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節

  這句話一出,現場鴉雀無聲。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婷已經死了,她就死在我的身上,血還淋了我一身。此時此刻我後背有些發寒,額頭浸出冷汗。
  「你能確定?」邵陽問。
  小蓉眼圈紅了:「我和她拜過乾姊妹,交換過八字貼的,她的生日宴會我們閨蜜年年都給她操辦,怎麼會不知道!」
  普通人可能對八字不太重視,認為就是算命用的。可對修行者來說,八字相當於這個人的核心密碼,如果被敵人獲知,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很多的奇門邪術可以針對八字來做法。
  能夠互相交換八字貼,說明兩個人的交情已經到了比親兄弟親姐妹還要親密的地步,相當於把自己的命交到對方的手上。
  我看著地上這串字,這才知道原來婷是88年6月24號下午1點生人。不由回想起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勝唏噓。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灰界裡突然冒出的詭異聲音,像是電子播報一般,念的居然是婷的生辰八字,這是什麼意思?
  「婷姐……」小蓉抬起頭,看向迷霧的深處,她喃喃地說:「你回來了嗎?你沒有死嗎?」
  她竟然像是中邪了一般,一步步往迷霧裡走。旁邊的解南華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蓉掙扎著:「我知道婷姐沒死,她就在裡面,就在裡面。」
  這時從隊伍裡出來一個老頭,來到小蓉面前,咬破自己中指擠出一滴血,抹在小蓉的額頭上。
  這老頭我見過一面,他是黎家的前輩高人,叫什麼不知道,在黎家地位挺高。他現在用的是傳統辟邪手段,血抹上去了,可小蓉竟然不覺不察,依舊掙扎著要往迷霧裡進。
  老頭又從兜裡掏出黃藍色的符咒點燃之後,冒出濃煙,在小蓉身前施法,火苗竄得很快,可一點作用不起。小蓉的力氣也越來越大,解南華在後面用手法緊緊扣著她的雙臂,不讓她動。
  老頭把符咒燒光,搖搖頭說:「法術不管用。」
  「我來。」邵陽走過來,出手如電,一掌劈在小蓉的後脖子上。小蓉的頭往下一搭,陷入昏迷,整個人軟下來。
  解南華抱著她。小心翼翼把小蓉放在一棵大樹下。
  「怎麼辦?」邵陽盯著黎菲。
  黎菲緊緊拉著我的手,深吸口氣說:「隊伍不能停,還要繼續往裡探索,分出幾個人照看小蓉。」
  黎菲隨口點了幾個人名,都是一同進來的司機,包括湯司機在內,他們的法術比較低微,本來是想讓他們跟著車一起進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車子都報廢了,現在繼續往裡進發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只能讓他們這些人先留在這裡。
  作為司機一般都是人情世故心思通達的,湯司機考慮比較全面,說:「留下來照看蓉姑娘倒沒什麼問題,可總得有個時間限度吧,我們等你們到什麼時候呢?」
  黎菲讓大家對一下表,說:「以24小時為限,如果我們沒有回來,你們自己想辦法。到時候你們根據機械表的表針定位,向東方走,我們是從那裡進來的,至於能不能再回去,就要看看各位的造化了。」
  幾個司機一起對表:「好,就24小時!一天時間你們回不來,就默認你們所有人全部遇難!」


第五百八十五章 費奇
  婷臨死前曾經囑咐我,讓我照顧小蓉。現在小蓉這個樣子,我是真想留下來,可引路這活兒只能我來幹。
  我拉著湯司機,私下告訴他,小蓉姑娘和我關係非常好,算是我的妹子,讓他多照顧照顧。
  湯司機拍著胸脯說:「小齊,你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出什麼事我都得保護好她。」
  我看看周圍的迷霧,心裡惴惴不安,歎口氣心想也只能這樣了。
  隊伍分出幾個人留下,還剩下七八個。迷霧深處詭音不斷,女聲還在用法語循環播報著婷的生辰,我深吸口氣,握緊手裡的軍刀一步步往裡走。
  眾人不敢分得太開,所有人都察覺到隱藏在霧氣後面的危險。
  走了沒多遠,霧氣裡傳來「唧唧」的叫聲,崽崽跑回來順著我的褲腿爬上來,蹲在我的肩頭。
  它的叫聲非常急促,黎菲走過來問怎麼了,我說:「崽崽是有靈生物,它感覺到了霧氣深處裡有東西。」我又補充一句:「非常危險的東西。」
  女聲播報的聲音聽起來應該就在四五米遠的地方。
  我抹了把臉,小心翼翼走過去,大家跟在後面。每個人都面色凝重,提高警惕,就連邵陽都繃著臉,能看出非常緊張。
  這幾米的距離一步一步走的簡直讓人窒息,好不容易到了,聲音就在腳下發出。
  那位黎家老前輩用手電照了照,一束光線落在一棵大樹下,我們看到在那裡有一個黑色的盒子,大概有半個背包那麼大,盒子看上去就與眾不同,似乎特別的結實。所有的聲音都是從盒子裡發出來的。
  女人的播報聲不斷從盒子裡出來,透過迷霧傳過來,顯得特別恐怖。
  我們走過去,邵陽蹲在地上用刀尖挑了一下這盒子。盒子翻個,扣在地上,喇叭應該在盒子上面,因為被地面阻隔,聲音非常沉悶。
  破解法語數字的王鐵從地上撿起這盒子,剛到他的手裡,聲音突然啞然而止,再沒有聲響。
  「這是什麼玩意?」邵陽問。
  王鐵皺眉:「這是巴黎出的一種發音盒,我在法國的時候曾經見過這樣的東西,當時住在朋友家裡,他娶了個法國本地的老婆,那女人天天擺弄這玩意。我記得法國女人很漂亮,很有味道。」他喃喃的說,似乎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邵陽笑:「住在人家的家裡……你不會當了隔壁老王吧,把法國娘們上了。」
  王鐵臉色發青:「你別胡說八道。我們修行人不講這個,那法國女人比傳統的東方女性還要賢惠持家,我記得她的法國名字非常冷門。叫澳芒狄娜。」
  話音剛落,他突然在原地發呆,眼睛怔怔瞅著發音盒,像是中邪了一般,既不說話也不動作。
  「怎麼了。王鐵?」黎菲輕聲問。
  王鐵看看我們,把發音盒亮起下面的底子給我們看。有人打著手電照在上面,我們清清楚楚看到,盒子底不起眼的角落,刻著一行字母。
  「什麼意思?」黎菲問。
  王鐵喉頭動了動,嚥了下口水說:「這是法國字母拼寫,連在一起是個人名,讀作『澳芒狄娜』。」
  眾人面面相覷,我感覺匪夷所思,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手裡拿著的這個發音盒,就是你在法國認識那女人的東西?」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