。
  我疼得大叫,全身抖動。
  黎家二叔大聲喊:「小菲。把住他!不能讓他亂動。」
  我感覺黎菲緊緊按住我的雙手,她輕聲說:「你別動,二叔給你下針,馬上就完事,忍著點。」
  黎家二叔猛地拔出針。我感覺眉頭處開始往外滲血,濕濕的。
  這時我看到從針眼處激射出細細一束血流,二叔拿著小缽在眼皮的下面接著血。
  我心中駭然,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放血療法嗎。
  血不流了,二叔用棉花球給我擦擦創口。我正要舒口氣。他突然又下了一針,插進我的頭頂百會。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