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今天的雨淅淅瀝瀝的,恰似江南的煙雨朦朧,溫柔婉轉。
  張青陪著我一起去銀泰百貨買了幾件衣服,快過年了,我得給爸媽捎幾件回去。
  一路上我們也是無限感慨,各敘心事。
  張青告訴我昨晚他其實有聽到我和蘇導的聲音,也聽到了救命聲和打鬥聲,但是就是不敢出來,怕又是鬼的計謀,騙他出來……
  我沒說話,其實我真的不怪他。
  那種情況下,特別是左老師給我們打了那麼重的預防針,有這種反應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羞得不行:半夜裡你那房間床板的搖動太劇烈了,吱吱的,跟高壓鍋蒸豬蹄似得,我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呀……你能不能告訴我?
  對於張青這個二貨青年,我真的表示--你太TMD行了!
  在回來的車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年頭,像張青這種又傻又呆萌的富二代兼高顏值男神,實在是很罕見了。
  沒事逗他玩下也挺好的,還蠻慶幸擁有他這個朋友的。
  回到宿舍,小雅和林思俱都不在,電話一接,原來是去參加單身派對了,估摸著都快回老家過年了,一個個心散的跟兔子似得。
  也對,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只是,嘉言,wuli歐巴,你的傷真的好了嗎?
  為何,又是不告而別呢?
  我忽然想到曾經有位朋友說的:其實在愛情問題上,男人比女人更清醒,他們會把感情問題放在合理的位置,而女人很容易把感情當成生活的全部。
  嘉言,我對於你,是全部嗎?
  還僅僅只是,合理的位置?
  我一個人去食堂吃飯,一個人回宿舍,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做筆記。
  或許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吧。
  上去哪兒網買了張回老家的動車票,想起家鄉溫暖的炊煙以及泥濘的鄉路,一股濃濃的鄉愁縈繞在了心田……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踩著拖鞋,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想給小雅和林思來一個驚喜。
  然而,開門的瞬間我的血液卻彷彿凝固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老蔣--蔣國圖。
☆、第二十章 這城市那麼空
  「甜甜,我能進來聊聊嗎?」
  老蔣愁眉苦臉地看著我,笑容很疲憊。
  他臉色很難看,精神狀態似乎也非常不好,像丟了魂似得。
  「進來吧。」
  一看到老蔣這樣,我的心就軟了,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出於禮貌,還是將他請進了屋。
  老蔣進了屋就低著頭開始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我有些生氣,皺著眉問道,「老蔣,有什麼話快說,這是幾個意思?」
  「我……」老蔣痛苦地抓著頭髮,「我失憶了,關於最近一個多星期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醫生說這叫間歇性片段失憶。」
  「你不會是在搞笑吧?」我冷笑道,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真是假,「你知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啊?」
  老蔣似乎非常詫異,要求我將我們一同的經歷敘述下。
  我很氣憤,感覺他是裝的,但是老蔣一而再再而三表示自己決沒糊塗,甚至指天發誓,我瞅著他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於是和他講起了我們這次去甘肅巴倉小學的種種遭遇,連帶著他為何會消失,消失後發生的各種事件……
  老蔣的臉色隨著我的述說一直在變,到了後來他已經面如土色,汗如雨下了,眼眸子裡寫滿了驚恐與不知所措……
  「甜甜……」
  老蔣睜大眼珠子看著我,喉結緊張地在動,聲音很干很澀,「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出門。我家公寓大樓保衛室可以提供小區攝像頭錄像證明……」
  「啊?」
  我心中一揪,立時感覺天旋地轉--如果眼前的老蔣沒有說謊,那前段時間和我們朝夕相處的人又會是誰呢?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從我的內心升騰了起來,送老蔣離開後,我望著窗外淒迷的夜色靜靜發呆,原先以為巴倉之旅已經告一段落了,可背後總感覺還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陰謀蟄伏著……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裡此時想到的人是左斯揚左老師……
  想起她冷靜的面容,斬釘截鐵的決斷力,內心就充滿了踏實感。
  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我拿出電話撥通了她的電話,可回應我的只有她音調平穩的留言,「左老師已閉關,已去香港瘋狂掃貨過年,說不定下一站還會在亞馬遜潛水,也說不定在半路上就出車禍掛了。有要事可以留言。親們,新年快樂。」
  「好吧。」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給她留言道,「左老師,我是甜甜,收到請回我電話。新年大吉。」
  我泡了杯咖啡,泰國的G7,習慣的好味道,希望甜味能多少驅散我此時心中的愁悶和孤獨……
  我打開電腦看美劇《慾望都市》,不知不覺,我就靠在床頭睡著了……
  「喂!傻甜甜!出來吃宵夜啦!」
  小雅熟悉的聲音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一眼就看到盛裝打扮的她,撇嘴道,「騷蹄子,吊到凱子啦?」
《冥夫來了,別說話》